江好好坐在急診室裡,長裙撩到膝蓋處,她看著自己被包紮好的右小腿,傷口處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痛,她心裡一陣鬱悶。
她剛纔過馬路的時候竟然又犯暈了,雙腿發軟正想摔倒之際,雖有好心的路人及時扶住她不至於摔倒,但還是被一輛電動車給弄傷了腳,狠狠的紮了她一下,痛得她眼淚登時就飆了出來,也不跟那路人客氣,由得路人送她進醫院包紮。
而她的沒有鎖,對方又是直接選了第一個‘阿澤’給打了出去,之後把還給她,趁著她在包紮的空檔,路人直接走了,如此一來,她更是連說聲謝謝的機會都沒有。
有些鬱悶,就像硬生生的受了這個世界莫大的善意,到頭來竟連回報最簡單的兩個字都沒機會。
江好好坐在長椅處,看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羣,鼻子間盡是醫院消毒水的味道,有的人身邊有人陪伴有人攙扶,有的人則自己一個人走著,她想起他們這兩天的關係,那僵硬冰冷得讓她渾身不自在的關係。
就好比如他今天早上除了吃早餐當著宋奶奶的面和她隨便講了兩句話,之後全程一言不發異常高冷。
下車的時候她關上車門想說句路上小心時,他立刻踩著油門急速的走了,急切的樣子連她手還沒來得及離開呢……
彷彿和她多呆一秒都令他覺得難受似的。
見此時已經過去四十分鐘,宋澤並沒有任何來電,尋思著他可能收到電話但並沒有來的打算,可秉著禮貌,就算他不來她還是得親自打通電話讓他不必接了。
想著,江好好直接按下宋澤的號撥了出去,電話響了一半才被接聽,她連忙開口:“喂,那個你不用過來了,我沒事,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她覺得她足夠禮貌,他應該不會生氣。
這樣的說法又帶著她個人的一些小性子,使得聽起來不像是不被他接,而是她不需要他接。
電話那邊有幾秒的沉默。
宋澤雙手握著方向盤,前方再拐個彎就是醫院門口,剛纔路上遇到大堵車塞了將近二十分鐘,眼前又被一個紅燈給堵著,耳邊的藍牙耳機正閃著光,整個人有種蒙逼的狀態。
他一接到有關她的電話立刻火急火燎的趕去醫院,而她卻只是輕飄飄的說一句‘我沒事不好意思打擾你了’這麼客套而又官方的話?
她客氣的樣子,真的打從心底讓他覺得厭煩。
下意識的,他雙手緊握著方向盤,真的有那麼一刻,他想把方向盤一轉,朝著醫院相反的方向開去,然後冷冰冰給她丟下一句我本來也沒打算接你。
可剛纔路人在電話裡著急的語氣,讓他又不忍心了,想必傷得有些重。
“喂?”江好好見電話那邊的人一直在沉默,以爲他是真的在爲自己打擾到她而生氣了,遂再次開口:“真的不好意思,你還沒出來吧,我自己回去……”
“江好好,你丫給我滾出大門!”
電話那邊傳來一聲喝,接著就傳來嘟嘟聲的忙音,江好好握著電話眉頭都皺起來了,這小子……嗓門真大。
不過,他叫她滾出大門,她擡頭看向走廊盡頭處,心想他說所指的肯定醫院正門吧,這小子……竟然來了。
她拎著自己的小布袋起身,把長裙放下,然後走姿帶著幾分瘸態慢慢的往正門走去,真的太疼了。
剛走到醫院大門外,就看見他的車子穩穩的停在路邊,她朝著車子一步步的挪過去,宋澤透過車窗看她瘸成這樣,想必疼得很,頓時忘記她剛纔對自己的客氣讓他有多惱怒,自然的下了車給她打開副駕的門,在她上車時慣性的擡手給她擋著車頂。
等她坐好後,他跟著快速上車。
江好好撩起自己的長裙在看包紮的地方,當看到雪白的紗布染上幾滴紅色,江好好鬱悶,這紅色的消炎液水滴得太多了。
宋澤亦看到了她小腿那紗布處露出一點點的血紅,想必是剛纔走路的時候又扯到了傷口,看來傷得真的很重,走幾步都出血。
“沒事吧。”
他轉著方向盤,彆扭的開口。
“沒事,就是擦破了一點皮而已。”江好好把問題儘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我在問你嗎。”
宋澤見她報喜不報憂的態度,更煩了,語氣登時變得很欠抽。
江好好這才反應過來,這車內確實不止她一個,她心中頓時涌起一抹小鬱悶,擡手撫向肚子處。趁著他開車專注時,她佯裝不經意的用餘光看了他一眼,只見他神色淡淡的,也真是想不通,明明要下掉孩子的是他,他關心孩子的情況到底是什麼意思。
如果是真的不想要,應該巴不得她出點意外才好吧。
想起那晚他說把孩子下掉時決絕冷淡的語氣,江好好心裡感覺有股小氣涌了上來,偏不回答他的問題:“寶寶有沒有事,關你什麼事。”
“……”聽聞她的回答,宋澤當下立刻深呼吸一口氣,這丫的,還跟他倔上了,不過見她有這性子貧嘴,也知道是沒事。
車子到了別墅門口,她打開車門打算拖著自己受傷的腿下車時,只見身側的人比她更快的下了車,然後蹲在了副駕門口一副要揹她的樣子。
她承認,當看到他這貼心的舉動時,她很沒出息的竟然後悔剛纔對他語氣太差,他好歹也是寶寶爸爸,他不要寶寶是另一回事,但關心也是另一回事,是她太以小人之心去度君子之腹了。
不過她還是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你在幹嘛。”
“你是不是瞎。”他沒好氣的說,這天氣也太熱了,離開車子沒一分鐘他就出汗了,熱死他了。
“不瞎。”她說了一句,順勢的爬上他的背脊。
不算寬厚,但也忒有安全感,就像即使倒了也絕不會讓她沾地的安全感。
他起身,抱著她往別墅走去。
“寶寶也沒事。”她在他耳邊快速的留下一句,那模樣帶著向分小小的不好意思,爲剛纔自己的小氣不好意思。
“不想知道,關我什麼事。”他故意說道,但江好好沒察覺到,他在說這句話時眉眼都舒緩了許多,不似一開始那麼緊繃。
“小氣。”她小聲嘟噥。
進了別墅,宋奶奶瞧見江好好受傷了,立刻圍了上來:“好好,你怎麼了?!”
“沒事,就是過馬路的時候不小心被自行車蹭了一下。”江好好輕巧的把話題轉移。
“你騙奶奶,蹭一下怎麼出血了!”宋奶奶指著江好好小腿處那幾滴紅色,一雙不細的眉一瞪,帶著幾分責怪之態。
“那是消炎水,本來就是紅色的,不是血。”江好好低笑。
“……消炎水?!”宋澤鬱悶了,他還以爲是血呢,原來搞半天他是會錯意!
“你該不會以爲是血所以特意揹我的吧。”江好好後知後覺。
“不然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給你當馬兒騎?”他挑眉,嗯哼一聲,卻在得知真相後,也沒有放她下地,直接背上了二樓。
宋奶奶在一旁笑得咯咯響,眼睛看著正在上樓梯的二人背影,特意開聲調侃道:“嘴上說不在意,不曉得是哪個豬八戒不捨得放手,非得把媳婦背進房間才肯罷休咯。”
這話聽得江好好燥了起來,把腦袋埋在他的肩膀處。
宋澤卻翻了個白眼,不曉得又是哪個太上老君經常多管閒事,他背媳婦,關誰事?
誰了豬八戒和媳婦兒,誰都不關!
進了房間,他把她直接放在牀邊上坐著,江好好要求他拿套睡衣給她,畢竟身上這套衣服摔過跤,去過醫院出過汗,太髒。
宋澤卻懶得去翻她的破箱子,直接從衣櫃裡原先拿一套自己的睡衣給她,那手卻在摸向自己的睡衣之際,突然,立刻,馬上,帶著極大私心一樣的,轉向了他的襯衫處,直接從衣架處扒下一件,扔到她腦門上,後立刻把衣櫃門關上走到沙發處坐著,動作一氣呵成,似乎不曾有過那些小小的壞心思。
江好好坐在牀邊,抓著那件襯衫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實在不好意思再諸多要求了,便默默的把衣服換上,然後整個人坐到牀上去。
“能把我拿給我嗎。”
“能拿杯水給我嗎,好渴。”
“能把我電腦拿給我嗎。”
“小花去哪了,這幾個小時都沒看見它。”
“江好好,你真的夠了,都沒出血你丫不能走?”宋澤埋怨,一副毫不耐煩的模樣,卻是第n次滿足她的要求把小花抱到她面前。
江好好雙手抱過小花在懷裡,擡頭看他,語氣輕軟:“不出血,但痛是真的。”
他丟了個白眼給她,回到沙發處坐著。
接下來二十分鐘她都沒有再提過要求,他以爲她是被他剛纔的話給嚇到不敢再開口,轉頭正想問她要不要喝水時,只見……
她側躺著,左手撐著腦袋,右手伸出一根手指和小花在打鬧。
動作間,她似乎渾然沒有發現他的襯衫已經褪到她的大腿根部,興許是覺得熱,即使是空了空調她也沒有蓋被子。
活脫脫一副好春光就在他面前展現,只是不經意一個轉頭卻像驚鴻一瞥,挪不開目光。
她的腿很長,很直,很白,又很細。
腳跟圓滑,腳踝肉骨分明,小腿處線條優美,大腿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比例恰到好處,可好看可好看,比雜誌上的那些模特還要好看。
而再向上,那大腿深處襯衫底下的禁忌之地更是……
噢天,不能看不能看,看了容易破功!
他辛辛苦苦裝的高冷,豈能一下子就被面前的女施主打破?
真是阿彌陀佛,古人常雲英雄難過美人關,看來真是古人誠不欺他。
只是,他是英雄他承認,可這姑娘,又什麼時候成爲了美人,成爲了英雄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