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去視線,瞥見隱約可見的束胸布,訝異的上前多看了幾眼,心里揣測,“難道……”不敢相信的緩緩伸手慢慢貼近,那種感覺讓我十分確定,“沒想到……少將軍竟然是女兒身?!”難怪……
封妍秋暗自偷笑,“難怪商佑天的神色會那么尷尬。”
“妍秋姐,你說她就是穆芷萱嗎?或者他們根本是同一人啊?”我的腦海中閃過這個想法。
她看著我忙收起笑意,“這個問題得問本人。”拿起藥瓶,一本正經的說,“先幫她處理傷口要緊。”
“好。”我忙迎上去幫忙。事后我將事情告訴了喬納蘭,他反而是一臉的淡然,并沒有過多的詫異,好似早已看穿般。
穆子靖的傷療養了幾日,差不多痊愈了,只是大家都不敢問其原因,自然她也沒打算解釋的樣子。大家商議都認為這個問題應由商佑天來問比較好,可是自那日無意知曉他是女兒身后,有意無意的避開穆子靖,所有人又按捺不住好奇心,一致讓我去勸他。
邊琢磨著如何開口邊找尋哥哥的身影,走到后院看見他坐在樓梯上發呆。躊躇片刻小心翼翼的走到他身邊坐下,沉默了許久,開口,“哥,為什么不去問清楚啊?”
“問誰?穆子靖?怎么問?”商佑天擺出一副疑問的表情,嘴角透露一抹嘲弄,“少將軍,請問你是女兒身嗎?”
“為什么不能問,你不是喜歡穆芷萱嗎?如果她是,你就不用擔心自己喜歡上男人了。”一股腦兒的道出連自己都覺得不可相信的話來。
“問題是……”商佑天幾度欲言又止,“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喜歡芷萱,只是因為她有那個人的感覺。”
“就是你先前說過小時候碰到的男孩?”商佑天看著我點頭。“你該不會真喜歡男人吧?!小時候起你就有這種傾向拉?”話音未落便被狠狠的敲了一記。
他的神情陰沉了下來,“不是,三年前開始的。那次跟師父來木云國,我遇見了他,雖然蒙住臉,但我認得那塊木佩。”商佑天怔怔的看著手中的木刻佩牌。
“給我看看。”好奇的一把搶過,“真好看,雖然簡單卻很精致,哥這是你刻的?想不到兩個小男孩也搞定情信物啊?”頓時遭到了不滿的白眼。
他迅速的奪回,小心翼翼的握在手心,“是他刻的。他身上帶的是我刻的,所以那次我一眼便認出了。”
“哥,我現在能確定你真的有那種傾向。”又被敲警告的一記。
“雖然是這樣,但你和芷萱畢竟還有婚約,贏了擂臺又把她晾在一邊,還老纏著穆子靖,雖然不能肯定他們是同一個人,將軍府是不會罷休的,更何況你和那個人是沒有結果的。”爹娘再開明也不會放任兒子的龍陽癖不管吧?
“我看你今天真的很欠揍。”商佑天已經沒有耐性聽我批判他的取向了。
我一聽忙耍起賴來,“你要再打我小心我告爹娘那去。”
“多大了,還來這招。都嫁人了,還這么小孩子氣。”
“哥,我怎么樣無所謂,你去問問少將軍好不好?人家真的很好奇嘛?”
“不去。”
“哥,照我看雖然少將軍表面沒說什么,其實人家心里在意的,畢竟身體都被你……”神情寒霜的斜睨著我。
見他完全失去了耐性,我只好悻悻的妥協道,“好了好了,可你們也不能老躲著啊,當面說清楚,會有什么奇跡也不一定,去吧,哥。”可我又不大甘心的使勁用自己最大的力氣想要將他拉起來。
商佑天無奈的拍了拍我的頭,“行了,我去還不行嗎?失憶了還跟小時候一樣煩,該不會是假裝的吧?”
“快走吧。”監督的跟在他的后面,找到少將軍時,她正在派發點心,她說是為了報答我們要親自下廚做些糕點。
原以為商佑天會主動找她談話,誰料兩人扭捏的接遞完糕點后竟迅速的分開了距離,我一臉無力的湊到了他身邊。
見他安心的要開吃,我忙搶過他手里的食物,霸道的說,“這是我的!”商佑天怔怔的看了我一會,不說話,拿起另一個又準備放進嘴里,我又興致盎然的搶了過來,“這也是我的,餓了,找少將軍要去。”
商佑天看了一眼屋內同樣不自在的身影幾眼,徑自的離開了。令我們幾個好奇的人,茫然的面面相覷。喬納蘭則打趣的說,“你呀,就是喜歡當紅娘,牽紅線的事你可沒少干啊。”我只是陪笑,未答,八成還記著‘野炊’的事。
是夜。不知是不是白天的鬧劇惹到了商佑天,大半天都見不到身影,懊惱的經過離亭子幾米遠的地方,見一抹白影赫然站在亭中,走近細看,原來是他。
今晚的月格外的清明,商佑天手握酒瓶猛往嘴里灌,接著往身后一扔,抽出擺放在石桌上的長劍,隨意的揮舞了起來。劍在他手上收放自如的變幻花樣,此情此景甚是好看,只是臉上的表情卻裹著厚厚的憂愁。
“佑天怎么了?”喬納蘭不知何時到了我的身側,輕聲的問道。
望著亭前不斷移動的身影,沉默了少許,淡淡的道,“相思入腸借酒醉,情癡揮劍舞月光。”
喬納蘭看了會,了然的拾起一根適中的樹枝,飛身躍至商佑天身邊,話語了幾句,便對打了起來。兩個人的身影不時的交錯重疊,在月光的烘托下儼然一幅別樣的畫卷。
此時有人送了酒過來,我隨手接下,緩緩走進亭中。
淺酌美酒,細觀三尺劍對陣二尺半木刃,以弱克剛者絲毫沒有處于劣勢的跡象,卻讓佑天轉攻為守。所踏之地,落葉紛飛,稍有幾片飄飄落落降于利器之上。
看到此處,嘴角不自主的溢出一絲笑意。回眸,只續一小杯酒的功夫,那邊已然蕩起了爽朗的笑聲,兩人互相恭維了幾句便相擁著往亭中行來。
我意猶未盡的問道,“怎么,就這樣結束啦?”他們對視了一眼,笑意漸濃,商佑天干脆扯著笑拍向我的額頭,道,“敢情你是當在看表演啊?”
我只當有人沒有發泄盡興。忽然思起少將軍是女兒身的事,端起一杯酒遞過去,不作思慮的脫口而出,“美酒配英雄,尚且你才上演了一幕英雄救美,應當敬你,我的英雄哥哥。”
“雪兒。”喬納蘭輕呼一句擁了過來,神色擔憂的看著表情陰沉的商佑天,霎時方意識到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見他沒有作聲的將劍收回劍鞘,歉疚的喊了他一聲,“哥哥。”抬頭的剎那,神情忽然僵住,我以為他是生我的氣了,忙討好的拉了拉他的袖子,“哥哥,我說錯了,你別生氣啊。”
許久,商佑天仍是不為所動,眼神呆滯的看著前方,正疑惑時喬納蘭放在肩上的手指輕點了幾下,叫出了此刻最忌諱的三個字:少將軍。
一襲淡藍衣裙,外套一層透薄潔白的輕紗,將女子柔美的身段現的淋漓盡致。三千青絲散落在肩頭,略施粉黛,一對柳眉彎似月牙,眉尖卻染上了淡淡的冷清,一雙美眸漆黑,在月光的映照下極為明亮,睫毛在眼簾投下的陰影更是為整張臉增添說不出道不明的神秘色彩,眼神顧盼生輝,撩人心懷。
真沒想到平時英姿颯爽的少將軍,如今換上女兒裝竟是如此的好看。妝容雖是淡素,卻足以撥動心弦,也難怪他一副癡呆的神情了。
許是見我們癡看著半晌也沒人說話,她開始顯得有些不自然,動了幾番唇瓣,終是小聲的開口,“是不是我這樣穿很難看啊?”待我們回神之際又補了一句,“我是等他們都進屋了,才出來的。”
聽完她的話不禁想笑,這番表情甚是可愛。喬納蘭卻在我耳邊低語,“你哥哥真是艷福不淺啊。”頓時我玩味的對上他的眼眸,打趣的說,“說起艷福,誰人比你深啊。”他忙收起玩笑話,指著少將軍說,“穆……少將軍如此裝扮定是有他的用意,我們且聽他如何說。”
“呵呵……”商佑天看著面前的佳人竟將笑溢出了聲音,靠近她幾步,故作不解的問,“我們是繼續叫你少將軍,還是穆……小姐?”
少將軍先是一愣,然后一臉的淡然,調了調呼吸道,“既然我敢穿女兒裝出現在你……們面前,我就已經做到坦白的打算了。免的你老是在我房門外晃悠來晃悠去的。”話語越到后面越是有力。
商佑天愣在原地,少將軍繞過他自顧的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遲疑少許緩緩開口,“我是穆芷萱,穆子靖早已不在人世了。”余音未清,又續滿了酒杯。
“少將軍的意思是?”喬納蘭的話語里摻著疑惑。
商佑天忽然大跨步至初露女兒態的佳人面前,神色緊張的問,“你說,穆子靖早已經不在人世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