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御花園迎面走來了一個太監(jiān),我認得是太后跟前的,“見過商妃娘娘,太后千歲召見,請吧。”順著他所指方向,不遠處站了一堆的人,這陣勢莫不是流言傳到了太后那兒,她老人家忍不住插手了。
“走吧。”雖然心裡極度排斥,但是我卻沒有反抗的餘地了。挪到太后的跟前,“雪蘇見過太后。”
“商妃還懂得規(guī)矩嗎?”太后冷冷的拋了一句後,眼神嚴厲的盯著我喝道,“跪下!”
“雪蘇不知犯了何事,惹的太后如此盛怒。”沒法了,就裝糊塗吧。
湘妃別有意味的瞥了我一眼,插嘴,“公然私會情人,給皇上蒙羞,丟盡皇室的顏面,竟然還不知悔改。看來不懲罰懲罰你,就不知道自己錯在哪了。”
“商妃你是跪還是不跪。”太后又是一聲質(zhì)問。
“雪蘇……”我看著太后的左右兩邊站著約莫七八個的嬤嬤,就感覺眼前黑壓壓的一片,腳步也有些不穩(wěn)了。
耳邊迴響著那些老嬤嬤七嘴八舌的聲音,“太后乾脆把她關(guān)進黑房吧。”“太后……”“太后……”
就在我快要被這些聒噪的聲音,吵的頭痛欲裂之際,瑾貴人的話傳入耳內(nèi),“太后,臣妾倒有個提議,商妃身份特殊若真?zhèn)耍峙禄噬蠒奶郏蝗缇湍没ǔ吭返南氯碎_刀,以示小懲大誡。”
太后聽後思慮一會,同意道,“瑾兒說得也有些理,那就按你說的做吧。”
“太后!”我聽後立即跪了下去,“雪蘇知錯了,甘願受罰,請?zhí)蟛灰獱戨y花晨苑的人。”假如真讓他們罰彩月明霞她們,恐怕只會被折磨的剩半條命,避免累人還是自己受苦吧,。畢竟梓純的事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歸根究底也是我自己惹得,真應(yīng)了那句話“好心沒好報”。
“既然商妃自願受罰,哀家也不刻意爲難於你,就在這跪至晚膳吧。”說完領(lǐng)著一羣人浩浩蕩蕩的從我的面前消失了。
還好明霞彩月和封妍秋被留在了剛纔的地方,不然事情不會簡單被我一個人攬下,待他們走後我狠狠的在心裡罵個痛快,就苦的她們一直陪我熬到晚膳。
好不容易回到花晨苑,靜靜的聽著小杏子他們打聽來的消息,沉默片刻,我淡淡的回道,“我知道了,你們都下去歇著吧。”
早知道湘妃絕對不會這麼好心,把專門求給太后的平安符轉(zhuǎn)贈給我。原來是在這等著看我的好戲呢,更過分的是,連不明事情原委的那些宮女太監(jiān)也是一羣見風(fēng)使舵之流。
可惡的湘妃,討厭的太后,跪得我的膝蓋都痛了,根本就是故意讓我難堪的,還有那個瑾貴人也不是什麼好人。越想越氣順手抓起一樣?xùn)|西就丟,隨即而來的叫喊聲嚇了我一跳。
“皇上你沒事吧?”真不知道該說他倒黴好,還是該說我的手法越來越準好,怎麼偏偏打中了他的額頭,“糟糕,都紅了。”
“還好意思說,你是越來越放肆了。”皇帝有些氣憤的斥責(zé)。
“我是無心的,況且皇上進來也沒有聲音,雪蘇怎麼知道皇上來了呢。”
“不但不知道悔改還學(xué)會砌詞狡辯了,看來宮中傳言並非虛假,你分明是蓄意捉弄。不用湘妃所贈的平安符也罷,你竟然還將他公然送與一男子,你這不僅讓太后難堪,更糟蹋了湘妃的一番心意,更置朕的顏面於何地。”皇帝反常的大聲怒喝我。
說了半天一堆亂七八糟的,無非是信了那些莫須有的謠言,來向我興師問罪的。
“恕雪蘇愚昧,不知道皇上說得是什麼意思。再說平安符是湘妃自願送予我的,並非我巧取豪奪,當時皇上也是在場的,這點皇上可以幫我作證吧。”被他誤解,心中不快,沒好氣的回道。
“你明知道朕並不是爲這事。”
“那雪蘇更不知道了。”
他突然氣急敗壞的吼道,“有人看見你在御花園親手將平安符交給了一男子,你又作何解釋?難道你還對宋陵念念不忘?”
“是啊,我的確是給了一個男子,而且還是一個不分是非黑白,不辨事情原委,只會聽信他人謠言的糊塗蟲。”
“你可知什麼叫人言可畏,你現(xiàn)在是朕的妃子,竟然大膽去私會男子!你……”看來皇帝真的是被我氣急了,可我還是不願就此作罷仍舊繼續(xù)氣他。
“雪蘇學(xué)識淺薄的確不知人言可畏如何寫,更不知爲何會傻到想要擁有此符的人能夠事事順心,甚至不知我爲何要聽你那些莫須有的罪名。”賭氣的轉(zhuǎn)過身,別過臉去,不理會他那張已經(jīng)被我氣到面部扭曲的臉。
“商雪蘇!”
“別叫我!你出去!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說完欲推他出去。
“商雪蘇!”
“別叫我,出去啊!”
“好!”皇帝大叫一聲喝住了我的動作,“商雪蘇,你聽著今日你趕朕走,今後哪怕天天抱著萬卷書籍睡,也絕不會再踏入花晨苑半步!”
“好啊!我正求之不得呢。都說書中自有顏如玉,皇上慢慢在萬卷書上尋找吧。”用這招來恐嚇我,你以爲我很想見你很想你來啊。
“好!好!很好!”見我依舊是不理會他,皇帝氣憤的甩袖,奪門而去。
自那日吵架了後,皇帝再也沒有主動來過花晨苑,有時候恰巧碰到也視而不見。而我也鬥氣般的視他爲空氣,擦身而過,然後一臉無辜的說,“明霞,彩月我們?nèi)e處走走,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感覺這個地方特別的讓人不舒服。”
徑自的向前面走去,完全不理會在場所有人擔(dān)憂的抽氣聲和皇帝看似無可奈何般的動氣聲。
今天那個可惡的皇帝,竟然帶著蕓妃直接繞道而行,還假裝跟蕓妃親密聊天,無視我的存在。我沒來由的生氣,鬱悶的繞了一圈御花園,回到花晨苑時差點沒虛脫,看來走路也是項耗體力的運動。
不對啊,他現(xiàn)在不糾纏我了,我不是應(yīng)該慶幸嗎?幹嘛還跟他慪氣啊,何況我又不想成爲他真正的妃子。不,應(yīng)該是沒有資格成爲他的妃子了,試問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帝怎麼容忍已經(jīng)出去清白的女子。
想著不禁又開始落寞了起來。
“娘娘喝口茶,緩緩氣。”明霞遞上茶杯,彩月在一旁輕搖扇子。
打開茶蓋,腦海浮現(xiàn)出這幾天來和皇帝鬥氣的情景,越想越氣索性氣憤的把茶杯扔在了一邊,“可惡。”
這時明霞語氣怯懦的說,“娘娘,是不是明霞泡的茶不合你的口味,奴婢重新去泡一杯,還望娘娘恕罪。”
聽到‘奴婢’兩個字立馬回過神來,看到明霞弓著腰緊盯著茶杯也就明白了,解釋道:“不關(guān)你的事,我只是氣不順,現(xiàn)在就算你給我頂好的茶我也沒心情喝。”
“還在和皇上慪氣呢?”封妍秋姐一臉別有意味的笑著進來。“誰有空和他生氣啊。”心虛的復(fù)端起茶杯。
封妍秋坐到我身邊饒有趣味的說,“聽說皇上今天把御書房的奏摺都摔了呢,說是跟一個妃子鬥氣來著,你說到底是哪位娘娘這麼不討好,會讓皇上如此動氣呢?”說完緊盯著我看。其他人也忍不住在一旁偷偷的笑。
“聽說?你聽誰說的?”一臉好奇的問。
“雲(yún)辰宇啊。”封妍秋不假思索的說。
“噢噢……雲(yún)辰宇啊。看來你們的關(guān)係很不錯嘛,這麼隱秘的消息都透露給你啦。”逮著機會趕緊轉(zhuǎn)移話題。
“那是因爲……恰巧碰到他……他也恰巧說起這事……所以……”封妍秋牽強的解釋著,眼神飄忽。
“所以……”
“所以……我肚子餓了……開飯吧。”她上去擁著彩月說,“彩月到用膳時辰了對吧,我?guī)湍惆 !边呎f邊推著彩月出去了。
我追著她的背影說道,“我說最近怎麼都看不到你呢,原來是去找某人聊天去了。”
夜幕時分,躺在牀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見外面月光正濃遂起身披了件衣服,走到桃樹下竟忽然不願移開步子了。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如此夜景勾起了我的思鄉(xiāng)情緒,忍不住掏出了那塊缺了一角的四方五彩玉,黯然神傷。
靜靜的看著樹上的桃紅,三月已過,四月的桃花顯得有些寂寞,怔怔的望出了神,就連有人來了也沒有察覺。
直到耳邊傳來腳踩斷樹枝的聲音,才意識到還有其他人。轉(zhuǎn)身的剎那不禁有幾分驚訝,“雪蘇見過皇上。”呆滯片刻,微微屈身向他行禮,自從那天爭執(zhí)後便再也沒這樣近距離的站在他面前,此刻出現(xiàn)在我面前還真是有點意外。
“怎麼傻傻的站著,在想什麼?”見我沒有反應(yīng)面露擔(dān)憂的附上我的額頭,探了探稍稍安心的說道,“你沒事吧。”
若不是感覺到從他手心傳來的溫度,恐怕我真的會以爲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現(xiàn)在回想一下那天的確有點激怒他了,所以生我這麼多天的氣也是應(yīng)該的。
他肯主動現(xiàn)身說明已經(jīng)不生氣了吧。
“往常見了朕不是侃侃而談,說得頭頭是道的嗎?爲何今夜見了朕只愣愣的站著卻不發(fā)一言啊?”
發(fā)現(xiàn)自己走神了立馬賠笑道,“皇上今天好興致啊,捨得丟下隱瑞閣的顏如玉,跑到花晨苑來找氣受。”誰讓他那天把話說的那麼絕的,我忍不住故意拿話激他一下。
皇帝一臉不解的看著我,“顏如玉?你這又是從何說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