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賊,別想囂張,老子來會你一會。見呂青突破了缺口,隋貴趕緊上來接應,若是讓呂青擴大缺口,會給宋軍造成一定的麻煩,如今兩軍jiā戰已處緊要關頭,一個再小的失誤,就有可能造成無可挽回的損失,就會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繩子。
“來給你爺爺送死吧”見對方來了一名大將,呂青可是求之不得,他正不知道怎樣才能打破宋軍的防線呢,若是殺了對方的將領,宋軍士氣則墮,沒有人統領宋軍也會失去抵擋的意志,呂青也相信無論是宋軍還是元軍都達到了崩潰的邊緣。
隋貴還沒到,他已向隋貴撲過去,前方一個宋兵還想阻擋,然而呂青早已把他算計在內,一個側身,右手的鴛鴦刀輕輕的劃過小兵的喉嚨,“咯咯”幾聲,宋兵捂住喉嚨無聲無息的倒了下去。
隋貴見呂青竟敢在他面前殺人,而且輕易殺死了一名有所準備的小兵,他心中雖然極度憤怒,但他早已不是半年前剛從軍事學院畢業的小頭,他這半年來收攏殘軍,發展部下,無一不是親力親為,又跟王明偉、姜才等人在淮南和元軍打了無數的大仗小仗子早已磨練出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手中大刀微微前傾,冷冷說道:“漢賊,今日老子要殺了你為兄弟們報仇。”
呂青鴛鴦刀前傾后側,戰場之上原來并不適合用這種殺傷力較低而且近身搏殺的輕武器,但他手中的鴛鴦刀卻是特制,當年他投靠呂文煥,呂文煥見他慣用鴛鴦刀,身手又非常敏捷,于是特別讓人給他打造了一付可以抵擋一般重武器攻擊的鴛鴦刀,然而特別制造了堅固而輕便的盔甲,也算是對他的厚愛。
所以,呂青看隋貴的環首大刀并沒有退縮,反而雀雀y-試,他y-想jī怒隋貴,但又不知道說什么為好,只好大聲喝道:“懦弱的漢人,受死吧。”
他的動作非常敏捷,先是靈活的在隋貴眼前晃了幾圈,然后突然欺身上前,隋貴一個不察,差點被他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隋貴連忙后退幾步,背靠溝壑的一側,冷笑道:“真是小孩子見識,莫非你認為身體靈活就能在戰場上占優勢嗎?”
“老子今天就要好好教訓你,什么叫做戰場。”
隋貴不由深吸一口氣,突然合身向呂青沖過去,他雙手握刀,大刀斜砍,去勢洶洶,每一刀仿佛都要jī起一陣bō瀾,每一刀仿佛都要引起一番轟動。
“當、當,”呂青只擋了兩次,雙手隱隱發麻,他馬上打消和隋貴硬拼的可能,身邊化為蛇一般游斗起來,然而隋貴像是一頭發犟的牛,來來回回只是那么一刀,若是呂青游斗不前,他就屹立不動,若是呂青欺身上前,他雙手握刀斜砍下去,哪管呂青即使能夠刺傷或殺死隋貴,但隋貴的大刀也能夠在第一時間砍掉他的脖子。
呂青可不想死,兩相持了片刻,突然戰場上出現了一絲ā動,隱約有聲音傳過來,隋貴突然臉-大變,抬頭看去,發現元軍拼命的向同一方向涌過去,還隱約聽到“那是宋軍的頭領”之類的話,肯定是范天順暴l-了自己的身邊。
呂青突然動了,他一直在尋找機會,然而隋貴一直很謹慎,直到剛才的一瞬間,呂青雙腳突然用力,身體如“之字形”一般動了起來,等隋貴習慣呂青的步伐,呂青竟然已經出現在隋貴的左肋,手中鴛鴦刀破開空氣狠狠的向隋貴刺進去。
“當”的一聲,右手的鴛鴦刀如意刺破隋貴的盔甲,然而在刺進去的瞬間,呂青愣住了,因為隋貴那有力的雙手竟然在瞬間緊緊的抓住了他的右手,右手的鴛鴦刀是怎么也刺不進去,呂青變化很快,他右手被抓住的瞬間,左手鴛鴦刀也迅速砍下來,然而隋貴的反應更快,他雙手用力一拉,然后膝蓋用力一頂,“啪”的一聲,膝蓋正好頂住呂青的肚子。
“痛”,一陣前所未有的疼痛瞬間從肚子傳到腦海,他強忍疼痛,左手迅速拋棄鴛鴦刀而抓住隋貴的雙手,然而隋貴的力氣可要比他大很多,左腳用力一蹬,卻是想把呂青直接撞倒在地上,然后再壓制他的動作。
然而呂青反應也不算慢,他身體原本就比較敏捷,身體借力竟然連連后退,而且動作之快,差點連隋貴也控制不住。
隋貴還想用力站穩腳步,然而此刻一個不妙的感覺涌上心頭,左眼動了動,隋貴連忙放開呂青的手后退,一道明亮的光芒落在隋貴的面前,元軍已順著剛才的那個小缺口闖了進來,呂青之所以迅速后退,也是想著借助元兵為他脫險。
“呸,”隋貴皺了皺眉頭,拔出左肋的鴛鴦刀,迎著陽光看了看,笑道:“這倒是一把好刀,可惜跟錯了人。”
呂青眼珠轉了好幾圈,看到對方左肋雖然流血,但對方卻像是滿不在乎一般,竟然手執剛才的那把鴛鴦刀,緩緩的向自己走過來。
“爽快,”范天順抹了一下臉上的血跡,他的整個嘴臉瞬間變得猩紅起來,他iǎn了iǎn嘴巴,身上仿佛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大吼:“兄弟們,再跟老子殺一場。”
身邊的親兵,在剛才的殺戮中,至少一半已經倒下,此時他身邊已不到十人,但他們身前至少圍了數百人,每個人都蠢蠢y-動,但看到他們眼前的數十具尸體,卻又遲疑不進。
一個小將,終于忍不住,大叫一聲沖上來:“殺啊,宋軍沒有多少人了,殺了他就可以攻下防線,前往建康休息。”
“噗嗤”一聲,手弩準確無誤的落在小將的雙眼之間,小將不敢相信的看了看眼前似笑非笑的范天順,不服氣的倒在地上,為地上的尸體又增加了一具。
不過小將的臨死沖鋒,也為其余士卒增添了不少力量,他們用力握緊手中的大刀,仿佛要為自己增添幾分力量,也狠狠的沖上來,他們嘴里大聲吆喝,像是為自己增添幾分力量。
親兵護住范天順的兩側,他們身體依靠土墻,只有正面襲擊才能對范天順造成危險,范天順拿著一柄暗紅的大刀,元軍的血把鋒利的大刀染紅了一遍又一遍,范天順冷冷發笑:“要送死,老子可不客氣。”
利的大刀,借助陽光而閃起一道光芒,沖在最前面的小兵,還沒有來得及出手,那一道光芒已落在他的脖子之間,輕輕一拉,頭顱向天飛去。
范天順右腳用力一踹,斷了頭顱的尸體飛出,“啪”的一聲竟然撞到了一個元兵,此時他左腳上前一步,已經靠近沖過來的元兵身前,元兵怎么也沒想到范天順的動作會迅速至此,卻是再也來不及躲閃,大刀正刺中他的心窩,連最后一絲希望也隨風飄揚。
然而范天順的兇狠,也jī起了元兵的憤怒,更多的元兵無視眼前的敵人,向范天順沖來,而宋軍也是一樣,越來越多的宋軍護住了范天順的后側和兩旁,奪取土墻之戰瞬間變成了以范天順為首的決戰。
范天順連番得手,然而他并不是一個真正的魯莽之人,大刀在前虛晃了幾招,然后迅速后退,再次依靠土墻虎視眈眈的看著元軍。
元軍的怒火還沒有退卻,凡是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尊嚴,看到范天順如無人之境般出入元軍,元兵已徹底怒了,他們奮不顧身殺向范天順。
俗話語:雙手難敵四拳,僵持了半個時辰,范天順多了幾分疲倦,但死在他和親兵之手的元軍竟然達到了上百人,然而元兵還是前赴后繼繼續沖過去。
“大人,先休息片刻。”土墻內突然跳出數十名小兵,把范天順接應下去,他們卻擋在土墻之前,擋在范天順之前,元兵都看到范天順竟然毫無損傷再次回到溝壑,他們像憤怒的野獸一般,此刻心里想的就是殺了范天順解恨,他們簡直不要命的打法讓宋軍頗為被動,越來越多的元軍匯集在這里,越來越多的宋軍也向這里靠攏。
生死關頭,終于來臨,宋軍一方,經過數個時辰的殺戮,他們已剩下不到兩千人,而元軍的傷亡更大,算下來最多也只有五千人不到,在兩軍都是極度疲倦的前提下,任何一個人都會成為壓垮這倒防線的繩子。
呂青突然跳出隋貴的攻擊,大喊一聲:“傳令,讓督軍隊上前殺敵,兄弟們,我們的時刻到了,殺啊。”
然而,雙方都不知道,數百米之外,竟然隱匿整整五千大軍,他們已經休息了好幾個時辰,無論jīng神還是體力已恢復到了正常水平,他們觀看這場戰爭已持續了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里,他們從數里之外慢慢的移動到了戰場的跟前。
“老呂,元軍的督戰隊也上前了,咱們也該動手了吧?”王全節有些擔憂說道:“再不然元軍就要突破防線了,我軍要吃大虧。”
“打得真有章法,范天順和隋貴這兩小子,經過這一次戰斗后,應該也成長起來了。”呂武慢條斯理說道:“特別是范將軍,此戰之后,必然會成為我軍一員大將,他是張大人的義弟,而且是均州軍的老人,三年前襄樊戰役他就參加了義軍,若不是他叔叔是范文虎,恐怕早已獨擋一方,若不是樊城位置重要,張大人早已把他調回均州軍。”
“全節,都熟悉均州軍的章法了嗎?范將軍和隋貴這小子,可給咱們上了一節好課。”
王全節有些心急,不明白呂武到現在還不著急,不過還是耐心說道:“基本有所領會,最重要就是溝壑、土墻的使用,還有人員的配合。”
“不過范將軍貌似有點沖動了?兩軍皆是危急關頭,若是范將軍有所損失,我軍必敗。”王全節不知道呂武對范天順的態度,小心翼翼說道:“或許范將軍另有打算。”
“范將軍正是要把元軍吸引過來,”呂武皺了皺眉頭,道:“宋軍傷亡很多,已不能擋住整條防線,范將軍為了減輕其他地方的負擔,自己暴漏了身份,把元軍吸引過來,準備決一死戰。”
“戰法上均州軍會留有后手才對,我思量是建康的進攻到了白熱化的地步,所以范將軍才不敢把元軍放過去,所以才拼死把這些元軍擋住。”
“出發吧,元軍的督戰隊人數雖少,但足夠成為壓垮駱駝的繩子,”呂武揮了揮手,大聲道:“都給老子聽好了,這些***都是山東漢軍,他們在山東、在淮南殺了不少百姓和我們的兄弟,給老子殺光他們為兄弟們報仇,為百姓報仇。”
“呃……”王全節剛想反對,但呂武卻繼續說下去:“論人頭立功,誰家的人頭多,誰家就是一等功勞。”
“殺”呂武和王全節一馬當先沖過去,呂武卻是壓低聲音說道:“別忘記了,這些還多是新兵蛋子,雖然在常州和呂文煥打仗不少,但還有不少小兵沒見過血呢?”
“血是一樣好東西啊,”呂武像是說著一件非常平凡和普通的事:“至少可以讓每個人y-血沸騰。”
“什么,呂青大軍全軍覆沒,僅有數十名后軍得以逃亡,宋軍、宋軍哪來得這多兵力,莫非宋軍攻打建康是假,圍點打援才是真。”天氣雖冷,但呂文煥的額頭卻涌出數滴冷汗,他的背后也快被冷汗打濕。
若是宋軍的目標是自己,恐怕再回常州的后路也已經被切斷,而在前往建康的道路上,還不知道有多少狙擊擋在自己面前,呂青大軍全軍覆沒,損失的不僅僅是一萬將士,更重要的是失去了一個不錯的助手,失去了對宋軍決一死戰的信心,呂青雖然缺少經驗,但卻是一個可造之材。
“不、不是,”探子見呂文煥發怒,遲疑片刻才小心翼翼說道:“是一直跟在咱們身后的宋軍,他們不知道什么時候到了句容,在我軍極度疲倦大意之時,和守軍前后夾攻,呂青將軍不屈,戰死沙場。”
“宋軍、宋軍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呂將軍及部將萬人全軍覆沒,就算是受傷失去了抵抗力的兄弟也沒有放過,他們砍下兄弟們的人頭立功,他們把人頭堆在一起。”
“血流成河、血流成河啊,句容河河水被兄弟們的血染紅了,十里之外都成了一片紅兄弟們的尸體截斷了句容河的河流。”
“大人,你一定要為兄弟們報仇啊,你一定要為兄弟們報仇啊。”
呂文煥死死的看著探子,終于嘆了一口氣,不知道多少年前,他也曾聽說古騎兵以殺人為樂,以人頭立功,他們砍下宋軍的人頭別在腰間,殺到最后整個腰帶也掛滿了宋軍的人頭,有些古騎兵甚至由于人頭太多了而崩斷了腰帶,即使到了現在古騎兵依然是以人頭計算功勞,他們在戰場上熱衷砍人頭,這也是他們戰斗力之所以強悍無比的原因。
如今這一幕卻在自己眼前重演,然而卻換了主人,往日束手無策、軟弱無能的宋軍,如今竟然變成了虎狼之師,教呂文煥如何敢相信。
宋軍,經過這一戰之后,戰斗力必然會更上一籌,他們用鐵的事實告訴世人,元軍的頭顱,其實也可以用來架起京觀臺,其實也可以用來立功。
狡猾的宋軍,自己還以為對方只是想找自己麻煩,沒想到對方的目標根本不是自己,對方不但成功拖住了自己的行動,還迫使自己扎營,而對方肯定是在自己扎營的時候就前往句容,前后夾攻吃掉了自己一個萬戶。
如今,自己究竟是何去何從呢?前往建康情勢不明,雖然他懷疑宋軍用的是圍點打援的戰法,但事實怎樣自己也是猜測而已,而再次回師常州卻是他不愿意之事,好不容易才從常州那個泥潭出來,自己肯定不愿意再次踏進那個泥潭。
“命令探子迅速前往建康勘察情況,我軍馬上行動,目標是湖熟,繞過赤山湖。”
“好小子,你們要是再來遲半步,老子就成英雄了。”范天順給了呂武一拳,大聲道:“絕對是你小子下的命令,若是全節,絕對不會看到老子以身涉險而不顧。”
呂武尷尬笑了笑,王全節也喃喃不知道說什么好,現場的氣氛有點尷尬,范天順知道自己的玩笑開大了,連忙說道:“老呂,老子還不知道你的為人嗎?再說就憑這些元軍想取老子的命可不容易,老呂肯定是看中了這一點,待得元軍疲倦不堪,陣型之時出擊,這不,元軍全軍覆沒,一萬人啊,砍人頭恐怕也uā不了不少時間吧。”
“老子一直嫌棄這幫小子身上的血腥味太淡了,這次殺戮之后,恐怕這幫兔崽子晚上睡覺都會做噩夢了吧。”
“這也是無奈,”呂武這才笑了笑,道:“老子這幫小子,有一半都是新兵,看到血就吐,老子讓他們砍人頭,就是讓他們盡快適應戰場的殘酷,以后可用不著這樣了,這些都是一等一的jīng悍漢子啊,山東人向來高大用力氣,大人說過戰火之后,大宋必須重新建設,這些人留作苦力倒也不算費。”
“呵呵,想不到大哥都想到了日后之事,我等半年前哪里會想到這樣的情況出現,”范天順指著句容河對岸的京觀臺,道:“老呂啊,這事傳開之后,你小子可要受難了。”
“老子不怕,”呂武眼睛發紅了眼睛道:“憑什么就只允許元軍砍下我們宋軍的人頭,就不允許我們砍下他們的人頭嗎?如今老子就是砍了,看誰敢找老子麻煩。”
“哈哈,這人頭砍得好啊,讓***元軍記住,在砍下我們宋軍的人頭之前,好好mō一下他們自己的人頭還在不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老子喜歡,老子ǐng你。”
王全節不知道“ǐng你”是什么意思,不過聽范天順的話也多是贊同的意思,這一戰也算是打出了宋軍的氣勢,王全節點頭道:“這命令我也是同意,朝廷若是追究下來,我和呂大哥一起承擔。”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