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老許的字號?”杜滸奇怪的看著莫名其妙色迷迷盯著自己看的張貴,這矮張眼里還露出了濃郁的**,看得老杜心悸:“我老杜來鄂州還沒有半年,字號可沒你矮張這么響?”
半年就混出了這么好成績,果然不是吹的,只是這老小子長得一臉斯文,也不像當老大的料啊。
真是人比人,比死人啊。
“貴卿,”張貴冒充混混時間有點長了,對于這種文雅的稱呼,幾乎都已經忘記還有這么一回事,趕緊轉移話題:“貴卿夜間前來,莫真不是為了向矮張討一杯水酒吧?”
“想不到矮張倒是個斯文人。”杜滸笑嘻嘻的盯著張貴,這老小子也太為老不尊了。
張貴連忙轉頭,怎么這個時代的人都長得色迷迷的樣子啊?真是小心肝怕怕啊。
“這酒,卻是意外。”老許終于說實話了:“沒想到你矮張還藏了這樣的好東西。”
張貴有點不樂意了,把酒瓶抱緊卻不給杜滸倒酒了。你老小子半夜三更跑過來,難道真的只是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鬼才相信的鬼話。
杜滸看著酒瓶回到張貴手上,連忙道:“不過還真有點事,小事。”
張貴這才給杜滸倒了滿滿一杯,都是撒兔子不見鷹的家伙。
“你矮張最近名聲響得很啊,”杜滸狠狠喝了一杯烈酒,才道:“你小子那個《三十三勇士斗韃子》的評書,速度可比你小子快得很,現在鄂州知道的人雖然不多,但無奈知道的人都是咱家弟兄啊。”
“要不是范文虎這小子幫忙,估計整個鄂州都藏不住了。”杜滸顯然是一個調戲良家婦女的好手,話都分開一段說一段。
“弟兄們眼紅得很啊,不服氣的也有啊。憑啥你小子就混得如意?說到底你小子還在均州呢,還不如我們鄂州距離韃子近呢?”
“這爭來吵去的,人心都快要散了啊。”杜滸估計也是穿越過來的家伙:“這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啊。”
你老小子要是不服氣,也可以到韃子那里走走啊。張貴可不樂意了,你以為是逛市場啊,老大,這會死人的啊。而且是真死咧。
真是的,死人有啥光榮?這人心散了就散了吧?你小子要是不樂意,自己就去一趟?
杜滸顯然是心理學的高手,心理學考試估計是一百分,一百分,不過誰要是有一個真正名留青史的叔叔杜范,估計心理學分數都不會不低:“我老杜倒想去逛一趟,可沒這本事啊,我老人家也有七八十了,經不起折騰啊。”
“更重要的事,這沒頭沒腦的跑去跟韃子干架,我老人家又不是有病,不干出點成績,死這不是白死了?到時想名留青史,可沒門。”
鄙視你。張貴心里狠狠的給杜滸打了一個叉叉。這個大混混,果然是眼光獨特啊,想當初投資文天祥,估計就是看中了他的潛力,要不杜范有好幾十個侄子兒子的,也不見其他人就名留青史了?
果然有眼光,應該是投資房地產的料。
“不過你矮張來了,我老人家心里也有了幾分盼望啊。你矮張可是能鬧的主啊。”杜滸一臉輕松,笑嘻嘻的看著張貴。
這是什么話來著的?氣人啊,什么叫做能鬧,咱矮張可是干大事的料。
張貴搖了搖頭,道:“貴卿謙虛了,矮張何德何能,還不是亂沖亂撞,當不得真,當不得真,而且矮張這次前來均州,只是無事逛逛,無事逛逛,順帶向李大人賠禮請罪,賠禮請罪。”
“你矮張過來鄂州,真沒事?”杜滸不敢相信的看著張貴:“朝廷千萬救援物資已到鄂州,福州觀察使范文虎,荊湖置大使李庭芝兩虎相斗,你矮張不是想渾水摸魚吧?”
“這是哪里的話。”張貴站了起來:“我們江湖混混,哪里管得了朝廷上的事?這是大人們的事,我矮張再渾,也不會趟這潭水。”
而且,人家過來還真是想看看而已,看看而已,遇到你老許已經是天大的錯誤,日后還靠你保住老文的性命呢?
“矮張這么一說,看來還真是弟兄們誤會了。”杜滸若有所思。
張貴都恨不得拍胸脯保證了:“絕對是誤會,絕對是誤會。”
“既然這樣,那我老人家給弟兄們也有了交代。”杜滸笑瞇瞇的看著張貴,眼里充滿了嘲弄:“要是弟兄們問起,我老人家也只好說你矮張貪生怕死、畏首畏尾、臨陣脫逃。”
我靠,用不了這么狠吧?你老小子難道不知道我是靠信譽度混飯吃的嗎?我老人家混口飯吃容易嗎?容易嗎?
“這個。”張貴無奈的看著這個老流氓:“有話慢慢說,有話慢慢說。”
說到底還是信譽度問題,要保住信譽度可不容易啊。
杜滸一副理所當然的看著張貴,臉上清晰的刻著幾個字:姜還是老的辣。
“好你一個矮張。”張貴正在整理思路計劃應付這個老流氓,突然一聲驚雷從窗戶中竄進來:“竟然躲起來喝酒,老梁問你要了好幾次都推搪說沒有了?”
說話完畢,房門咯吱一聲開了,只見范天順假裝斯文人:“大哥有客,也不給弟弟介紹一下。”
張貴尷尬的看著一臉愕然的杜滸,嘴里不停的說道:“意外,意外。”
眼睛卻不由有點紅了,想必范天順和梁顧早就發現了這個所謂的大盜,一個守住窗戶,一個守住房門,若是杜滸此時對自己不利,恐怕兩人早已經發飆。卻沒想到張貴倒和杜滸喝起酒來,搞得兩人喝了不少西北風。
待得四人安頓好,大家都是一個道上的混混,說起話來倒是毫無拘束,張貴向三人敬酒,才道:“矮張有負李大人所托,我思量李大人此刻卻是著急得很,要不也不會得知朝廷新一批救援到了鄂州之后馬上從江陵趕來。”
“但范大人職位尚在李大人之上,手中也握有重兵,我怕范大人不為李大人所驅動,最后李大人說不準會劍走邊鋒,自己押送物質救援襄樊。”
“諸位想必知道,蒙古兵圍城局勢已成,卻遲遲不肯攻城,矮張認為蒙古人想得到的不僅僅是襄樊,更是朝廷每次輸送襄樊的物質。”
“要知道蒙古士兵雖然驍勇,但無奈蒙古不事生產,糧食、武備不足,即使攻陷襄樊,所獲不多咦。”
“蒙古圍困襄樊五年,朝廷向襄樊輸送物資不下十次?但可曾見哪次成功?所以,我認為蒙古非不能攻城,而不愿意攻城也?”
“此時,蒙古已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這次朝廷輸送物資不下千萬,若被蒙古人所獲,不但襄樊不保,恐怕,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