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已經出兵?!绷糁鴶到j胡子的文漳,配上他歷經風霜的臉,看起來竟然像年長了十歲,他奉命北上,元軍幾度ou調中原的兵力進行圍剿,別看元朝表面上貌似空虛,但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剛開始被文漳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但元朝反應過來后,多處調兵差點把文漳堵死在陜西,要不是文漳行事果斷,縱兵直闖元大都,打1un了元軍的布局,然后迅南下山東,配合6秀宗攻下濟南,并殺了董家留在山東的董文忠,恐怕萬騎現在也沒剩下幾個人了。
早年杜滸在元大都已有布局,以楊振龍為的奎祀軍也給了文漳不少幫助,提供了重要的情報,并派出大量的細作擾1un元軍的視線,同時給出了一條具體到每一里路的行軍路線,這才使得文漳順利脫險。
文漳這一路下來,萬騎可算是鬧得元朝中原地區jī飛狗跳,孤軍深入、沒有后軍作戰,遇到的困難可想而知,然而讓6秀宗覺得奇怪的是,文漳一路下來,人數不但沒有減少,反而多了將近五千人,而且皆是jīng銳的騎兵,騎術一點也落入均州軍騎兵,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老6你可有所不知,”文漳笑了笑,右手不由自主的mo了mo稀疏的數絡胡子,道:“前兩年朱老三在北方招兵買馬,可鬧出了不少動靜,再加上杜大人布置在中原大地的奎祀軍的接應,如今中原就像一個大火爐啊,干脆烈火只要有人帶頭絕對是一呼百應?!?
“我一路北上,把均州軍的旗號打出來之后,一路上要有多熱鬧就有多熱鬧啊,各地的土匪山賊忙著投名狀,百姓、百姓更是熱切歡迎,只可惜這些年蠻子也不把漢人當人來對待,死去的卻是輕松,活下來的更加不容易,唉……”
“中原苦啊,要不是需要配合張大人的大軍作戰,老子、老子都恨不得留在中原一帶和元軍干一個你死我活,這實在是大宋的最好時機啊。”
“可不,”6秀宗也點了點頭,道:“山東的情況,跟中原沒兩樣,雖說山東去年也算是小豐收,然而百姓卻得不到余糧,北方的百姓,水深火熱啊?!?
“昨天信使言,張大人已率領大軍擊敗了元軍南下百萬大軍,不知張大人是否會領兵北上?這大好的時機若是錯過了,實在是有點可惜了?!?
“好你一個老6,胃口也太大了一點吧?!蔽恼膿u了搖頭,想當初6秀宗在山東也不過僅有數千將士,而自己也不過是一萬五千騎兵,然而6秀宗卻讓自己配合攻占了濟南,并且滅了董文忠,要知道董文忠初時在濟南尚有三萬大軍,幸好這老小子也太不自愛了,還想賺自己的便宜,自己雖打不過忽必烈那老小子,但你出城的話老子就不客氣了。
董家在山東也實在不得人心,董文忠被殺,濟南又有細作a擾,剩下的將士趕緊投降,攻下濟南之后,自己只是率領五千騎兵到各地轉了一圈,那些大小官兒全部投降,害得自己想動手也沒有機會,就像一雙老拳打在一堆棉ua之上,說不出的難受。
“***忽必烈,動作也實在太快了,”6秀宗嘆了一口氣,道:“諸翼méng古軍馬都元帥阿剌罕已出兵長蘆,率領騎兵二十萬,號稱五十萬。”
“這人也算半個風流人物,當初李璮在山東造反,就是這老小子在老倉口打敗了李璮,這些年一直在北方和叛軍作戰,戰斗力可不弱,我思量忽必烈的意圖是想戰決,不能讓山東的局勢惡化,同時還需要兼顧北方的局勢,忽必烈過得確實也不易。”
“還有左丞相合丹已到達汴梁,糾集了中原各地漢軍,約有兵力二十萬余,同樣是號稱五十萬,這人是窩闊臺的第六子,很早就參加長子遠征,聽說在遙遠的北方和蠻子打得熱鬧,這些年沒什么動靜,但中原動1un,忽必烈就把他派了過去,可見這人還是很得重視。我思量合丹不是從濟寧進軍和阿刺罕形成前后夾攻,就是北上臨清和阿刺罕會師,但無論是那種方法,四十萬大軍來勢洶洶,咱們的日子可不好過啊。”
“至于把你攆出中原的忽刺出,如今還在太原,但去向還不清楚,不是南下就是北上,主要是看山東的局勢而定?!?
“無論南下還是北上,如今四十萬大軍迫在眉睫,先把目前的形勢應對過去再說,”文漳帶著苦笑,問道:“張大人的意思如何?是否會派出援兵?”
“朝廷剛打敗百萬元軍,”6秀宗斟酌說道:“百萬大軍,你是知道的,朝廷的兵力有限,恐怕張大人為了打敗這些元軍,已費勁了心思,實在不容易,要是我早已崩潰。”
“如今總算是打贏了,但大宋的局勢,雖說不上民不聊生,但還想ou調大批兵力北上,恐怕不是一件容易之事,所以,我認為不必要寄予太多的希望?!?
文漳沉yín片刻,卻是搖頭道:“那倒未必,張大人定然不是這種人,我們取山東雖沒經過張大人同意,但對于既定的事實,張大人絕對不會讓我們受委屈,再說我們現在的兵力,若是沒有援軍,只好撤出濟南了?!?
“只是這到嘴的rou要吐出去,實在是窩囊?!?
“那倒不是沒有一戰之力,”6秀宗突然緩緩說道:“我的意思是就算是沒有張大人的援軍,我們也有一戰之力。”
“老6,你就不用安慰老子了,這點小挫折老子還能承受的住,再說撤退是為了尋找更好的機會嘛?老6可不能硬拼?!?
“老子怎么會是這種人。”6秀宗瞪了文漳一眼,沉思片刻,道:“山東向來多漢子,收復山東后,從軍之人很多?!?
“從軍之人雖多,但新兵蛋子豈是jīng銳méng古騎兵的敵手。”文漳毫不猶疑打擊6秀宗,道:“老子一路北上,從軍之人、再加上各地投名的土匪山賊,兵力一度達到了三萬余人,這還是老子jīng挑細選出來的好漢子,如今還不是只剩下一半?!?
“你先聽說我。”6秀宗有點無奈的看著文章,道:“好小子,看來這一路北上,給你小子的磨練還不夠啊,脾氣還是這樣急躁,若是讓張大人知道,恐怕得把你攆回江陵,進入軍事學院好好修煉?!?
“這些新兵蛋子若是跟元軍硬拼,那絕對是rou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但若是守城則另當別論,這半年來老子好不容易收攏了六千多人,濟南、山東各地投降的漢軍也有一萬三千多人,再加上新征的將近一萬新兵蛋子,也就是說如今我這里可以集中三萬人?!?
“三萬人,將近一半是新兵蛋子,守濟南確實是有點為難了,不過你那里不是還有一萬五千騎兵嗎?當初戰董文忠,確實也是死傷不少,可是老子不是把兵力給你補齊了嗎?”
“三萬人,聽起來貌似很多?!蔽恼目嘈Γ溃骸暗⒋毯笨墒谴笤忻拿蛯?,攻城略池可不在話下,再說有合丹的配合,濟南城雖沒受到多少破壞,但若想在這么短時間,嗯,估計阿刺罕大軍離山東還有三天、最多四天時間內加固濟南城墻,那無疑是癡人說夢話?!?
“這一戰,可是一點也不容易啊,我建議還是撤出濟南,在山東和元軍糾纏,等張大人收拾局勢,派出援兵配再作打算。”
“老文,聽我說完?!?秀宗無奈,只好再次重復,道:“三萬人堅守濟南,若是jīng銳的均州軍,那倒也不是不可能之事,但新兵蛋子也有可能?!?
看著文漳疑uo的表情,6秀宗認真說道:“這將近一年以來,除了剛開始兩三個月山東需要援助之外,后來卻是任何物質也不需要,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嗎?”
“老子知道個屁,老子那段時間九死一生,連第二天的ìng命也不知道在哪里?!蔽恼膼瀽灢粯?,道:“老6,你就別吊老子的胃口了,干脆一句話說完吧?!?
6秀宗笑了笑,道:“海商,這段時間山東大力展與日本的海商,所賺的銀子足夠山東消耗,而且還有剩余?!?
“日本那個地方,雖比山東更加貧瘠,但有一樣東西卻是最多,”6秀宗也有點自豪,低聲說道:“硝石,水師在日本附近的一個島嶼上現了大量的硝石,多到什么程度呢?”
“一座島、一座大島,nainai的,一座大島全都是硝石。”
“你是說火y?”文漳眼睛一下子亮了一倍,他北上自然不可能攜帶太多的火y,還不到半個月就用完了,后來和元軍拼命多是拿人命去填,若是有火y,他有把握把傷亡的人數減少到最低。
濟南雖說不上堅固,但若有是大量的火y配合,那么就算是沒有張貴的援兵,守住濟南也有一定希望,文漳看6秀宗的眼神多了一分敬佩,6秀宗奉命前往山東開創局面,自然沒有任何人能夠想到他不僅把山東納入懷里,還給元軍準備了這樣的大殺器。
“那是當然,”6秀宗自豪說道:“別忘記了這可是咱們均州軍的大殺器,到時就算是守不住濟南,也足夠蠻子吃一壺了,若有朝廷的援軍,別說是山東,就算是元大都,老子也敢過去轉悠轉悠?!?
大軍一路北上,張貴麾下大將郭平、呂武、陳大舉、黑楊、范天順、牛富、王二虎,又有新調到軍中的王全節、許文德和老將苗再成、姜才。王全節和張貴有些關系,只需話就撲過來,許文德對均州軍仰慕已久,至于姜才、苗再成皆是李庭芝的部下,和張貴也不是第一天打jia道,李庭芝也不用多費口舌,大家相聚,竟然比相jia了數十年的老朋友還要好。
均州軍在臨安臨時整軍,騎兵自然以張貴為貴,部下有呂武、陳大舉、王二虎、黑楊,各領騎兵萬人,而步卒方面,則以郭平為尊,以姜才為副將,又有王全節、許文德、苗再成,五人各領將士萬人,范天順則統領火炮營、工兵營等,又有將士兩萬人,老將牛富則率領后軍三萬人,一來負責保護糧草的安全,其次則訓練后軍,補充前軍。
大軍以呂武為先鋒,這小子跟陳大舉斗了半天,動刀動槍甚至動了拳頭,終于把先鋒給搶了過來,呂武向來穩重,再加上朱筠死心塌地跟從,人也越成熟了很多,張貴在臨安沒有結婚,反倒便宜了呂武這小子娶了大美媳fù,呂武也想等朱筠守孝三年再做打算,然而朱筠卻不愿意,戰場無眼,誰也不知道會遇到什么事,于是請求張貴做主,為他們完婚。
王清惠是一個柔情的nv孩,聽了朱筠的故事后,請謝太后賜婚,也算是給了他們一家的興榮,呂武自然高興,結婚那天借助酒意把先鋒搶了過來,直把陳大舉氣得不輕,還咬牙徹齒,說自己也要找一個nv孩子成婚。
呂武一路上安排得妥妥帖帖,沒給張貴惹半點麻煩,可沒把張貴高興壞了,直夸自己沒白疼他,只可惜把陳大舉悶得快要瘋掉,還是王二虎是好兄弟,勸說道:“陳大哥,你傷口還沒有完好,等傷口好了,姐夫自然要把這先鋒給你?!?
“呂大哥雖然穩重,但干得都是苦力活,到了沖鋒陷陣,還是要靠大哥,想大哥連過三關,殺敵無算,徹底擾1un元軍大局,bī得伯顏棄陣而逃,可是一等一的英雄好漢啊。”
陳大舉大喜,從懷里掏了片刻,終于拿出一張破爛的舊布,高興說道:“二虎小兄弟,你說話真合大哥的意思,這藏寶圖就jia給你了?!?
“別看這藏寶圖樣子丑陋,可卻是正兒八經的寶貝,這是大哥好不容易才從元軍一員大將身上取得,你千萬不要告訴你姐夫,要不然他治我一個‘繳獲不jia公的罪名’?!?
王二虎拍著iong口答應,還不到一刻鐘,回到陳大舉身邊,低聲道:“陳大哥,這藏寶圖太珍貴了,還是還給大哥吧,二虎不敢要,要是讓姐夫知道了,告訴我姐姐,非要撥我的皮ou我的筋。”
陳大舉罵道:“沒出息,看你膽小的樣子,再說這是大哥送給你的禮物,清惠公主雖然對你是嚴厲了一些,那也是為你好,但斷然沒有連你收一件大哥的禮物也要禁止啊?!?
“不、不是……”
“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莫非是看不起你大哥了?雖你年紀小小就ún出了人模人樣,但說到底你還是大哥的小弟,大哥要是懲罰你,張大人斷然是不會包庇?!标惔笈e怒了,瞪了王二虎,大聲說道:“大哥把傳家之寶都送給你,你竟然敢拒絕,今日說不出一個子午,就別怪大哥對你不客氣了?!?
“陳大哥,真、真要說出來?!蓖醵⒌吐晢柕?。
陳大舉見王二虎的聲音有些不同,但卻沒多想,大聲道:“可讓諸位兄長評評理,好讓你得知,均州軍也是一個尊敬長輩的地方?!?
“陳大哥,姐夫說這藏寶圖是假貨?!蓖醵⒁婈惔笈e臉è不對,大聲道:“諸位大哥,救命啊,陳吊眼說話不算話,如今還玩秋后算賬?!?
“你、你胡說,這是老子、這是老子費勁了心思才搞到的藏寶圖。”陳大舉揮了揮手中的爛布,大聲道:“你看這款式,至少也有上百年的歷史,憑啥子你姐夫說是假的就是假的呢?”
“那當然,因為姐夫說了,這是他親手制作的,當初一塊藏寶圖還可以賣三百兩銀子呢?三百兩啊。”王二虎理直氣壯說道:“哪有你這樣的兄長,拿著假貨騙人?!?
“你、張大人,你過來得正好,快過來評評理。”陳大舉見張貴,立刻跳下馬拉住張貴,大聲道:“頭,雖然卑職對你的敬仰猶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但你說卑職的藏寶圖是假貨,卑職斷然是不服氣?!?
張貴瞪了他一眼,道:“別鬧了,揚州的范友信大人要過來了?!?
“大人,”陳大舉卻擋在張貴的跟前,大聲道:“或許在大人眼中是胡鬧,但今日若是沒給卑職一個說法,卑職就、卑職就……”
“就怎樣?難道這幾天不關你禁閉,你皮就癢了?”張貴似笑非笑的看著陳大舉,淡淡說道:“好家伙,還敢跟老子談條件了?!?
“大人,你就給卑職說說,這、這怎么就是假的啊?!标惔笈e拉住張貴的衣袖,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看把你折騰?!睆堎F好笑罵道:“我說你不缺錢,怎么就死了心眼呢?你要是缺錢就問老子要,十萬、八萬兩銀子,老子還不看在眼里?!?
“頭,這已不是錢的問題,”陳大舉喃喃說道:“這事,ǐng刺jī的。”
張貴一愣,才想到陳大舉這個年紀不正是貪玩、好奇心特強的時候嗎?或許這也是他一味爭著當前鋒的原因吧?可憐這個時代沒有游戲、沒有電視、沒有娛樂,也實在是太悶了一點,看來要多搞些游樂的東西出來,要不然給這員六零后大將軍的成長帶來諸多不利,不過還是笑道:“你去找一面凹凸鏡,就是取火那玩意,然后在左下角看一下,哪里有老子的簽名?!?
陳大舉如風一樣走開,不一會兒垂頭喪氣回來,囔囔說道:“頭,你干嘛要搞這些東西出來啊。”
“當時還不是缺錢,要養你們這幫兔崽子?!睆堎F罵道:“當時老子身上一分錢也沒有,就搞了這些東西出來騙一下韃子,沒想到你小子鬼mí心竅?!盩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