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人下水這種事情,做的不能太過,以鍾九的絕頂聰明,點到這裡就妥妥的了,不怕鍾九不知道鍾流朔。)
白書轍回眸一笑,眨巴著眼睛,顯得一臉天真茫然。
秦挽依被雷的不輕,一個哆嗦。
“呵呵,阿九,小姑娘,這麼巧啊,我剛出來透透氣,沒想到你們兩個還在啊,你們繼續,我這就回房想想……”
“站住。”鍾九的聲音,帶著冷冽之色,白書轍逃跑的身形,只能僵在那裡,往回走的腳步,只能停了下來,一臉慘笑。
“蹲下的那個,也可以出來了。”鍾九果然不負白書轍的期望,一下子就把隱藏的人給揪了出來。
鍾流朔默默地哀傷,他埋怨了一眼白書轍,繼而嬉皮笑臉地露出一張臉:“九哥,無緣的嫂子,你們好啊,別來無恙啊,一會兒不見啊,如隔三秋啊。”
鍾九將秦挽依扶好,負手面對圍欄上邊的兩人,仰望的姿態,並沒有任何卑微之色。
反觀樓上的兩人,站得筆直,雖然俯視,但畢恭畢敬,戰戰兢兢,彷彿犯錯的孩子一樣。
“這裡就交給你們了。”
意料之外,鍾九並沒有發難,白書轍和鍾流朔驚愕之餘,感動的熱淚盈眶。
“什麼意思,你還要去哪裡?”秦挽依可不似兩人那麼感動,反而感覺又要分離一樣。
原以爲鍾九會一本正經地說出去哪裡,哪知竟然當著白書轍和鍾流朔的面,挑眉含笑就反問她:“怎麼,想我留下?”
白書轍和鍾流朔微微張大嘴巴,瞪著雙眼,秦挽依結結巴巴地道:“誰……想你留下。”
臉上的紅暈還沒有消散,這話帶著半分嬌羞半分撒嬌之氣,任誰也聽得出來,其實說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女人都有口是心非的時候,而秦挽依的口是心非就是面對鍾九的時候。
白書轍和鍾流朔的世界觀徹底變了,這麼大相徑庭的人,會是秦挽依嗎?
“既如此,我還要去一個地方,拿一件東西。”鍾九說的簡單,可讓他親自前往的地方,未必是簡單的地方,能得他親自出動,那麼肯定會是龍潭虎穴。
“阿九,要我去嗎?”
“九哥,要我去嗎?”
白書轍和鍾流朔異口同聲,相當的積極主動。
“不必了,那件東西,只有我才能拿到,而且,我還要去看一個人。”鍾九轉身,衣袂拂過秦挽依的裙襬,錯身離開之時,他低聲道,“我會一直等著你的答案,只要下次不要忘記了就行,你知道我總有辦法讓你想起的。”
錯身而過之後,鍾九頭也沒回地離開。
秦挽依站在原地,又是咬牙切齒,又是傷感落寞,一顆心,自見到鍾九以來,就沒有消停過,就算鍾九已經在她的視線中消失,還是七上八下的。
最重要的是,他要去看誰。
望著鍾九在視線裡消失好一會兒,確定鍾九不會來個突襲,白書轍和鍾流朔才無力地趴在圍欄上,虛脫了一般。
“好險好險。”白書轍從肺部呼出一口氣。
“白教書的,你真是白教了這麼多年的書了,差點被你害死了,什麼身先士卒,什麼捨身取義,你到底懂不懂,在那個時候,居然還拉我下水,太不仗義了。”鍾流朔一陣歇斯底里地怨懟,“大興朝的未來棟樑,不知道在你手中摧殘了多少了。”
“我糾正一句,我不是教書的,是教武術的,強身健體,無關之乎者也,那些大道理,我不懂,也不會教,關鍵時刻,當然是保命爲先了,誰想當英雄,誰想要仗義,誰去好了,沒有本事的,就別逞英雄。”白書轍非常認真地道。
“聽著像是歪理,但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這跟你差點害死我沒有任何關係,你明擺著就是一人受過不如兩人下油鍋,你是陷害我。”鍾流朔可沒有被白書轍繞進去,想要顧左右而言他,沒門。
然而,白書轍彷彿沒有聽到,已經呼喚著閣樓下邊還在靜靜凝望的秦挽依:“喂,小姑娘,別看了,阿九已經走了,你上來吧,我帶你見幾個熟人哈?”
然而,秦挽依並沒有領情。
“看看,無緣的嫂子都不理你了,叫你壞他們的好事,都白長了那麼多歲數,一點眼力都沒有。”鍾流朔藉著秦挽依的威勢開始教訓起白書轍,“知道剛纔的回答有多關鍵嗎?”
“你以爲我想啊,早知道就不拉你留下來,沒有你,我早知道結局了。”白書轍也不瞞鍾流朔一直嗦,“方纔還不是你打擊我才造成的嗎,所以必須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這一回,輪到鍾流朔假裝沒有沒聽到,他急忙招手:“無緣的嫂子,九哥辦完事,自會回來的,你就不用擔心他了,他一個人的話,絕對沒有問題,不管是單打獨鬥還是圍攻,大興朝還沒有人能傷他分毫。”
鍾流朔的言外之意是,只要有一個人成了鍾九的牽絆,那麼鍾九就不是天下無敵嗎?
懸崖上邊那次,就是一個血的教訓。
既然鍾九來到京都,絕對不會毫無作爲,她不能成爲他的弱點。
“也對,就連天下第一殺手,都未必是他的對手,還有誰能傷他分毫呢?”秦挽依這纔有了反應。
“無緣的嫂子,走,我帶你看看其他人。”鍾流朔翻身躍了下來,輕盈的像片葉子。
“其他人?這兒除了你們,還有誰嗎?”方纔白書轍說過有熟人,鍾流朔又強調了一次,在京都,還有誰是她認識的人嗎?
“當然了,來來來,我帶你去見他們。”白書轍招了招手,像是召喚一樣,更像是青樓老鴇一樣,秦挽依一個哆嗦。
“無緣的嫂子,別理他,上去就知道了。”鍾流朔賣了一個關子,秦挽依也沒有惱怒,在鍾流朔的延請上,一步一步登上樓梯,沒有正眼看過白書轍,對他的盛情置若罔聞。
登上閣樓上邊的走廊,路過白書轍所在之地時,鍾流朔還不忘向他示威,惹得白書轍差點七竅生煙。
“你……們……”
秦挽依淡淡一瞥,白書轍只能呵呵一笑,敢怒不敢言,果然有人撐腰就是不一樣。
閣樓上邊,藉著燈籠的柔光,一眼望去,似乎有七八個房間,有四個房間亮著燈,而正當中的房間一片漆黑。
鍾流朔帶著秦挽依經過第一個房間的時候,慢走了幾步,故意原地踏步,房間的門是開著的,一眼望去,似乎有些凌亂。
衣服堆放在牀上,掛在椅子上,攤在桌上,桌上還擺著幾個酒瓶,一片狼藉。
“這就是白教書的房間,無緣的嫂子,你若是沒事,就不要靠近這個房間了。”鍾流朔不輕不重地說道。
“難怪有股子氣味,也好,提醒的很對。”秦挽依欣然接受,不忘誇獎。
鍾流朔雀躍不已,回頭朝白書轍又是一陣示威,瑟的模樣,簡直欠揍。
然而,白書轍卻拿他沒有任何辦法,因爲有秦挽依在。
鍾流朔帶著秦挽依走向第二個房間的時候,不忘悄聲提醒道:“無緣的嫂子,那邊邊上的房間也不要靠近,千萬要記得。”
秦挽依略帶好奇之色,不知道鍾流朔特意提醒的房間住著什麼人。
站在第二個房間的門前,正要敲門之時,忽然,鍾流朔特指的房間的一扇門突然開了,鑽出一個腦袋,頭髮紮成一束,綁在腦後,顯得幹練而又利索,大大的眼睛,撲閃撲閃,天真無邪,秀美的臉龐,帶著一抹俊俏之色,雌雄莫辯。
“秦姑娘。”躲在門口的人朝秦挽依揮了揮手。
秦挽依挑眉,似乎沒有想到此人會出現在這裡:“潘姑娘,好久不見。”
潘曉見此,突然從門裡竄了出來,蹦到秦挽依面前,顯得有幾分嬌羞,與當日嗜血的模樣,截然相反。
此刻,秦挽依才發現,今日的潘曉,穿著一身紅色束腰勁裝,襯托出她玲瓏曼妙的身軀,只是,她的肩頭,仍然扛著一把大刀,頗有大將之風,卻硬是將妙齡女子的嬌弱給抹去。
“秦姑娘,你有跟少將軍一道嗎?”潘曉沒有遮掩,直接道明來意,眼眸閃爍著,滿是期盼之色。
秦挽依頓時瞭然,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刻,還對範燁風念念不忘,看來潘曉對範燁風是異常的執著。
在她眼中,幾個人的容貌不相上下,可能鍾九和範燁風的確更勝一籌,只是幾人氣質完全不同,難道潘曉喜歡範燁風這一類的?
“我們不久前還在一起,因爲某件事情,又分散了。”秦挽依如實相告。
“原來是這樣啊。”潘曉有一瞬間的失望,然而轉瞬間,又是充滿戰鬥力,“你們不久前在哪裡?”
“今日是七夕乞巧節,我們方纔在街上隨意走走,突然遇上點麻煩,所以分散了,具體在哪裡,也記不清了,此刻你若過去,興許不能遇上,興許也能遇上。”秦挽依不太確信地道。
潘曉歪著頭,信誓旦旦:“只要在街上,我一定把他給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