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迎風(fēng)而立,紫袍與墨發(fā)微微被風(fēng)掀起,瀟灑之意盡顯。
他面容澄淨(jìng)如風(fēng),雖說長得俊美,但卻不若夜流暄面容那般驚豔清透。
只是,他這面容稍帶幾分自然而然的親和,再加之他面上那笑容,襯出了幾分溫潤別雅,而夜流暄,則是高雅寧然,雖說偶然之際也溫和帶笑,但卻似有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意流轉(zhuǎn)。
“姑娘怎這般盯著在下?”下方紫袍少年溫和帶笑,嗓音出奇的柔和。
鳳兮這纔回神過來,目光復(fù)又朝他的面容一掃,隨即心頭一緊,臉色霎時一白。
她心頭狂跳,此番著實(shí)是被這少年嚇得不輕,不僅是因爲(wèi)他正好瞧見了她的窘態(tài),更因他這張臉,她卻是令她格外的印象深刻。
小端王。
腦中突然浮現(xiàn)出這三字來,鳳兮白了臉色,慌慌張張的便要跳回院牆避開他。
記得那日自家爹爹祝壽,她便是不小心打翻了這小端王的酒杯,濺了他一身的酒,才被自家那姐姐尋著了理由將她拖出去喂狗,後來若非夜流暄相救,她怕是早已喪命在那獵狗的嘴裡。
姚家那些不堪的記憶再度涌來,令她心頭髮冷發(fā)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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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兮急切的想跳下院牆來,然而牆下的紫袍少年卻是出了聲:“姑娘這般急著下去,莫不是在怪罪在下的無禮?”
鳳兮身形僵住,竟也呆愣的沒立即跳下牆頭,反而是急急垂眸瞥他一眼,忙解釋道:“端……公子別誤會,本是我在公子面前出了醜,心有尷尬才忙想著避開,豈敢反過來怪罪公子。”
“既是如此,姑娘也莫要再避了,在下也非太過拘禮之人,自是不會嘲笑姑娘。說來,在下倒是對姑娘略生熟悉,似是在哪裡見過。”他嗓音依舊極其的平和有禮。
鳳兮急了。
他與她自然是見過,她還曾濺了他一身的酒。
只不過,她不能讓他認(rèn)出她來,她不願讓人再記起以前那個瑟縮卑微的姚七月!
是的,她不是姚七月,以前的那個姚七月早就被獵狗咬死了!她現(xiàn)在是鳳兮,是鳳兮!
心頭一慌,喃喃幾句後,鳳兮又要不管不顧的跳下院牆,卻不料眼風(fēng)乍然間掃到牆外巷子的深處竟是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一身招搖的花衣隱隱刺痛了鳳兮的眼,鳳兮驚了一下,張嘴便朝那巷子盡頭的人影一呼:“伏溪,伏溪!”
然而那人卻似是未聞,眨眼便消失在了巷子盡頭的拐角處。
伏溪……
鳳兮臉色當(dāng)即一變,猛的提氣便憑著蹩腳的輕功朝牆外躍下,只不過因心頭焦急,落地之際也未控制好力道,她身形當(dāng)即一個踉蹌,眼看著就要摔倒在地。
“小心!”溫和有禮的嗓音道來,一雙手臂及時扶住了她將要摔地的身子。
鳳兮本能的反手吊住他的胳膊,勉強(qiáng)站穩(wěn)身子後,才急急忙忙的朝紫袍男子道:“多謝公子相助。”
說完便掙開他的手提著裙角往前跑。
“姑娘這般急,是要去哪兒?”紫袍男子伸手拉住了她,溫言低問,說著,又提醒了一句:“姑娘這般在外人面前提著裙角,倒是於理不合。”
鳳兮怔了一下,忙放下裙角,道:“公子,我看見了我的一個朋友,我得去追他!先告辭了!”
伏溪今夜便要去刺殺江南之主,她此番無論如何是要去與他道別的。畢竟,刺殺之事太過危險,她害怕,害怕會再也見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