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龍行走江湖多年,自然是聽過凌少華的名字,也知道這個少年曾經(jīng)是大晉國的榮耀,只是因為時運不濟,在獸潮中被低階妖獸所傷,在病床之上躺了很多年。
這是這個人運氣也太差了,才剛從病床之上爬起來,就立刻有人想要花重金買他的命。
這倒罷了,匪龍參加雇傭軍團這么多年,已經(jīng)冷血冷心,不再輕易被感動。
讓他驚奇的是,剛剛病愈的凌少華居然有這么好的身手。
鯊暴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雇傭軍團副頭領(lǐng),是煉氣期第三層的高手,殺人無數(shù),戰(zhàn)績輝煌,卻被久病剛愈的凌少華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
雖然鯊暴和凌少華一直在對戰(zhàn),可他卻把匪龍的話聽進了耳朵里,匪龍話里話外的意思,也是有些看不起他的樣子,這讓鯊暴想贏的心情更加急切了,他心一橫,掏出懷中僅剩的一顆二品回元丹塞進嘴里,耗盡全身上下所剩的靈力,幻出八道旋轉(zhuǎn)的冰刃,同時朝著凌少華射過去。
這會兒,凌少華避無可避!
凌少華要是再不出手,他一定會被鯊暴的旋轉(zhuǎn)冰刃所殺死。
于是,凌少華再次幻出離火玄光,用來化解鯊暴的旋轉(zhuǎn)冰刃。
然而,當(dāng)凌少華身上燃?xì)獾幕鹈纾研D(zhuǎn)冰刃融化掉的時候,鯊暴嘴角卻揚起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然后,凌少華看見鯊暴從容的射出了三把飛刀。
鯊暴天真的以為,離火玄光是凌少華最后的極限,所以,他故意留了一手。
“去死吧!”鯊暴得意的笑道。
然而,一直靜靜觀戰(zhàn)的匪龍,卻用鼻音不屑的吐了兩個字,“蠢貨!”
隨著這聲蠢貨說出口,鯊暴射出的三把飛刀,被三只火球給擋了回去,刺進了鯊暴的胸口。
鯊暴瞪大眼睛,倒了下去,嘴角的笑容還來不及收斂,眼睛里只余下不敢置信的驚愕。
“頭領(lǐng),凌少華把鯊暴大哥給殺了,我們要替鯊暴大哥報仇啊!”一旁的雇傭軍小弟白熊十分氣憤的道。
“這個人不簡單!就這么輕易的把他殺死真是太可惜了......”匪龍眼睛里彌起一絲笑意,隨即,笑意從眼睛淡去,一股寒涼的殺意布滿全身。
與凌少華風(fēng)一般的速度相比,他像是一道閃電,豁然間,凌少華身上的火焰離奇的熄滅了。匪龍伸出一只手,輕松的掐住了凌少華的脖子。
剛才充滿著打斗聲的密林里,此時卻安靜得連落葉的聲音都能聽見,這是死亡快要來臨的氣息。
“我還真是舍不得殺死你,可是不行啊,客人花了很大的價錢來買你的命!”
凌少華聽出了匪龍話中的未盡之意,他才剛病愈,并不想這么快就失去性命,所以,匪龍無論提出什么要求,他都可以暫時答應(yīng)。凌少華知道,只有保住了這條性命,他才能有機會翻盤。
“所以,你想讓我怎么做?”
“我猜得沒錯,你真是太聰明了!”匪龍微微一笑,“只要你成為了我們中的一員,便沒有人敢再花錢要你的命。不過有一點你必須明白,加入了我們北方雇傭軍團,你就得和昔日的一切劃清界限。”
凌少華恍惚了一陣之后,“能不能給我時間考慮一下。”
“行!這次雇主的目標(biāo)除了你,還有凌雪墨。在我們殺死凌雪墨之前,你最好把決定告訴我。”
雪墨,他們居然還想殺雪墨,凌少華心里恨不得將這人千刀萬剮,可他沒有實力硬拼,只好暫時保持沉默。
凌雪墨可不知道,有人想要殺她。
不同于上次入林時的狼狽,這一次她和齊淵泓兩人更像是一對游山玩水的小情侶。
“小家伙,這么多人在森林外圍捕殺妖獸,我們又失了先機,很難有勝算。不如,隨我去離境森林腹地走一走如何?那里有很多高階妖獸,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膽子敢去試一試。”
齊淵泓替凌雪墨撩起耳畔的一縷細(xì)穗,看著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語氣里充滿寵溺的挑釁。
齊淵泓的提議,凌雪墨早就考慮過了。
離鏡森林外圍最猛烈的妖獸,莫過于四階妖獸,她已經(jīng)輕松殺死過一條四階妖蛇,對于林中的其他妖獸,肯定也是手到擒來。對她來說,太沒有挑戰(zhàn)性了,所以,她想入森林腹地挑戰(zhàn)五階妖獸。
一只五階妖獸的威力,相當(dāng)于五只四階妖獸的威力,以她現(xiàn)在的身手,頂多能同時對付三只四階妖獸。
但她曾是殺手,挑戰(zhàn)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是她身體里潛藏著的一種本能。
更何況,有齊淵泓在,她不可能有危險。
這個人,雖然不知來路和底細(xì),可是莫名其妙的,凌雪墨就是這么信任他。
“好,聽你的!”凌雪墨輕輕點頭。
齊淵泓離得很近,凌雪墨輕易就能聞到他身上那一股淡淡的清香縈繞,這是初夏時萬物蘇醒的溫暖和濕潤氣息,溫暖得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見凌雪墨難得的乖巧,齊淵泓俯身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一下,接著道:“你可能已經(jīng)感覺到了,以你現(xiàn)在的實力,殺死四階妖獸已經(jīng)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是,就算在你哥哥凌少華看來,你現(xiàn)在的實力,充其量也就能殺死一只三階妖獸,這才是后天期第九層的真正實力。”
“難道說我并非后天期第九層的實力?”凌雪墨擰眉思考,搖搖頭道:“可是,不對啊!我修煉的時候,能感覺到自己的靈力,就停在后天期第九層的那個關(guān)隘。”
“你忘了體內(nèi)的靈玉泉水?”齊淵泓寵溺的摸了摸凌雪墨的頭,道:“你現(xiàn)在的實力,怎么能跟普通人相提并論呢?沒錯,你在修煉的時候,的確是后天期第九層的實力,可那是因為你修煉之時,靈泉和空間也一同在修煉。這四海界的靈力,實在太差了,所以你的修煉速度才比較緩慢。”
凌雪墨一點就透,齊淵泓只是稍稍一點撥,她就明白了其中的關(guān)鍵,“你是說,我在戰(zhàn)斗的時候,實力并非后天期第九層?那我現(xiàn)在的真實實力如何?”
“不好說!”雖然這是一件好事,但齊淵泓的表情看起來一點都不輕松,“你這種情況比較復(fù)雜,如果遇上了實力雄厚的對手,可能你還來不及反應(yīng),就會被對方一招斃命。但你若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男逕挘粩嗟呢S富戰(zhàn)斗經(jīng)驗,你的修煉速度一定會比同階段的人更快。”
凌雪墨懂了,齊淵泓這是在勸她,不要輕易向人透漏自己的真實實力。
這也是她一直所顧慮的地方。
上一次在凌少華的生日宴會上大展風(fēng)頭,原也不是她的本意,可是沉家實在欺人太甚,她才不得不出手。
“放心吧,這一次狩獵活動結(jié)束,我的戰(zhàn)利品只有三階妖獸,以及誤打誤撞殺死的一只四階妖獸!”
齊淵泓啞然失笑,凌雪墨的聰明,總是超出了他的想象,看來,是他多慮了。
森林里古木參天,遮蔭蔽日,地上的灌木擋住了去路,凌雪墨和齊淵泓只能沿著被大型妖獸才過的足跡,才能在其中走動。
偶爾,會有妖獸的嘶吼聲遠(yuǎn)遠(yuǎn)傳過來,震耳欲聾。
不過,奇怪的是,齊淵泓仿佛一直在帶著她繞彎子,他們不是來殺妖獸的嗎?齊淵泓用意何在?
“緊張嗎?”齊淵泓那雙如鉆石般閃耀的眸子里散發(fā)出熠熠光澤,聚集了天下間最迷人的色彩,讓人迷醉的同時,又覺得無比體貼和暖心。
在他看來,凌雪墨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此前,她還是個靈力微弱的的廢柴。
可是,沒想到,凌雪墨卻目光清冷,淺淺一笑道:“這有什么好怕的,你不知道,比這更危險更恐怖的事情我都經(jīng)歷過。”
對她而言,死亡不過是一種終結(jié),這世上,有的是比死亡更恐怖的事情。
而且,多年的殺手生涯,鍛煉了她嗜血的本能,一想到可以與高階妖獸一較高下,凌雪墨便忍不住有些激動。
齊淵泓有些心疼,她是經(jīng)歷了多少折磨,才能笑著說出,比這更恐怖的事情我都經(jīng)歷過!
忽然,地上傳來了一股強烈的震動,打斷了齊淵泓含情脈脈的眼神。
齊淵泓勾起一抹邪惡的笑意,在凌雪墨耳邊緩緩的道:“有好戲看了。”
怎么了?凌雪墨懵懵懂懂的順著齊淵泓的眼神望過去,剛才她就覺得齊淵泓有些奇怪,為什么一直帶著她在林中繞圈子。
高大的灌木叢擋住了大部分視線,但凌雪墨仍然能看得見,距她半里之外,有一只身形巨大的妖獸正慢慢朝著她走來。
這只妖獸長著蛇的身子,狼的頭,身形無比巨大,它的身體掠過之處,足以把周遭的樹給壓倒。
此時,它正張大嘴在咆哮著,看起來十分猙獰可怕。
“狼首妖蛇,七階妖獸,攻擊力強悍。”齊淵泓見凌雪墨被巨獸給嚇得愣住了,立刻貼心的為她解釋。
凌雪墨頓時清醒過來,人不住打了個寒顫,她記得《妖獸譜》上說過,狼首妖蛇,只有修為達(dá)到煉氣期第五層以上,方可與之一敵。
此時,剛好有一只三色彩豬從旁邊路過,然后,只見狼首妖蛇以不可見的速度游走過去,一口就將三色彩豬咬住了,那三色彩豬也是五階妖獸,身汗劇毒,可它在狼首妖蛇的面前,竟然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