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文書上“凡修部”三個字,弱弱問了一句:“陛下,請恕微臣愚鈍……我大周素來只有三省七部,卻不知何時又多了個凡修部?”
圣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笑得意味深長。
“好吧……”
白河頓時想起那日在朝會上的“規矩”,瞬間明白了,心想:陛下又任性了!
——這凡修部,以前或許是沒有這一部的,但是從圣后落筆的這一刻起,它就已經華麗麗的誕生了,而且還給咱封了個“尚書”……
嘖嘖!
尚書誒,至少也是正三品大官了吧?一天之間從七品升到三品,坐火箭也沒那么快啊!雖然是個虛銜,但也夠讓人激動的!
不過問題是……
他齜了齜牙又道:“一百萬兩……高麗小國寡民,刮地三尺只怕也拿不出那么多錢吧?以微臣愚見,十萬是最好的,當然了,八萬也可以接受……”
嗖——圣后默默將那封文書丟出御書房,外面自然會有人送到禮部去跟棒子們談判的了。
她還是一言不發,可是小綿卻斬釘截鐵的來了一句:“不行,必須一百萬。”
“會不會太多了點?”白河有點于心不忍。
“不多,一點也不多!”
小綿搖頭道,“要知道,你可是我大周的一部尚書,而且是關乎蒼生命運的凡修部,身份何等尊貴,值這個價的。再說,咱們漫天要價,你覺得高麗人不會落地還錢?”
“我覺得他們會直接派殺手來把我滅了,然后再給我燒一百萬……”
“放心,他們不敢的。”
“那得扯皮到什么時候去啊?”
“他們想扯到什么時候,那就扯到什么時候去!”圣后沉聲道:“他們若想扯皮三年,那就陪他扯三年。”
白河頓時一愣:“陛下此言何意?如今人為魚肉我為刀俎,正好又抓住質子金赫賢的把柄,咱們不正應該趁機給他們長點教訓嗎,為何要拖延時間?”
“教訓固然要給,但是,拖延也是必須的。”圣后說完便沉默了起來。
她飄出了御書房門口,看了看天,忽然輕嘆了一聲:“八月了……”
“確實是八月分了……可那又如何?”
白河疑惑了,正尋思著她這話意何所指,忽聽圣后又說了一句:“天也涼了,卻不知我北疆將士,身可安否?”
八月天涼好個秋,風高物燥,正是殺人放火、攻城略地的好時機啊,陛下這么快關心將士們身可安否,會不會太急了點?
白河更加疑惑了。
忽然想起了一句十分有名的詩,不禁渾身一震——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胡天……八月……飛雪……
臥槽!
該死的飛雪!
八月的神都只是微涼,可是在東北,卻轉眼就要零下了啊!按照二十一世紀東三省十一月就開始取暖來看,只有一兩個月的時間肯定不夠打仗啊!咱兩世為人,怎么就忘了這至關重要的一點呢?!
難怪高麗會八百里加急文書請求議和,原來他們想通過漫長的談判拖延時間!只要一拖入冬季,大周軍隊自然不攻自退,想要再次進攻,那至少也要等明年開春才行。
可是待到明年,誰又知道會出現什么變數呢?
也難怪強如圣后也會輕嘆出聲,原來給棒子們教訓的時機早已經過了啊!
可惜啊!
聽到圣后嘆息的這一刻,白河真的感覺好可惜!自己早點來神都就好了……
可是轉念一想,就算早兩個月,那又能如何?
棒子狼子野心不滅,中華國土永不安寧,說到底,終究還是要讓他們徹底從歷史上消失,方能永絕后患!
“不得不拖延三年……”
到這時,他終于明白圣后那句“扯皮三年”的意思了,心下不禁為自己默哀:“哎,看來,咱果然是適合做個混吃等死的紈绔啊,偶爾搞搞實驗還行,可是軍國大事什么的……咱實在不是那塊料!”
棒子們想拖延時間,可是大周何嘗又不是?他們拖得越久,大周的準備就越充分,只待棉花實裝全軍之時,就是大周鐵蹄橫跨鴨綠江之日!
你說等夏天攻過去?
呵呵,戰爭要是這么簡單的話,棒子區區彈丸之地,華夏歷代君主又何至于如此頭疼?
畢竟孤家寡人就算再強大,也絕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左右整個戰場,否則,別說棒子,就算強如突厥,只怕也早已納入大周版圖了吧,何至于造成如今的局面?
“你是朕的人,在文心圣閣遭人襲擊,這口氣朕必須幫你出。”
圣后不愧是圣后,她很快就收拾了心思,然后飄回御書房內。
“但那不是你該管的事。拖延三年,乃不得已而為之,每拖延一刻,我大周就會有無數將士因為高麗賊子而死去。你若想他們少點犧牲……”
她看著白河的眼睛,認真道:“白河,朕要你馬上入主凡修部,以引領我大周子民盡早進入修真之道。到那時,莫說區區高麗,就算東瀛、突厥、吐蕃乃至西域百族,亦盡皆土雞瓦狗爾!此事關乎我大周萬世基業,望你萬勿掉以輕心。”
你是朕的人……
艾瑪,這句話好暖心啊!可是她后面的話,又忽然變得好慎重啊,到底怎么肥四?
白河剛開始感動就懵逼了起來:“陛下,那凡修部……不是您哪來跟高麗人扯皮的空殼子嗎,怎么……”
“君無戲言。朕乃一國之君,又豈會拿社稷重器來開玩笑?”圣后嚴肅道。
“可是……恕微臣斗膽問一句,大周能人無數,為什么是我啊?”白河頓時就慌了。
“因為仙道先河自你而開。若無凡修一書,又何來朕仙道之身?”
“那都是……那都是微臣憑空想象出來啊!說實話,能為陛下您凝聚第一股真元,成就仙身已是僥天之幸了,至于引領萬民修真一事,微臣一介凡人,試問如何擔當得起……”
“至少你能憑空想象得出。”
“可是……”
“沒有可是!”
白河還想說點什么,可是圣后不給他機會了。
“先河自你而開,后路自當由你而引,大周七千萬子民,非你莫屬!朕不是請求,是命令!”
“你要錢,朕給你錢!你要物,朕給你物!你要權,朕亦給你權!青蓮令在你之手,文心圣閣、江湖監察部皆由你調度!三省六部,皆由你節制!皇宮、神都、乃至整個大周疆域,皆任由你來去!就連朕本人,必要時亦可配合你的行動!總之你要什么,朕給你什么,哪怕你要上天,朕亦可以帶你登月!”
壯哉我的女帝!
這話說得賊霸氣了,白河簡直五體投地。
圣后這番話,總結起來幾乎可以等同于“如朕親臨”了。這種魄力,歷史上還真沒哪個皇帝舍得說出口。
圣后聞言給了他一個“算你上道”的眼神,然后以絕不容置疑的語氣緩緩道:“而朕對你的要求,只有以下幾點,你且認真聽好了。”
“第一,棉花是你帶來的,除了你沒人會種植此物,所以……朕不理你使用什么手段,總之三年之后的今天,朕要見到至少三十萬大軍穿上棉衣,馬踏高麗!”
“第二,白酒一物有你所創,那就由你打理,所得錢財皆由你一人調配,包括朕的股份,同樣歸還于你!但是三年之后,若讓朕發現我軍哪怕只有一位士兵受傷而沒有白酒消毒,你白河提頭來見!”
“第三,以你凡修一書為藍本,朕要這大周江山,三年之內進入大修真時代,凌駕世界萬族之上!”
說完,白河等了半響沒見下文,愣愣的問了一句:“還有第四嗎?”
“想到再說。”圣后一眨不眨的看著白河,在這一刻,千古女帝的威嚴與霸道盡顯無遺。
“萬事開頭難,關于第三點,朕建議你最好就不要停更,畢竟……那書的故事還是挺精彩的,朕也不希望你如宮中某些人那樣,下面說沒就沒了。”
“陛下……您這句話是認真的嗎?”
白河差點要哭了,趕鴨子上架啊這是!
可是……明明自己最喜歡自由最抗拒強迫的了,可是內心莫名其妙的就燃起來了到底是怎么肥四?!
臥槽!
他想了想,忽然想到一個可能:咱堂堂穿越小青年,洞玄子三十六散手唯一的傳人,男女通殺,難道也像李元芳那貨一樣覺醒了抖M屬性?!
不肯能!
絕對不可能啊!
一定是因為女帝太攻了,所以天下皆受啊麻蛋!
……嗯,一定是!
想著權限越大,責任就越大,而責任越大,一旦失職,罪過當然也就越大,于是他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如果做不到……”
“如果做不到……”圣后的嘴角慢慢翹起,笑而不語。
旁邊的小綿很配合伸出個剪刀手,輕輕一夾:“罪犯欺君,斬!”
我尼瑪!
你斬就斬吧,比個剪刀手到底是幾個意思?!
白河菊花一緊,兩腿下意識一夾,然后很自然的,就腦補出那個讓所有男人都為之顫栗的聲音來了。
咔嚓!——“小河子參見陛下!”
太可怕了,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