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連忙打開壺蓋一看,只見黑乎乎的一壺……不知道是什麼鬼東西的東西,口感有酸有辣有甜也有苦,另外似乎還有點油膩的感覺。茶味是有的,但是初步估計,裡面至少加了蔥、姜、胡椒、棗子、桔皮、薄荷等一系列的不明物質,這哪裡是茶啊,分明是黑暗料理好吧!
“難道這年頭的茶都是這個味嗎?!說好的雨前龍井鐵觀音、陳年普洱碧螺春呢?!咱不求你有多高大上,好歹來點粗茶解渴也好啊!”他正吐槽著,便聽到小蘿莉跟著進了屋,道:“少爺,我剛剛在外頭見了二小姐,她說等你起來了就過去一趟,有事要和你商量。”
“那現在就過去吧,我也正好有事找她商量呢。”白河不動聲色的放下茶壺,心裡卻暗暗記下了:嗯,這也是商機!
“好。”小蘿莉應了一聲,一如既往的在前邊帶路。
其實小蘿莉不帶路白河也知道怎麼去,因爲每次去後花園都要經過這地方的。前天第一次去後花園的,他還走錯路差點闖進去來著,還好在門口便發現不對勁,及時逃了出來。
二人很快便來到了二小姐的繡樓。
繡樓,也就是俗稱的閨房,只是因爲大了一點,就像白河的西廂小別墅那樣獨立成院,所以才叫做繡樓,是後院重地,男性家丁與狗不得內進,其中也包括白河這個未婚夫。
不過他如今是奉命前來,當然另當別論。
去到繡樓,一個小丫鬟將二人迎了進去,對白河道:“二小姐剛練完功,如今正在樓上沐浴,請姑爺稍等片刻。”
“二小姐在洗澡……”白河一聽,很自然就腦補出一幅“美女出浴”的畫面,頓時便不由自主的面露淫笑。
正想著,便又聽到那小丫鬟說了一句:“二小姐交代過了,如果姑爺再敢擅自闖樓,殺無赦!”說著亮出了一把剪刀。
殺人不過頭點地,你爲什麼要用剪刀!!!
只要是個男人,都對“剪刀”這種武器有一種本能性的恐懼,白河大驚,下意識的兩腿一夾,一本正經道:“小姐姐你多慮了,所謂君子不欺暗室,少爺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趁虛而入的行爲?煩請轉告二小姐,讓她放心沐浴便是,少爺就在此處替她把門,絕不會讓任何一個宵小之徒有機可乘!”
那小丫鬟很冷酷的一言不發,不過那眼神卻分明是在說:你就是那宵小之徒!
“哼!”白河轉過面,心想聖人云天下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咱是大人物,不與這小女人計較,便開始打量起二小姐的閨房。
本以爲像二小姐這樣的武林高手,繡樓肯定也會像個演武堂似的,左邊是兵器架,上面十八般兵器一應俱全,右邊是大石鎖、大銅鼓什麼的,誰知進來了之後才發現,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左邊就是一個巨大的書架,上面擺滿了各種書籍。
白河好奇隨便瞄了一下,發現有“追風三十六劍”、“天山折梅手”、“阿彌陀佛腳”、“七十二路亂披風掌法”等等全是武功秘籍,儼然天龍八部裡面的瑯琊書屋,最誇張的是,他在書架的最底層,赫然發現了一本《葵花寶典》……
右邊,空的……
正面是一套桌椅,上面除了文房四寶之外,還攤著一本秘籍,應該是二小姐正在攻讀的,所以沒收拾。旁邊還摞一堆高高的如同名帖一樣的東西,白河好奇看了一下,竟然全是挑戰書,地上廢紙簍裡還堆著一籮筐。隨手翻了翻,發現天南地北各路少俠俠女都有,敢情二小姐在武林中還是個刷聲望的大boss來著。
整體風格不太像一個女子的閨房,反倒像是個大戶人家的書房。當然了,這只是一樓,至於二樓上面是什麼風景,白河也很想知道,問題是他不敢闖……
然而,最令白河注目的是裡牆上掛著的一幅畫像。
畫上有一個青年……的背影,他一身白衣,腰插長劍,手裡提著一個硃紅色的葫蘆,正對著天空中的圓月而飲。而在青年的身周,卻是一池青蓮綻放,相當有意境,那青年正是立於其中一朵青蓮之上。
雖然是水墨畫,但筆畫卻十分生動傳神,寥寥幾筆,劍客、青蓮、圓月便已躍然於紙,一眼看去,竟給人一種“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的感覺。
看看落款,赫然是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憐星。
“這畫竟然是憐星那小妞畫的?”白河一見,不免多看了幾眼。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看著看著,忽然發現那畫上的景物好像活過來了似的,人舞劍,蓮飄香,月光如練,忽然一陣清風徐來,畫中青年便化身劍光突襲而至。
如驚雷,如閃電,如飛鴻,如昊日,彷彿天地之間,就只剩這一人一劍而已。
“唉,我的媽呀!”白河不禁驚叫了一聲,感覺就好像下一秒鐘,自己就會在這一劍之下化作飛灰了。
就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二小姐的聲音:“別看那幅畫,你會死的!”
緊接著,一道雪白刀光自眼前劃過,劃破時空一般斬入了畫像之中,與畫中的那道劍光短兵相接。與此同時,洞玄子三十六散手忽然自行發動,在兩者的共同作用之下,幻象瞬間消失,白河打個冷戰甦醒過來,這才發現自己全身已經被冷汗浸溼了。
轉頭一看,便見到頭髮溼漉漉的二小姐正帶著沐浴完的清香站在自己的身旁,她的手裡握著一柄很別緻的小刀,方纔那道雪白刀光就是她所發出的。
再回頭看那幅畫,竟然已經破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幾乎斷爲兩截,意境全無。給人的感覺就是,這幅畫剛纔還是活著的,可是如今它已經死了,就算再拼接回來,那也只是一具屍體罷了。
“那……那畫裡的人是誰?”白河心有餘悸的問道。
二小姐聞言很是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差點讓他以爲那是她的夢中情人了。
不過想想還真有這個可能,畢竟一個是死剩種二愣子,一個天之驕女,縱然迫於父命收了他,也斷然不可能會愛上他的,所以拿個夢中情人的畫像掛在房裡,似乎也很正常啊——反正是贅婿嘛,哪有資格管老婆心裡念著的是誰?
然而下一刻,二小姐的一句話就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只聽她說:“一萬兩銀子,沒了……”
“噗!”白河一口老血:“什麼一萬兩銀子?”
“我花了足足一萬兩銀子纔買來的一道青蓮劍意,是憐星親作所寫的真跡,還沒參悟透呢,就被你一眼給看沒了!——白河,你必須賠!”二小姐有點抓狂的道。
“噗!”白河再次一口老血。
他很想說這鍋我不背,這麼值錢的畫,誰讓你不收好了,非要掛在大廳裡顯擺?可是轉念一想,跟女人講道理明顯是不明智的,尤其是生氣中的女人,於是深吸一口氣,忍了。
只是沒想到,憐星那小妞的真跡居然這麼值錢,一萬兩……一百萬RMB啊我的親孃!還有那什麼青蓮劍意,居然藏在畫裡面?
這太玄幻了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