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那兩大絕世高手應該是達成了某種默契,不在城裡開打,免得殃及池魚,所以就換了個戰場。只可惜……無辜的大同江就遭了殃。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雖然元嬰級別的交戰很讓人神往,可是白河卻沒有去看熱鬧的興趣,要是一不小心,被人瞪了一眼,自己這條小命就算是交代在這了。
這時,剛纔飛進城裡的那一千修真者忽然又飛了出來,而在他們的包圍圈中……準確來說,應該是保護圈之中,還有一大羣人。
而在他們身後,數以千計的騎兵緊追不捨。
“原來如此!”
到了這時,白河終於明白爲什麼剛纔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宮本武藏不出手,是因爲李白還沒出現,他壓根就不敢出手。而大周這邊沒有動靜,原來是打著趁亂救回那五千俘虜的主意。
雖然這種不放棄任何一個同伴的情操是好的,但是白河還是想說一句:蠢貨!
如此大好局面,如果換做是他,絕對會全軍出動掃蕩戰場,將敵人一舉殲滅,以求利益最大化。
至於那五千俘虜?
能救則救。
若不能救?
嗯,國家會記住你們的,人們也會記住你們的,你們永遠是英雄,安息吧……
要不然,救出俘虜之後再以十萬兵力啃下一個坐擁五萬駐軍的平壤,又得犧牲多少人?雖說拿人命當作數字來看顯得比較冷漠,但是白河絕對不會介意這麼做。
此時,空中的轟炸仍在繼續,可是這一次,效果明顯大打折扣。
誠如白河所料,轟天雷能炸死一個築基就應該偷笑了,剛纔炸營的,只是普通的士卒而已,至於精銳的部隊,根本就不受任何影響。
嚴格點說一句,這壓根就不是空中轟炸,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場騷擾。
只是因爲前所未見,所以才效果出人意料一點而已。
不過到了這時候,說什麼也晚了。
此時,高麗軍已經展開了反擊。只見無數由機括髮射出來的強勁弩箭射向了天空,箭上還附帶著高麗軍中修真者的真元,殺傷力無比驚人,哪怕是凝元巔峰,捱上一箭也絕對是非死即傷。
一輪齊射過後,剛纔被宮本武藏一劍斬亂的陣型再受重創,瞬間減員三成,再也沒法隨心所欲的“派禮物”了。
而地面上,大周那一千精銳修真者掩護五千俘虜撤退,也遭到高麗精銳騎兵的追擊。
修真者有飛劍在手,靈活得跟鬼似的,高麗騎兵當然奈他們不何,可是那五千俘虜卻是手無寸鐵的啊!
鐵蹄,大刀,利箭,流星索……
各種兵器,在這一刻都化作死神的鐮刀,盡情的收割著生命。
大周精銳拼死抵擋,卻仍然不斷地有人倒下。他們或慘嚎,或拼命,或上演一出“你快走我斷後”的英雄主義戲碼。
鮮血與骨肉,鑄成了前進道路。
另一邊,大周這邊見此情形,也終於出動了數千騎兵前來接應。天上的空軍也在勉力的往這邊偏移,儘量提供火力掩護。
只可惜,接應的人相隔太遠,怕是來不及了。等他們來到,估計俘虜都得死光啦。
“好機會啊!”
看到這一幕,白河忽然大笑了出聲。
神仙走了,該輪到凡人登場啦!既然大周不發兵掃蕩,那老子便勉爲其難的代勞了吧,哈哈哈……
他回頭揮了揮手大喊了一聲:“小的們,發財的機會來了,上吧!所有人出劍,去接應他們!”
“頭兒!”衆人頓時驚呼出聲。
不是說好只看一眼就回去,絕不參戰嗎,怎麼忽然就改變主意了?
若是往常打獵還好,像那種小規模的團戰,咱們這上百人絕對是所向披靡的存在。可是如今,這可是戰場啊!
動輒就是上萬人的打戰場啊!
自己這區區一百人貿貿然衝上去,多少也不夠死的啊!
別的不說,眼下就是平原,最適合騎兵發揮的了。只需要一千騎兵來一個衝鋒,自己的陣型瞬間就得散了。
若是有遠程攻擊手段還好,比如天火焚城什麼的,仗著飛劍之利,拉開距離然後空中轟炸,再多的騎兵也能打到落花流水。
可是咱有天火焚城嗎?
沒有。
咱非但沒有天火焚城,而且由於法則壓制的存在,大家的境界甚至下降了一截,實力發揮不出七成,這特麼的……還發財的機會,分明就是送死的機會吧!
“相信我。”
面對衆人的驚呼與勸阻,白河卻一點也不在乎,只是笑嘻嘻的說了一句:“還記得組團第一天我說過什麼了嗎?老子把大家集合在一起,是要帶大家去發財的,而不是帶你們去送死。眼下,發財的機會就來了……所以,請相信我吧!上去,聽我指揮,幹他丫的!”
說著他祭出淵虹,當先飛了下去。
“頭兒!”
“頭兒!”
衆人頓時就哽咽了。
尼瑪啊,你這丫的忽然轉換畫風,不玩猥瑣玩熱血了,咱真的很不習慣啊!
可是這時,見已經攔不住他了,衆人紛紛對視一眼,只好狠狠一咬牙:媽的……拼了!頭兒一個凡人都不怕,咱修真者還怕啥?
上!
幹他丫的!
“奪你命三千!”
“奪你命三千!”
“奪你命三千!”
於是高喊著口號,一百修真者如猛虎下山一般殺進了戰場。
“奪你命三千……?!”
奔襲中的騎兵先是一驚,還以爲是哪路殺出的程咬金呢,居然敢喊這麼囂張的口號。結果一擡頭,他們第一眼就見到了小流氓的背上插著的那面海賊旗。
正面:命,一個鮮紅的大交叉。
背面:白。
這旗子的畫風,明顯跟這個時代有點格格不入啊,騎兵們頓時就楞了一下:“白字旗號……好像沒聽說過大周有哪位猛人姓白的啊?”
其實,姓白的猛人是有的,正好就是那名動天下極品尚書,開創了大周修真時代的白河。可是衆所周知,那貨只是個凡人,不可能出現在戰場上的,所以沒人往白河身上想。
這時正自疑惑著,就見到後續的那一百團員陸續飛了過來,然後就沒有更多了。
於是高麗的騎兵們就忍不住笑了:還以爲是哪路大神呢,結果才一百人……呵呵,送軍功麼?
雖然這一百都是修真者,但是你這人數……
也未免太多了點啊!
全天下都知道,中原人傑地靈,人才輩出,但是他們又極其崇尚個人英雄主義,尤其是出了個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青蓮先生李白之後,這種殺手式的浪漫主義風氣更是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
一個大周人,是一條龍。
十個大周人,那就是一條蟲。
而眼下一百人,不就是十條蟲而已麼……
於是當先那個騎兵首領揮揮手,打了個手勢。
這個手勢的意思是:以不變,應萬變,或者換個說法,那叫以逸待勞。
以逸待勞,這是他們以鮮血換來的以騎兵對付修真者的教訓——特指金丹以下。
戰場,從來都是最講究人多欺負人少的地方,那些以弱勝強、以少打多的經典戰役,其實很多時候都是逼出來的。
畢竟,有頭髮,誰想當癩痢呢?
那麼問題來了……
飛劍有飛劍的長處,靈活。
但是另一方面,飛劍也有飛劍的不足,同樣也是靈活。
靈活,往往就意味著速度有餘而力量不足。只要騎兵保持衝鋒狀態,兩者硬碰,吃虧的絕對是修真者,而不是騎兵。
除非他們使用馭劍術。
可是就算有馭劍術那又如何?只要護住要害,你能破得了我這一身鎧甲就算我輸!你以爲你手上的劍,是那天下第一名劍淵虹麼?
所以了……
先撩者賤,打死無怨,以逸待勞就是對付修真者的最好方法。騎兵們都心領神會,於是一邊保持警惕,一邊繼續衝刺,追殺那五千俘虜。
轟隆隆……蹄聲如雷。
前面,是大周的俘虜在亡命奔逃。後面,是高麗的精銳騎兵在捨命追逐。兩者一前一後,形成了一道直線。
而在線的另一頭,是大周接應的騎兵。
白河當然不會這麼蠢,跑到這條線上去堵槍眼了。他領著衆人直接繞了個圈子,飛到了高麗軍的側翼,然後保持一百米的距離,與之同行。
而高麗的騎兵似乎也知道寫什麼,竟也沒有浪費箭矢去攻擊白河這邊的人。
雙方並行,很詭異的出現了河水不犯井水的局面。
如此奔行了一陣,情況忽然就出現了變化。
只見高麗騎兵突然一個加速衝鋒,大刀齊出,竟一下子就破開了守護在那五千俘虜後方的修真者防線,開始大開殺戒。
頓時!
風在嘯,馬在叫,鮮血在飛濺,死神在歡笑。
騎兵一入人羣,頓時如同虎入羊羣,在那首領的指揮之下,瞬間分成數個小隊,每隊都有上百騎兵,仗著坐騎的優勢在人羣中來回衝殺。
他們訓練有素,兵法熟練,盡情地收割著生命。
那一千修真者拼死抵抗,可是已經晚了。
防線一破,五千人的保護圈,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太大了啊!
而在隔著上十里遠的另一頭,接應的大周騎兵見狀頓時殺氣沖天,拼命地催動戰馬往這邊趕。那喊殺聲直上雲霄,令人震耳欲聾。
然而,如果聲音大就能打勝仗的話,那還要軍隊和兵法做什麼?
見此情形,白河目眥欲裂,瞬間就紅了眼。突然高喊一聲:“童鞋們!考驗特訓成果的時刻到了!全體聽令,下劍步行!聽我口令……一二一!一二一……”
飛劍之上,是沒有左右左的概念。但是隨著古怪的口號聲,奪你命三千獵團的人呼吸卻開始調整了起來。
呼!
吸!
呼!
吸!
一二一!
“一二一…………神識動起來……真元動起來……帝河訣!運行起來!”
“這……是什麼鬼?他們在做什麼?是來搞笑的嗎?”要不是形勢不對,高麗騎兵就差點笑了出聲。
修真者最大的優勢就是單兵作戰,憑著飛劍的靈活,只要他們自己不作死,再多的騎兵也奈他們不何。
可是如今,他們居然棄劍不用,改而步行?
這不是送死嗎?!
既然你嫌命長,那我就不妨笑納了……
“殺!”
“一個不留!”
一聲令下,騎兵們收割得更歡了,其中更有兩隻小隊徑直往白河這邊衝了過來,想要痛打落水狗。
在遠處火光的掩映下,只見刀鋒閃著寒芒,擇人慾噬。
可是很快,他們就想哭了。
隨著古怪的口號聲有節奏的響起,很快黃、青、黑、白、紅五色光華開始來回流轉,然後一股莫名的而又令人心悸的氣息突然盪漾開來。
“這氣息是……是金丹!”
騎兵們人還沒來及驚呼,胯下的戰馬就當先呼嘯了起來。
就好比大雨之前的螞蟻總能比人類更先一步搬家那樣,動物,對於氣息的感應遠比人類更加敏感。
因此……
金丹的威壓,影響最大的不是人,而是馬!
“籲……律律律律!”
戰馬人立而起,距離白河最近的那幾支小隊的衝勢頓時緩了一緩。
然後下一瞬間,恐怖的金丹氣息再次暴漲,直接攀升至巔峰。
恐怖的氣息如同瘟疫一般蔓延開去,戰馬一驚再驚,騎兵衝勢一緩再緩,最後竟慢慢的停了下來。
那騎兵首領見狀驚駭欲絕,驚得三魂不見氣魄。
在這個變生肘腋的節骨眼上,爲什麼會突然出現金丹的氣息,他已經沒時間去細想了。他只是大喊了一聲:“不能停!絕對不能停!全軍聽令,撤退!”
騎兵的優勢,就在於那一往無前的衝勢。若衝勢一停,戰力甚至還不如步兵。如今人家只是放出個氣息,自己的坐騎就已經亂了,再不撤退,難道等死?
更重要的是,金丹以下的修真者,來再多他也不怕。可是面對金丹,再多的騎兵那也是不夠死的啊!
以逸待勞戰術什麼的,只對金丹以下有效啊!
“籲律律律律……”
其實不用他呼喊,戰馬在本能的驅使下早已經開始撤退了,想要遠遠的逃離這股氣息的源頭。
於是很快,騎兵們就紛紛穿出了人羣,想要撤退。
可是戰場,哪裡是他們想來就來,想走的地方?
他們想走,當然有人不答應了。
“停下了!他們居然停下了!諸位同道,反攻的時刻到了,給我殺!”一個聲音高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