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見那竹管里還在繼續滴著酒液,想了想,便果斷喊停:“圓兒,夠了,咱不蒸了!”
“為什么呀?”小蘿莉一愣。
“咱們是來做實驗的,又不是真的蒸來喝。眼下蒸出來的酒雖然達不到二鍋頭的度數,但至少也有四五十度了,一般人都是三杯不過崗的量,足夠了。”白河并沒有眼前的成功沖昏頭腦,很冷靜的解釋道。
“哦……”小蘿莉點了點頭,像二鍋頭、度數這些字眼她聽不懂,但是她只要聽懂少爺說已經足夠了,那就足夠了。
當下,小蘿莉將剛蒸出來的兩壇酒封好,然后二人就開始收拾“戰場”。
甑子保留著,因為以后還要用到。
而那些蒸過的酒糟呢,白河直接扔泔水桶毀尸滅跡。蒸剩的原酒,被他很無恥的倒回了原處,再倒騰幾次,將剩下的原酒裝回一壇,等下還要拿出去扔掉。
這樣做的話,可以最大限度的保密。雖然有心查的話,還是可出一些蛛絲馬跡來,但是白河并不認為廚房外面那幫家丁會是個有心之人就是了……
弄完這一切,白河看著桌上的兩壇酒,心里充滿了成就感,尋思著蘭清明那丫的家里不是開酒樓么,那肯定會有自己的酒莊,咱就去跟他合計合計放大生產的事。到時候大批高度酒一旦問世,還不殺遍市場無敵手?優酸乳什么的,給哥死啦死啦滴!哈哈……
打定主意,白河便抱著兩壇酒準備去找蘭清明。至于剛剛試酒時蒸出來的那一丁點,脖子一仰,沒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自己跟小蘿莉躲在廚房里蒸酒的時候,屋外的家丁們早已經鬧炸鍋了。
這話還得從他剛來到廚房的那時候說起。
白河一來廚房,就馬上有家丁跑去報告夫人了,可是沒找著。一打聽,哦,原來夫人一早就去了棲霞寺上香,沒在府里,然后那家丁就去找大管家。
大管家就是玲瓏小姐,她常年在外打理林家生意,除了過年過節以及宗廟祭祀之外,平時很少會在府里的,今天當然也不在,于是他又去找二管家。
二管家叫林慎,大家都喊他慎叔,是已經過世的林老爺的遠房族弟。
慎叔聽了家丁的匯報,便道:“姑爺的事我管不了,你還是去找二小姐吧……哦不,還是我去吧,正好我也有些事要稟告二小姐,你趕緊回去廚房看著,別讓姑爺亂來。”
“是!”那家丁二話不說便跑回了廚房。
慎叔徑自去找了二小姐。可是二小姐這時候正好在進行著每天雷打不動的晨練,練功期間不能打擾,這是林府的鐵律,于是他只好在外頭等著。
結果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
好不容易等到二小姐練完功,慎叔便連忙跑進去道:“二小姐,在下有兩件事匯報。”
“慎叔請講。”
慎叔道:“第一件呢,是跟姑爺有關的。剛剛有下人來匯報說,姑爺癔癥發作,要把廚房給拆了。”
啪的一聲,二小姐手里正把玩著的一把利劍忽然斷了,她面無表情道:“我知道了,那第二件呢?”
慎叔眼皮一跳:“第二件其實也是跟姑爺有關,不過是昨晚發生在籠煙樓……”
“籠煙樓?!”咔擦咔擦的幾聲脆響,那把可憐的劍就這樣被二小姐生生揉成了鐵粉,只見她拍了拍手,若無其事道:“你繼續往下說。”
“是這樣的,想必小姐你也知道,憐星小姐光臨金陵,就在籠煙樓會客,據在下所知……”
“說重點。”
明明是夏天,可慎叔卻忽然覺得有點冷,哆嗦了一下便念經也似的飛快道:“在下得到消息說姑爺昨晚上對上了憐星小姐的三幅上聯上了三樓之后又跟以姚公子為首的一眾才子書生當場對對結果十戰十勝還贏了一百兩銀子就連金陵第一狂生烏云歸都被他氣得當場吐血昏迷了大家都說姑爺那些對子是抄來的……”
難為他一把年還有這么好的紀肺活量,這么長的一番話竟然絲毫不帶喘氣的,結果話未說完……
嗖!
二小姐不見了。
而在廚房那一頭,廚房里的家丁被白河趕了出門口之后,開始有點好奇,然后就開始后怕了。
剛才分銀子的時候的確是很爽,可是轉頭一想,萬一……我是說萬一,姑爺真的一把火燒了廚房呢,怎么辦?到時候夫人小姐責罰下來,姑爺肯定得挨打,這是沒跑的事了。可是自己作為下人,也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啊!
“為了這點銀子挨一頓家法,不值啊!”眾家丁悔到腸子都青了。
他們不是沒有敲過門,可是白河吼了一句“誰敢進來就家法伺候!”之后,他們就立馬縮了回去。
姑爺口中的“家法”是什么啊?
那不是林家的家法,而是他白河一個人的“加罰”——說白了就是,他想怎么罰就怎么罰。要知道,那二愣子發起瘋來連自己都打的,要是真被他收拾一頓,后果并不比受一頓真正的家法好多少。
正鬧心的時候,那個去找夫人的家丁忽然回來了,眾人一聽:哇靠,夫人和玲瓏小姐都不在家,慎叔親自去找二小姐了!
完了完了,二小姐親自出馬,大家就等著挨揍吧!聽說二小姐最近練成了什么“痛徹心扉掌”,正想找人試掌力來著。
又過了一陣,屋內的白河正好換冷水,那酒香彌漫開來,眾家丁一聞便知奧妙,不禁淚流滿面:姑爺,敢情你是真的要蒸酒啊?可你要蒸酒你就大大方方的蒸啊,干嘛要關起門來搞?這不嚇唬人嗎?
“快快快,快去稟告二小姐,讓她不用過來了,姑爺這次沒有胡鬧!”
只要二小姐不來,隨便姑爺怎么蒸都沒事。可是二小姐一來,那沒事恐怕也要變有事了,畢竟痛徹心扉掌什么的,一聽就不是什么好玩意了啊!于是剛才去傳話的那家丁又飛快的跑了。
結果他前腳剛走,突然的嗖一聲,二小姐后腳便到:“白河,你給我出來!”
話音方落,忽然“吱呀”一聲門開了,白河抱著兩壇白酒從廚房里走了出來:“誰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