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算這小子有點良心,還知道在結尾處寫出這聚元陣的總結,要不然,只怕撓破腦袋,自己也布不出這個陣法來。
“咳……那啥……嫂子,能看懂就好,不要在意細節啦,哈哈……”
白河也發現這陣圖的賣相太磕慘了點,連忙打個哈哈扯開話題:“那個……你先慢慢看著,有什麼不懂的隨時回來問我。眼下他們快要打坐完了,我先去準備準備……”
然後就麻溜溜的撤了。
“小白,神通者不好找,你有空就把陣法改良一下,看能不能降低點要求啊……”邀月大喊了一聲。
“正在研究呢……”遠遠傳來白河的迴應。
“這小子!”看著他的背影,邀月有點哭笑不得。金陵人傑地靈,真不知道是怎麼孕育出這麼一個奇葩來的。
笑罵一句,她也回去琢磨這新到手的陣法了。
一個時辰很快過去。
衆修真者從冥想中甦醒過來,一個個紅光滿面。
訓練是嚴格的,可效果卻是顯著的。他們的身體依然疲憊,可是修爲卻明顯能感覺到有所精進了。
這只是一天,哦不,準確來說,只是一個早上特訓而已啊!要是堅持下去,長此以往,修爲怕不得突飛猛進?
這特訓……嘖,痛,並快樂著啊!
隨後……
負重長跑只是特訓第一步,見衆人打坐完畢,白河馬上開始了下一個步驟。
特訓第二步:御劍飛行。
要求也很簡單,大部隊往叢林裡面一鑽,然後依照白河指定的路線開始御劍飛行,誰能做到“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併到達終點,則視爲及格。
然後如此循環。
連一圈都不能完成的,同屬性的所有人牽連受罰,訓練加倍。
由於發放下來的飛劍都是軍制品,全都鑲嵌有火靈晶作爲能源,只需要神識即可催動,所以同樣是自封修爲,同樣是負重三百斤,可是這一次,白河卻又增加了一個限制:封閉九成神識。
這下樂子可大了……
衆所周知,神識,它是一種是比眼耳口鼻更加靈敏百倍的感官。封閉了九成神識之後,修真者就幾乎變成了睜眼瞎,能催動飛劍就已經相當不錯了,更何況還要負重三百斤在樹林中穿梭?
“我就知道頭兒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咱們的!”衆修真者心下不禁哀嚎,彷彿已經見到了自己的悲慘未來。
於是很快……
只聽“哎喲哎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軍營前的小樹林瞬間變成了特大交通事故現場,一幫修真者當場化身醉駕的老司機,撞得鼻青臉腫。
好不容易熬完這一節,已經到了下午。
下午的訓練輕鬆了許多,不過只是身體上的輕鬆。
白河直接從軍中挑出幾位老將來教他們學習兵法,學完了還得演練,抽查考覈。這對於這幫習慣用拳頭說話的修真者來說,簡直比上午的訓練還要難熬。
至於原因?
想想體育生即可理解。
而學完兵法,到了晚上還要學習銘文。
到了這一節,那就是重中之重了。
時至今日,符術與銘文這兩個東西在大周雖然不是什麼秘密的存在,但實際上,很多修真者都是隻知其名,不知其義,別說初窺門徑了,就連皮毛都不曾掌握。
於是白河親自出馬。
他也不講解太多的原理,直接就是填鴨式的教育,讓他們死記硬背。
金木水火土五行,白河掌握的銘文無數,組合出的符術也有無數,從中整理出一部分,然後分別教給各系的修真者。先從基礎銘文開始,到組合規則,組成初級法術,到中級,再到高級,如此層層深入。
不過就目前而言,白河只教了他們一些低級符術,以及少數的中級符術,比如冰箭、火球、青藤繚繞等。
至於高級一點的符術?
抱歉,那玩意跟裝備一樣,需要功勳來換!
畢竟,這只是個臨時組建起來的獵團而已,忠誠度還需要進一步考驗。白河雖然大方,但也不是傻子,可不想養出幾個白眼狼來。
再者,若是一下子拋出所有的福利,對於他們的積極性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畢竟對於太過容易得到的東西,人們往往都不會怎麼珍惜,這是人類的劣根性,誰也不能免俗。
白河對他們要求只有一個:言出法隨。
什麼叫言出法隨?
它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老子一聲令下,任意一道符,你們都能做到不假思索施展出來,指哪打哪,那就算是過關了。
而除了本系的符術之外,其他屬性的符術,白河也要求衆修真者也必須有所涉獵,不要求精通,但必須瞭解。
感謝前世的應試教育,在這個環節上,白河教得那叫一個得心應手。
而這幫修真者也不是一般人,他們基礎紮實,上手得也非常快,白河稍加點撥,便將他們的潛力發掘了出來。
非要做個比喻的話,那就是如今這幫修真者就好比一個滿級號,白河所要做的,只是開啓他們的技能樹而已。
至於涉及到裝備製作的銘文規則,那就是核心的技術了,功勳也換不來。
裝備,可以給你成品,但是製作方法?沒門!
如此這般……
不知不覺,又半個月過去了。
轉眼間,白河來到遼東郡已經將近一個月。每一天都在痛並快樂著的特訓中度過,緊張,也充實。
而另一方面,時至一個月後的今天,原本已經十分緊張的局勢,已經悄悄變得更加緊張了起來。
講道理,自聖後強勢崛起以來,大周還從沒吃過這樣的大虧,她登基之後,那天下無敵的姿態更是感染了每一個子民。人們面對外國人時,都有一種發自心底的驕傲與自豪,底氣前所未有的足。
可是如今,小小一個高麗,居然把咱們的東邊國門給佔了?
這如何能忍!
安東都護府淪陷,讓遼東郡所有的軍士都憋足了一口氣,如同一根緊繃著的弓弦,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引子,大戰將會一觸即發。
至於如今爲何還沒“發”,白河知道,他們在等一個人。
李白。
他們在等李白回來。
此時的遼東郡,唯李白馬首是瞻。蛇無頭不行,大詩仙不發話,再氣也得繼續憋著。
只是在高端戰場,兩國的鬥爭卻愈發激烈了。
幾乎每一天,都有無數戰報送入到邀月的營帳裡,全是關於修真界的,雙方你來我往,各有勝負。
大周的優勢在於,人數衆多,裝備精良,可是不團結,一盤散沙,戰鬥力不能集中。
而高麗棒子那邊,他們的修真者數量雖然不多,但是人家卻很有“弱者”的覺悟,能羣P的絕對不跟你單挑,更甚至,他們有很多修真者直接就是軍隊裡的中高級將領。
更何況,人家還有一個元嬰級的宮本武藏坐鎮。咱們大周雖然也有個更強的李白可以穩壓他一頭,奈何人家大詩仙根本就不在。
如此此消彼長之下,直接就導致大周修真者想攻入平壤固然做不到,可是高麗修真者想要走出平壤卻也不能。
雙方,形成了一個很微妙的平衡。
這日一早,奪你命三千獵團的團員們剛結束每日雷打不動的負重長跑,此時正在打坐煉氣,白河趁機跑回營帳裡,跟邀月研究如何改良那五行聚靈陣的事。
研究得正入神,忽然“嗖”的一聲,一道人影飛了進來。
邀月似是早有感應,妙目中驟然綻放一股神光:“你回來了!”
“誰?”
白河擡頭看去,卻發現來人居然是大詩仙李白,頓時喜出望外,叫了一聲:“大哥!”
說實話,白河對於大詩仙的出現並沒有多少期待,只是一個月沒見,他鄉遇故知,多少有些驚喜罷了。
“賢弟?”李白一見到了白河,當場就愣了一下,然後十分激動的來了一句:“賢弟,可算找到你了!”
“有什麼事嗎?”白河愣了一下。
雖說是一個月沒見,但也不至於這麼激動吧?
只見李白“突”的衝過來,張開雙臂,先是狠狠一抱,然後把他放開,這才道:“一個月前,我收到聖後來信,說你三日後就要出發前來遼東,我本以爲你當日就到,結果左等右等卻不見你人,爲兄還以爲……”說著他忽然梗住了。
汗……
白河老臉一紅。
大詩仙不說,他還忘了這茬呢。
“路上碰到點小麻煩……”白河不好意思說自己迷路了,隨便找個藉口敷衍了過去。說著看了一眼旁邊的邀月,似乎在問:嫂子,你沒跟他說我已經到了嗎?
邀月明白他的眼神,呆了一下,然後低聲說了一句:“他的行蹤太飄忽……”
得!
白河一聽就知道什麼回事了。
不過,雖然只是個誤會,但是不管怎麼說,大詩仙如此真情流露,還是讓人很感動的。
隨後幾人一番寒暄。
這時,白河問起李白整頓舊部的事,李白笑了笑道:“放心,一切順利。”
“嗯,那就好。”白河點點頭,心想連大詩仙都親自出馬,能不順利麼?
事實也正是如此。
這邊正說著,外頭便忽然傳來一陣騷動。
白河走出去一看,便見到城外遠處出現了黑壓壓的一大片烏雲。待到了近處,才發現那是一支萬人大隊伍,正是自安東都護府逃出來的殘兵。
從小棒子金赫賢處,白河得知安東都護府當初駐軍三萬,宮本武藏率軍破城的那一夜,上萬將士當場戰死,被俘五千,只有一半人逃了出來,之後遭遇敵人圍追堵截各種追殺,陸續又犧牲一部分,最後只剩萬餘人,在遼東地界四處流竄。
一萬人,看上去很多,可是放在遼東這廣闊的地界,那也是比沙子大不了多少的存在。
而如今,也不知道大詩仙是如何做到的,短短一個月,居然把他們全都帶回來了。
此時,只見大軍沉默前行,隔著老遠也能感應到那一股疲憊、哀痛,以及……彷彿自刻在骨子裡透露出來的憤怒。
常說兵敗如山倒,急急如喪家之犬,可是在這支大軍身上,白河卻絲毫看不到與“萎靡”這些字眼搭邊的氣息。
他們殺氣沖天。
也能要不是打著大周的旗號,放哨的衛兵差點還以爲敵軍偷襲了。
隨後,大軍入營,收編,整頓。
發生了這樣的大事,白河也無心特訓了,交由小流氓代勞。如此忙碌了一天之後,終於將這上萬人安頓了下來。
到了晚間,白河問李白道:“大哥,現如今,安東軍收編完畢,接下來,你可有什麼計劃?”
“計劃?”李白聞言,淡淡的答了一句:“幹一票大的。”
“幹一票大的?”
這話說得匪裡匪氣的,白河頓時來了興趣:“怎麼幹?”
“五日之後,率軍反攻,一舉收復平壤。”李白道。
“五日之後這麼快?”白河聞言吃了一驚,“不等大小姐大軍回合再一起反攻嗎?也就差十來天而已了。”
每天住在軍營裡,白河雖然不過軍隊之事,但是耳濡目染之下,多少還是知道點消息的,例如大小姐林暮雲,就是其中之一。
大小姐率領三萬林家軍一個月前已經從金陵出發,將於半個月後到達。
這年頭行軍可不比二十一世紀有火車這麼舒服的,爬山涉水,全靠一雙腿,從金陵到遼東遙遙千里,歷時一個半月,已經是全速前進的結果了。雖說先頭部隊會稍微快一點,但總體來說,差不離。
李白搖頭道:“情況有變,等不得了。”
“什麼情況有變?”白河問。
“還能有什麼情況?法則壓制唄!”李白冷冷一笑。
“法則壓制……”白河頓時愣了一下。
“半月之後,平壤一帶的九州龍脈靈氣將會完全消散,屆時,法則壓制將會完全形成。”
只見李白眼中閃著寒光,口中不屑道:“安東都護府淪陷後,高麗增派五萬大軍駐守平壤,數量看起來很多,但是在爲兄眼裡,不過土雞瓦狗爾,不堪一擊。唯一值得考慮的,只有那來自日本的元嬰高手宮本武藏。”
“若在以往,十個元嬰那也是一劍的事,但是現在不行。現如今,平壤失陷不久,九州龍脈的靈氣卻仍有參與,換而言之,此時的法則壓制尚未完全形成。那宮本武藏也是看準這一點,所以在攻下平壤之後,他才甘願龜縮城內不出,一來是鞏固根基,二來麼,也未嘗不是在等龍脈靈氣消散。與其如此,還不如主動出擊,以免徒生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