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這個約咱都必須得赴!而且是堂堂正正、大張旗鼓的赴!一來,可以借機探探這位極品尚書的底。
二來么……
也可以展示一下咱們的強大實力。如果有機會的話,順便給這位白大人點顏色瞧瞧那也是挺好的,哈哈……
正所謂兵貴精不貴多,現在都是修真時代了,出門帶個三五千精兵什么的就太掉價了。要帶,那當然是帶修真者才有面子啊!
于是打定主意之后,新羅、百濟兩國君主便點齊人馬,親自帶隊赴約。
新羅國主金政明,境界:金丹上,攜護衛百人赴約,其中金丹五枚,凝元期九十五人。
百濟稍微弱一點,他們還是部落制的國家,首領名叫沙咤忠義,境界同為金丹上,護衛共百人,其中金丹三枚,凝元期九十七。
這樣的陣容,堪稱華麗……如果是橫向對比的話。
于是就這樣……
新羅百濟兩國的最高元首,就帶著這樣的一支精銳隊伍,一會兒排成個S,一會兒排成個B,浩浩蕩蕩的飛到了平壤。
還沒進城,就遠遠見到城門上站這個痞里痞氣的小流氓,一看境界,還是個凝元期的小蝦米。
“在下李元芳,奉白大人之命特地迎接諸位!諸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小流氓遠遠大喊了一聲。
哦,原來是個接客的,難怪境界這么低……
眾人心下了然,連道不敢。
然后就很氣。
新羅國主金政明心道,我等雖然是附屬國,但好歹也是國主親臨,你一個尚書不親自迎接也就算了,但是只派了一個凝元小蝦米來敷衍我等,那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然而他也是個城府頗深的主,心下雖然不悅,臉上卻不動聲色,只是淡淡的說了一聲:“有勞上使,愧不敢當。”就沒下文了。
而性情暴躁的百濟首領沙咤忠義就沒那么好說話了,冷笑一聲便道:“據聞白大人官居極品,乃名副其實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今日一見,果然不假!”
眼下之意就是:你小子好大的架子!
不過這話他也只是說說而已了,真要他當場發作,卻又不太敢。
畢竟再怎么說,平壤也是人家的地頭,而且在名義上,自己還是屬于“臣子”的一方呢,總不好一見面就撕破臉皮了。
于是強忍怒氣,一番寒暄之后進城。
結果一進城,所有人的面色都變了,變得有點尷尬,也有點惶恐。
法則壓制對處在大周國門之外的大周人有效,但是對于其他國家來說,卻是不存在。然而如今,他們都感受到“法則壓制”的滋味。
準確來說,那也不算是壓制,只是一種……
令人很不舒服的氣息。
城,還是那座城。
但是從踏進城門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感到整個平壤城就對自己產生了濃濃的敵意,一舉一動之間,總能感覺到一股淡淡的威脅。就好像有一雙眼睛,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窺視著自己,隨時發出致命一擊。
“莫非有詐?”
“傳說中的鴻門宴?”
各種念頭不可遏制的滋生起來。
可是轉念一想,前幾天自己還出兵幫助收復過平壤來著呢,大周素以禮儀之邦自居,總不至于這么快就翻臉吧?
正自忐忑之際,城中的天地靈氣突然劇烈波動了起來。
然后下一瞬間……
不舒服的氣息就突然變成了令人恐懼的威壓。
威壓不知從何而起,卻無處不在。
于此同時,又有無數劍氣從城墻上,民房里,大街上,地底下,甚至是天空中憑空出現,交織成一道巨大的劍網,鋪天蓋地的狂飛。
劍網密集如麻,別說人,就連一只鳥也沒法從中穿過。
隨后,只見劍網突然收縮,最后經變成一柄巨大無比的光劍,直沖天際,那威力簡直不能直視。
金丹境界以下的,絕對是碰著就傷,擦著就死!
于是……
鏘鏘鏘鏘鏘!
幾乎只是瞬間,數百飛劍紛紛出鞘,所有人嚴陣以待。如果可以的話,他們只恨不得立刻撤出平壤,有多遠走多遠。
新羅國主金政明厲喝一聲道:“莫非這就是白大人的待客之道?”
百濟首領沙吒忠義更是拔劍而起:“果然宴無好宴!二郎們,有埋伏!隨我殺出城去!”說著大手一抓,一巴掌拍向前方的小流氓,準備來個先下手為強。
“喏!”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小流氓忽然腳下一滑,整個人就滑出數丈遠,然后開口道:“諸位稍安勿躁,這是白大人最新研究出來的法陣,名曰誅仙。他剛剛是在試陣呢,馬上就試完了……你看,這不結束了嗎?”
果然。
話音未落,所有的劍氣連剛才那一股莫名的氣息一起消失了,就好像從未消失過一樣。
轉瞬間,城內就恢復了平靜。
“這……”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難怪那白河只派了個凝元期的小蝦米來接人,敢情好戲在這里等著呢!
不過,這小子說的話卻有點意思……
誅仙陣?
什么來的?
平壤雖然是大周的地盤,但是地處兩國邊界,大家也是很熟悉的,沒聽說過這城里有什么誅仙陣啊,威力還有這么大!
講道理……
如果平壤早就有了這個誅仙陣的話,只怕宮本武藏也未必攻得下,安東都護府又怎么會淪陷?
那很明顯了,肯定是最近才出現的東西!
嗯……
有內幕!
我得好好套一套這小子才行。
示意眾人收起兵器之后,金政明便皮笑肉不笑的告罪一聲:“原來是白大人試陣,我等有眼不識泰山,讓上使見笑了。”
小流氓笑道:“金國主哪里的話,應該是我們待客不周才對。”
金政明連忙道:“哪里哪里,上使你太客氣了!這誅仙陣威力無窮,我等今日有幸一見,實在大開眼界!”
“什么威力無窮啊,就一小破陣,白大人隨手做著鬧著的玩呢,上不得臺面。”小流氓擺手笑道,真是吹死人不賠命。
“是嗎?哈哈哈,白大人真好閑情,羨煞旁人啊……”金政明隨口敷衍著,心下卻冷笑了起來。
鬧著玩什么的,他是當然不信。
連金丹也要退避三舍的法陣,你玩一個我看看?
不過聽小流氓這么一說,他心里也是尋思開了。
大周人最是虛偽,很多時候,他們的話你得反過來聽。
比方說某些好的東西,他們說一,那就肯定是十。又比方說某些東西不好的,他們說是十,那就肯定是一了……總之很復雜,一言難盡。想要知道什么時候是一,什么時候是十,那得深入了解才行,一時半會說不清楚。
他們管這叫低調,謙虛。
這誅仙陣,這李元芳說是隨手一做,那肯定是花了大力氣的。他說是鬧著玩,那肯定是有大作用。他說是誅仙陣,那……那應該是真的有誅仙之能了,畢竟剛才那把巨大的光劍,大家都有眼看的……
咳!
我且繼續套他一套。
一想到這,金政明便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李上使,卻不知這誅仙陣,到底有何名堂?”
不料小流氓還沒開口,旁邊的百濟首領沙吒忠義便冷哼了一聲:“姓金的,你這話什么意思呢?這誅仙陣一看就是大有來頭,肯定是天朝重要機密。你這樣當面詢問,好像不太合適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刺探軍情,圖謀不軌呢!”
新羅百濟共處朝鮮半島,素來關系不太好,無論何時何地都有一番較勁的心思。暗地里,扣黑鍋、潑臟水什么陰招都會使出來。
想來也是……
一個半島就這么大點地,卻居然建立了兩個國家,有機會的話,誰不想吞掉對方,壯大自身?
但問題是……
從地理角度來說,這些都可以歸為內部矛盾。面對“大佬”大周朝,大家應該一致對外才是啊,你丫的這時候拆我臺到底是幾個意思?
“蠢貨!”
“蠢貨!”
“愚不可及!”
金政明心里早就罵到炸天了,可是嘴上卻還是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賠笑道:“沙吒國主說笑了!金某就是見這大陣神妙無方,心生仰慕,所以隨口一問,也沒有別的意思。如果不方便的話,上使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就當金某沒說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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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金政明對中原人“要面子”的性格,可是研究透徹了。他知道自己這么一說,對方肯定不會很耿直的說“的確不方便”,而是反過來充大頭。
這一招,叫欲擒故縱。
進可攻,退可守,端的是無懈可擊。
果然。
話音方落,便見到小流氓曬然一笑,很不屑的道:“不就一個小破陣而已嘛,這有什么不方便的?不過……”
不過什么?
他忽然停住了。
只是看了一眼金政明,那眼神你懂的……
金政明果然懂,手腕一翻,便掏出了一個小布袋遞了過去,動作輕描淡寫,不帶絲毫煙火之氣。
小流氓打開一看:喲,好東西啊!
小布袋,是個空間袋,里面裝著十幾塊滅靈石!哦不,是靈石……一國之主出手,果然不一般,瞧這純度,比老白手上那一批好多了!
所以說,近水樓臺先得月,這話真的沒錯。
在大周修真界,大家還在金銀來衡量各種材料的價值呢,而新羅、百濟兩地因地利之便,卻已經開始意識到靈石的便利之處了。
不帶絲毫煙火之氣地,小流氓把小空間袋揣進懷里,這才笑道:“……我跟你講,這誅仙陣吧,是咱們白大人最近才研究出來,威力一般,也就擋擋元嬰級別而已,根本沒多大作用。白大人就是不怎么滿意,所以才會試來試去,想提高點威力……”
“果然不出我所料!”金政明心下暗笑,暗地里卻倒抽了一口涼氣。
剛才看那白大人“試陣”,大家都有點不明覺厲,都覺得……那大陣的威力,金丹應該是擋不住的,可是你問他們什么級別才能擋得住吧,他們卻又說不出來。
沒辦法,水平就擺在那……
兩國來使兩百多人,境界最高的也就金丹上,超過這范圍的話,他們就理解不能了。關于元嬰,他們知道得最多的,就一個宮本武藏,那還是隔壁日本的,完全沒有比較的對象。
如今聽小流氓這么一說,眾人才知道,原來那大陣的威力就是傳說中的元嬰級別。
然后覺得有點駭然。
都能擋元嬰了,還而已?
還想繼續提高?
那你到底想多高才滿意啊!
小流氓忽然壓低聲音,又接著道:“……二位國主,不怕實話跟你們說,白大人這次請大家來,其實就是為了……”
為了什么?
小流氓忽然不說了。
一翻手腕,金政明又一小袋子靈石遞了過去,結果靈石他是收了,可嘴上卻還是什么都沒說。
只看了看四周,他好像是說漏嘴了似的,打個哈哈就忽然扯到了別地方去:“……咳,那啥,我剛說啥來著?哦對了,今天天氣不錯……”
然后一轉頭,他卻壓低了聲音,悄悄警告道:“金國主,沙吒國主,我剛剛可是什么都沒說過,你們也什么都沒聽見……我的意思,你們懂的?”
說著五指一張,一團黑氣便在他的掌心出現。
這大白天的,眾人竟愣是看不穿這團黑氣里面到底有什么東西,不過那股深邃幽遠的氣息卻是騙不了人的,絕對不是一般的修真者所能有的。
金政明見多識廣,見狀頓時一凜:神通者!
心道:大周這極品尚書果然不簡單,隨便派來接客的小子,居然也是個神通者!
身為金丹期,小流氓的威脅金政明當然沒有放在心上,不過他話里的意思卻是心領神會了,便故作茫然道:“上使,你剛說什么了嗎?金某剛剛走神了,沒聽見……”
“你這姓金的好生無禮!”
沙吒忠義更是罵出聲,趁機大潑臟水道,“當著上使的面,你居然也敢走神?上使明明什么都沒說,你卻明知故問,真是該當何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不把白大人放在眼里呢!”
神配合啊!
講道理,金政明是生平第一次覺得,原來沙吒忠義這豬隊友也是有閃耀時刻的。
見二人一唱一和,小流氓很滿意的點點頭,便沒再說什么了。
凡是都得講究個度,適可而止才是最好,金政明深深明白這個道理,連靈石也敲不開的嘴巴,那就說明,他是真的不能再說了。
如今,既然已經探出個底來,那就不好再繼續往下問了,免得適得其反。
當下再無多話。
小流氓領著眾人一路前行,很快就到了驛站,然后安置眾人住下。
說好是“三天后”接見,白大人金口玉牙,那就必須得按說好的來。這才第二天呢,還早著哩……
于是兩國的人就在驛站里住了下來,安心等候白大人接見。
誰知這一等,卻等得不怎么安心。
當天夜里,白大人又“試陣”了。
那股令人很不舒服的氣息又再出現,而且威力還加強了不少。除了白天見到的那漫天劍氣以及最后匯聚而成的巨大光劍之外,還出現了其他前所未見的威力巨大的法術,比如天火、狂風、各種奇奇怪怪的威壓之類的。
到最后,所有人都見到,半空中竟然還落下了一道紫雷。
我的天!
真的是紫雷!
那紫色的雷光,只要見過一次,就絕對不會認錯——那是大周武后的神雷!
“敢情……還真的是試陣啊?”眾人既驚懼又慶幸之余,還有幾分臉紅。
驚懼,是因為這“小破陣”的威力竟遠超自己想象的。
慶幸,則是在慶幸自己今天幸好沒有翻臉,不然肯定得吃不了兜著走。
而臉紅則是因為……
虧自己還想著展示一番實力,給人家點顏色瞧瞧呢,結果……哎,不提也罷。臉疼,趕緊找點藥敷一敷……
到最后,眾人的各種小心思就慢慢的變了個樣,變成了羨慕妒忌恨……
——你說,咱們國家要是也有這種“小破陣”,那該多好啊?
……
……
一夜未眠。
直到第二天晚上——也就是白大人發出邀請的第三天,白大人終于派人來請。然而前來邀請的人卻不是昨天那個小流氓,而是換了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一見面就笑吟吟的道:“小女子黑伴,乃白大人座下侍女。今奉白大人之命,前來迎接二位國主過府一聚。敢問金國主,沙吒國主,昨晚睡得可好?若有怠慢之處,還望海涵。”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要不是自己境界還過得去,只怕熊貓眼都出來了……
金政明心下不悅,嘴上卻連忙道:“一切安好,有勞姑娘掛心了。”又隨口問了一句:“有勞姑娘走一趟,金某慚愧。卻不知,昨日那位李上使為何沒來?”
本來只是隨口一問的,不料黑伴一聽,臉色馬上就變了一變。
不過很快她又恢復了正常,然后淡淡道:“說來也不怕金國主笑話,據說是李元芳他昨天犯了點小事,被白大人狠狠懲罰了一頓。因此,白大人才派小女子前來。二位國主,請!”
犯了點小錯?
金政明下意識的想到了昨天那兩塊滅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