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來日方長,一邊寫,就一邊丟到老筆齋神都分店去讓高老三印出來賣,不急。
一百兩一本,倒也算是一項額外的進賬。
只是這樣一來,金陵的讀者就有點不樂意了:咱們金陵人最先在金陵出的書,憑什么進度要比神都落后了?
有鑒于此,白河便干脆一式兩份寄回金陵老筆齋,然后在信中定好日期,然后才兩邊一起發售,這才平息了廣大書迷的憤怒。要不然,搞不好又出現當日林府門前的那一幕。
“……而南隴侯則手一揚,一道法決打在了那只碧綠指環上。隨后此指環一陣晃動,忽化然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一口氣幻化出上百只一模一樣的幻影出來。真正的指環參雜其中,化為一片碧綠光影激射飛去……”
“報!”
說得正興起,忽然有下人來報:“啟稟少爺,圣后派人來傳話,著您立即入宮覲見。”
“圣后召見?”白河頓時一愣。
這都快晚飯時間了,圣后怎么會突然召見咱?這可不像她往常的習慣啊,往日她都是早上散朝后召見的,莫非有什么大事發生?
不過愣歸愣,他倒是不敢怠慢,連忙出門一看,卻發現來傳話的人赫然是個老相好……咳,是老相識——那日被賞了一頓“春~藥喂閹雞”的陳公公,便隨口問了一句:“陳公公,陛下突然傳召,可知有何要事?”
“還請大人恕罪,小的不知。不過,小的出來之前,看得出陛下心情挺不錯。”對于這位炙手可熱的白大人,陳公公可不敢再怠慢半分了,連忙恭敬地透露口風。
“哦了……”
心情不錯,那就肯定不是壞事了,于是白河回頭喊一聲:“晴兒,我入宮去啦,晚飯你們先吃,不用等我了。”然后便騎上三滾,興沖沖的跑皇宮里去了。
去到皇宮,陳公公一反往常慣例,并沒有把他往御書房里帶,卻忽然帶到御花園去了。
說起這御花園……
其實也沒什么好說,就一個皇家花園,只是更大點,更華麗點而已,并沒有女頻宮穿里說的那么神秘,也沒有那么多的風花雪月,圣上一開心就在這里翻了哪位妃子的牌子之類的……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當白河去到御花園的時候,卻發現不但圣后陛下,就連大詩仙李白和他的姘頭邀月也在,此時正坐亭子里有說有笑的討論著什么,旁邊還擺了一些龍肝鳳膽之類的美食。看樣子,竟是要設宴?
到了圣后、李白這個層次,其實早已經辟谷的了,也就是傳說中的“不食人間煙火”,餐風飲露就能管飽,好養得很。他們之所以進食,更多的是處于一種根深蒂固的習慣罷了。如今看來,這些食物倒更像是為白河一個人準備的。
“微臣白河,參見陛下!”
“嗯,白河你來得正好,菜剛上齊,坐著吧,邊吃邊說。”
還真的是圣后請客吃飯了。
如此正好,搞了一下午創作,還真有點餓了,于是見過禮后,白河便拿起筷子開始大快朵頤。
在皇宮里吃飯,他也不是第一次了,剛來神都的時候,他還在麟趾院住過半個月呢,所以這時倒是很放得開,吃得旁若無人。
吃相算不上粗俗,但也絕對稱不上文雅,就是很隨意的那種。要是讓外人看見,尤其是那些御史言官,肯定會說他無禮什么的。
可是白河才懶得管這些,填飽肚子再說。
酒過三巡,圣后開口道:“萬事開頭難,如今我大周修真大業總算是打開了局面,能取得這樣的好成績,白河,你功不可沒!從一開始你便已位極人臣,朕也沒有什么可賞你的,這頓飯,便算是表達朕的謝意吧。”
敢情是慶功宴!
區區一頓飯,當然算不上什么獎賞,但是不過陛下這話說得倒也沒錯,白河已經位極人臣,要是再論功行賞,估計只能裂土封王了,那是萬萬不可能的。這一頓便飯,說明圣后心底下并沒有把他當臣子看,而更像是一個朋友。
“陛下言重了……”
白河連忙放下筷子,“咕嘟”一聲吞了一塊不知是什么肉的東西這才含糊應道:為陛下分憂,乃微臣分內之事,當不起陛下的……咳咳……夸獎!”
差點噎到,旁邊的邀月連忙給他遞過一杯酒順氣,笑罵道:“你就吃慢點吧,我的白大人,沒人跟你搶。”
李白哈哈大笑,這樣的白河,反倒給人一種更加真實的感覺。
圣后也知他性格便是如此,只是笑了笑,也不放在心上。對于這樣的一個對大周修真事業作出如此重大貢獻的凡人,她從不吝嗇自己的寬容。
然后眾人繼續吃著。
食不言寢不語什么的,那都是廢話,中國傳統,就是酒桌上談公事。
推杯換盞間,圣后便開始說起近期來大周的變化,比如說民間出現了許多從未有過的靈獸,又出現了許多從未見過的靈藥奇物等等。
李白有一口沒一口的滋著酒,不時補充兩句。
白河也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不時點點頭,表示聽到。
這些情報他也知道,最直接的來源就是圣后本身。江湖監察部每天都有大量密奏傳入御書房,圣后看過后,但凡與修真相關的,她都會傳一份到白府去。
如今圣后說起這些,當然不是匯報了,而更像是感嘆。
天地靈氣復蘇,給這個世界帶來的最大變化,不是在于人類,而是在于這個世界的本身。如今,人們開始慢慢的發現,在大周各地,尤其是深山野林、名山大川一類的靈氣濃郁之地,出現了許多叫不出名字的奇物。
這些奇物,在凡修這本書里面用四個字可以概括就是:天才地寶。
比如說什么什么金精啊、木精啊,什么礦石啊之類的,五花八門,什么都有。這些東西對于凡境武者來說是廢物,可是對于修真者來說,卻是不折不扣的寶貝。
然后說著說著,不知怎么就忽然說到“飛劍”去了。
“……如今修真大業漸入佳境,各地又有天才地寶出世,正是打造法寶的絕佳材料。若不加以利用,豈不暴殄天物?因此,朕的意思是,不妨從飛劍入手,先行打造一批飛劍出來,取代異獸作為代步工具。”
圣后說著,忽然一拍桌子,面色變得有些寒冷:“今日在朝上,東北方軍部傳來戰報,說有數百高麗賊子假扮馬賊,連番洗劫我東北邊境數十村莊,之后仗著坐騎優勢及地利之便揚長而去!他們久居酷寒之地,善于寒冬作戰,我軍竟然奈何其不得。若有飛劍在手,又豈容他們如此放肆?!”
如果真有飛劍在手,那棒子們還真的插翅難飛了,地上跑的,哪里比得上天上飛的?什么坐騎優勢、地利之便,全都是空談。
白河也是義憤填膺,當即表示:“飛劍必須要有!都修真時代了,沒一把飛劍在手,那還修什么真?”
然后他就沒別的表示了。
大詩仙李白就在邊上呢,他號稱詩劍酒三絕,一手青蓮御劍訣冠絕天下,獨此一份,別無分號,要弄飛劍,他當仁不讓啊,哪輪到自己一個小凡人說話?
不料李白冷不丁來了一句:“為兄也是這么認為,賢弟你來之前,我正好與陛下商議著飛劍此事。只是關于這飛劍如何打造,卻不知賢弟有何高見?”
“我還想問你有什么高見呢……”白河心道,幽幽看了他一眼。
李白讀懂他的眼神,苦笑了起來:“為兄的確是會御劍術不假,可是……此法不足為外人道也,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還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說好的修真義務教育呢?一手破飛劍還藏著掖著,出息!”白河心下默默鄙視。
誰知大詩仙又猜到他想什么了,解釋道:“賢弟先別急著腹誹,要知道為兄這青蓮御劍訣,它是一門神通,而不是法門,實在教無可教……”
所謂神通,其實就是氣域的升級版。
如果將法術、武技之類的法門歸為“技能”一類,那么神通很顯然就是“天賦”,或者說外掛,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本能,還真的沒法教。
武者轉職為修真者之后,有很多比如火云掌、碧水劍之類自帶屬性攻擊的武功招式都無法再使用,若是強行以真元去催發,非但不能提升威力,甚至還有可能會反噬自身,而神通卻沒有這個顧慮了,完全是信手拈來,隨念而至。
白河聽他這么一解釋,當場就明白了,有些不死心道:“……把你御劍時的真元運行路線歸納出來,再教給其他人也不行?就像那日咱們研究出帝河訣那樣。”
結果回答他的不是李白,而是圣后:“行不通。”
說著,仿佛為了證明這一點,她抬手招來一個侍衛,抽出他腰間的佩刀,然后,也不知她是怎么做的,那把精鋼鍛造的橫刀就忽然顫顫巍巍的飛了起來。
人家大詩仙的御劍術,那都是來去如風、干凈利落的,可圣后這御刀術倒好,未曾飛起就先抖三抖,活像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子。
周圍服侍著的宮女一見,頓時“呀”的一聲四下逃竄,有多遠躲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