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把拉起楚心,就在楚心不明所以之際,幾個宮女脫下了她的褲子,她的裙下頓時空了,只剩兩條光禿禿的腿。
楚心想要掙扎,但是幾個宮女的力氣明顯比楚心要大很多。楚心帶著懇求看向湘妃,卻聽湘妃道,“安太醫十分專業,楚心,你不必擔心,他一定會給出最準確的診斷。”
還沒等楚心反應過來,她便被幾個宮女壓彎了腰,雙腿被保持著直挺的站立姿勢。安太醫繞到她身后,神色悠然地撩開了她的裙擺,開始檢查她的雙腿之間。
楚心無聲地哭了,她既覺得害怕,又覺得羞辱。湘妃擺明是故意要折磨她的,在場七八個人,所有人都看著她被一個男子這樣擺弄,真是寧可死了算了。
安太醫檢查了好一會兒,便一個揮手,讓幾個宮女將楚心扶起來,給楚心號脈。
楚心不停地落淚,身體不停地顫動,她在想,自己還會不會有活著出去的機會。
安太醫收回了號脈的手,朝著湘妃說道,“娘娘,楚心姑娘已經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了。”
湘妃的眼神驟然變冷,周圍的宮人也都鄙夷地看向楚心,甚至沒有人上前給楚心整理好她的著裝。
楚心不顧自己赤**下半身,猛然跪下,“娘娘!娘娘!奴婢沒有與人私通,更沒有懷孕啊!”
“哼!”安太醫聽后,怒道,“本官在太醫院任職了十余年,一摸你的脈象就知道你已有身孕,更別說你早就不是處子之身了!”
湘妃也沒有了剛才的好臉色,“安太醫給本宮看了四年的診,你說,本宮是會相信你,還是相信安太醫呢?”
楚心不知所措地四處張望,可是她知道,這里都是湘妃的人,沒有一個人冒險去幫她的。她只能苦苦地說道,“娘娘……奴婢真的沒有與人私通啊……奴婢是被冤枉的……”
湘妃倚坐在椅子上,神情倨傲,毫不在意她的哀求,“太醫都驗出來了,你何苦再掙扎呢。告訴本宮,你的奸夫是誰。若你坦白,本宮保證,你所受的苦會少很多。”
楚心失去了抵抗的力氣,身子軟了下來。她哀戚地看著地面發呆,自己也不禁嘲笑自己。到了湘妃的手中,她怎還希望會全身而退呢。
見她不說話,湘妃站起身,緩緩走近她,隨手拿過一件斗篷給楚心披上。她靠在楚心的耳邊道,“這個皇宮,秘密很多,但是沒有守住自己秘密的人更多。如果沒有人告密,本宮也不會發現你與人私通一事。宮人私通,淫亂宮闈,這后果可不是你一個人承受得來的。你對你所愛的人如此忠心,有沒有想過,真正告密的人,其實是他呢?”
楚心仍是愣愣地,湘妃接著道,“你相信他,甘愿為他挑戰后宮的禁律。可是自從你來到這兒,已經過去三個時辰了。他要是在意你,為何三個時辰都不出現呢?不過,如果本宮是你的奸夫,在告密之后,也肯定不會出現。因為不出現,你就可以承擔一切的罪名,他不用付出什么,你和你腹中的孩子卻會一尸兩命。”
“不……不會的……”楚心絕望地看著湘妃,她不信她的愛人會離棄自己,但是湘妃所言確實有道理啊。
如果將他供出來,湘妃會放自己一條生路嗎,可是她不忍心他的前程就此毀了……楚心咬了咬牙,還是不想暴露她的愛人。
她想到了另一個辦法,可是瑋妃曾經警告過她,不要將那件事說出去的……
事到如今,保命要緊了。楚心抬頭看著湘妃,哽咽著道,“娘娘……其實……三個月前,陛下與我曾經……”
“陛下?”湘妃的瞳仁一震,立刻眼神陰冷地看著她,難以置信,“你是說,你腹中的是皇嗣?”
楚心心虛地低下頭,那晚她跟陛下根本沒有發生什么,只是陛下湊巧睡在了自己的房中。瑋妃早已對自己點明了利害,但是如今命懸一線,她不得不撒謊了。
湘妃狐疑地看著她,眼中的憤怒幾乎能將楚心燒成灰燼。“你說陛下臨幸過你,但是三個月過去了,為何陛下既沒有給你名分,內務府中也沒有相關的記錄呢。”
此事一直是瑋妃在幫自己處理,楚心根本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么。她啞口無言了。
湘妃眼神一凜,“楚心,本來你只犯私通一罪,若是你識趣,本宮還可以保你一命。但是你竟然誣陷陛下?!這便要兩罪并罰了!”
楚心在說出被洛帝臨幸過以前,根本沒有想到湘妃對此會有什么樣的反應。湘妃向來最嫉恨那些勾引洛帝的女子,并不是因為她多么深愛洛帝,而是這樣的行為,會令湘妃覺得,她是在諷刺自己當年得到洛帝的寵幸!
“娘娘……奴婢沒有說謊!陛下真的有臨幸過奴婢啊!”楚心抓住了這最后的機會,不停地申
辯,只要湘妃對此有一點的遲疑,她都有活下來的可能啊。
湘妃氣得兩眼發紅,她一把掐住楚心的脖子,看著楚心窒息的模樣,“本宮好意給你機會,但是你卻冥頑不靈,還口出狂言?!就算你腹中的真是陛下的骨肉,你以為本宮會讓你活著離開?!”
就在楚心將要斷氣之際,湘妃才肯松手。楚心像是得了大赦,癱倒在地上急促地呼吸,只聽湘妃的聲音傳來,“你不要以為本宮對你真的一無所知,禁宮侍衛蕭仁是你的相好,本宮早就清楚了。如今蕭仁就在隔壁的屋子,你覺得,他會獨攬一切,還是將所有責任推到你的頭上呢?”
楚心聽見蕭仁的名字,神情突然變得無比緊張。但是她知道,她不能暴露這些,一旦湘妃確定了她與蕭仁私通,他們就必死無疑了。想到湘妃說蕭仁在隔壁,于是她撕心裂肺地大吼道,“不!我的孩子是陛下的!我的孩子是陛下的!我沒有與人私通!”
她用盡全力地大吼,意圖讓隔壁的人聽見自己的話。湘妃冷漠地看著她垂死掙扎的樣子,不免覺得可笑,“你倒是很嘴硬,但是蕭仁可未必如此。本宮現在就去審問蕭仁,等他認了罪,畫了押,本宮一定親手來處置你。”
“娘娘!奴婢沒有與人私通!奴婢沒有……”
湘妃轉身,匆匆走出了房間,身后還回蕩著楚心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喊聲。
待湘妃回到了寢殿,她的一顆心卻安靜不下來。
飲玫從外面快步走進來,連行禮都來不及,便說道,“娘娘,蕭仁……還沒有找到……”
“什么?”湘妃拍案而起,“一個小小的禁宮侍衛,有這么難找嗎?!”
飲玫低著頭,謹慎地道,“娘娘,奴婢已經派人將皇宮上下都找遍了,就是沒有發現蕭仁的蹤影,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湘妃心煩地扶著額,“繼續找!若是找不見蕭仁,如何將這二人畫押定罪?要是日后太后翻查卷宗,知道本宮在毫無證據之下懲戒他們,本宮豈不是成了后宮的笑話?這樣一來,本宮還有什么本事跟瑋妃斗?!”
這一天,太后壽辰,不僅僅是整個皇宮,就連全國上下也都是喜氣洋洋的一片。
因為太后那傳奇般的不老容貌和她外柔內剛的個性,朝中欽佩著靖安太后的臣子不少。但是由于這一次的壽宴只是尋常的每年一次,而不是整歲大壽,他們并沒有被允許從封地上回來親自給太后祝壽。然而,他們都十分有心思地為太后準備了各式各樣的禮物,其中珍寶不多,以心意取勝的反而不少。
每一年太后的生辰,洛帝都會舉行晚宴,邀請宮中各嬪妃、太妃,還有玄郊城內官至三品及以上品級的官員一家。于是,本來人員就不少的皇宮一下子變得更加人聲鼎沸起來了。
晚宴還沒有開始,許多城中的達官貴人就已經攜同他們的妻兒在大殿中落座。應珙的轎子在走到大殿外墻的宮道時,還因為人太多,生生被堵在了宮道上。應珙是宮妃,不能長時間置身于宮外人之中。阮祺萱不禁著急了,要是耽誤了時辰進去,只怕應珙又成為他人的談資了。
所幸不久之后遇到了皇貴妃的轎輦,她一如當時的淡然,但是卻還很友善地讓應珙與她一起進大殿。阮祺萱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內心還是感謝皇貴妃的仗義相助。多虧了皇貴妃的簡樸而不失華麗的儀仗,宮道上的人才慢慢給兩人讓出了一條不算寬敞的通道。
好不容易地,應珙與阮祺萱都進入到了大殿去了。皇貴妃因為帶著大皇子,早已經有宮人為他們引路,加上人員擁擠,應珙與皇貴妃也慢慢走散了。當應珙從殿門轉過身的那一剎那,即便她來之前早有預備,但還是被壽宴的盛大程度震住了。
靖安太后的壽宴安排在綿瑞殿。除了專門用于皇帝上朝的勤政殿,綿瑞殿便是整個皇宮里第二大的宮殿了。綿瑞殿取綿延祥瑞的意思,欲在保佑皇家綿延萬世,皇家子弟平安祥瑞、出類拔萃。自從洛帝登基之后,綿瑞殿就被多次用以舉辦各種宴會,上至國與國之間的邦交之宴,下至后宮妃嬪的聚會,都在綿瑞殿之中舉行。
今夜的綿瑞殿內燈火通明,作為照明的不僅僅只有被精心制作出花卉形狀的蠟燭,還有許多各色光亮的燈盞,這一看就如同五光十色的煙火,卻沒有煙火的燦爛。殿內的裝飾也很是新穎別致。道路的兩側各有三排木案,分為男賓女賓席,供各位參加宴會的人員使用,鐘鼓等器樂則被放置在了大殿的兩旁靠著墻壁。而最靠近龍椅的那一側自然是由與靖安太后最為親近的賓客去坐。大殿之內因為人多,熙熙攘攘地,更多的是太監和宮女們在為來賓倒酒。
玄郊城中各家舉行宴會都不少,可是這樣大型的宴會一年也就是三四次
罷了。加上這一次可是皇家宴請,身份尊貴的人更是數之不盡。盡管洛帝的幾個兒女都還年幼,但是其他家族的適婚小姐和公子都對這次宴會十分地期待,畢竟自己年齡已經夠了,若是能在宴會上遇見傾心的人,喜結良緣豈不更好。靖安太后心里清楚這次壽宴便是別人家變相的相親,卻也不抗拒,反倒覺得這是件好事,平日里還會多多留意哪家的小姐和公子般配。
趁著宴會還沒有正式開始,來賓們都各自聚集在一起相互談論著。官員們的話題無非是公事和官職的升謫。而夫人小姐們的話題就多了,家人、庭院、夫婿,無一不談。這樣其樂融融的盛況,應珙還是第一次見到。
“祺萱,人好多啊……”一路上有一些年輕的小姐向應珙請安,應珙都一一微笑著回應。此刻她正壓低聲音,對阮祺萱說道。
“是啊,看來太后的威望還是挺高的,不然怎么會有這樣多的官員來給她賀壽,就連一向與孟康刀劍相向的北祁也送來了體面的賀禮呢。”阮祺萱垂著頭在人群中穿梭著。
北祁國就在孟康國的北面,兩國之間隔著一條湍流急促的大禹河。因為北祁位于北方,資源短缺,而北祁又日益壯大了起來,因此北祁的皇帝孔訓康一直都有吞并孟康的野心。孟康一直借著那天險大禹河抗擊著北祁,不讓他們進犯。
只是這樣的對抗,長期下來會耗損許多人力物力,所以先帝曾經主動提出雙方協議。就在北祁同意之后的半年,他們又突然趁人不備,發起了對孟康的進攻,兩國協議從此打破。這場時不時就爆發一次的戰爭一直持續到洛帝即位。如今靖安太后的親弟弟,官至千騎大將軍的葉文歸正在駐守邊疆,時刻觀察著北祁,以至于不能趕回來給自己的姐姐祝壽。
早在三天以前,在阮祺萱還在打聽阿景的時候,她無意中得知北祁的皇帝居然千里迢迢,給靖安太后送來了在北祁本國十分難得的彩色礦石作為賀禮,連帶的還有一幅北祁皇帝親自執筆寫下的祝壽詞。一國太后,能讓敵國的皇帝都心甘情愿送來珍貴的賀禮,這份美名,可想而知。
應珙保持著婉貴人的高貴儀態,朝著迎面而來的女人們打著招呼,不一會她看到了一個面容清麗的女子,臉上的笑容也從不自然變成了發自內心。
“給婉貴人請安。”謝雪臣今日的打扮很是大方從容,加上她迷人的笑容,整個人越發高貴了。她早早就瞧見了應珙,便自己站定了等著應珙從人群中走來。
“郡主免禮了。”應珙俏皮地用了尊稱,嘻嘻笑道,“表姐到了很久了嗎?”
“我也是剛剛到而已,”謝雪臣望向她身后的阮祺萱,略略點頭之后拉起了應珙的手,“我看到你的位置了,就坐在我的旁邊呢,在靠近上首的位置。”
阮祺萱望向上首的方向。宴會的位置是按照太后的意思去編排的,謝雪臣作為太后喜歡的臣女,坐得這么近倒不奇怪。可是應珙不過是一個婉貴人,坐的位置居然比瑋妃、湘妃等人還要前,那可真是極大的抬舉了。說到底,還是因為謝雪臣的緣故吧。
謝雪臣拉著應珙到了她們的座位去攀談著,阮祺萱則安安靜靜地站在應珙身后。時不時地,她就感受到了來自其他人異樣的目光,顯然,她們對于應珙能夠跟謝雪臣同坐一桌,很是驚訝。
“那個不是婉貴人嗎,怎么坐在那個位子啊?”
“你不知道吧?婉貴人的母親可是溫碩郡主的姑姑啊,人家自然是能夠坐到那里去的。”
“哼,怪不得呢!聽說她都沒有舒貴人受寵,卻也能在一個月的時間就成了貴人了,這其中,說不定有什么內容呢……”
“這宮里的娘娘,本來就是出身貴族世家的,婉貴人是溫碩郡主的表妹又有何關系?”
“看她這么溫柔的相貌,倒不像是那種借著關系上位的人啊!”
“那可不是這樣說的,都說相貌越溫善的人,心思越深沉呢……”
“……”
這一切議論聲都不大不小地,恰好飄入阮祺萱的耳中。她略略皺眉,向那些長舌婦悄無聲息地投去了一個輕蔑的眼神。再看看應珙,她分明也已經聽到了的,卻只是微微一笑,眼中沒有絲毫委屈。
阮祺萱這才漸漸放下心來,大概經過這么多的流言蜚語的傷害,應珙已經學會分辨哪些應該聽,哪些只當作塵埃一掃而去吧。
“她們所有的談資都是道聽途說的,怎么會知道宮中的真實情況呢。婉貴人只當笑話來聽吧。”謝雪臣也是生怕應珙聽了會覺得難受,于是開口勸慰。
“聽得多了,也就不怕別人怎么說了。”應珙莞爾,笑容比方才更加甜美,只覺得謝雪臣的顧慮是不必要的,“謝家那邊的長輩們身體可還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