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只粗暴的餓狼,梁非白不顧一切地懲惡,發泄著已經擠滿胸膛好幾天的委屈、憤怒和不甘。他太冤枉,太窩囊了。
桌上的杯子和文件一并被掃落地。
“梁非白!”她叫起來,柔軟的手推在他梆硬的胸膛上,似乎沒起到絲毫的作用。
“你明明愛我的!”他大聲地喊,無力的滋味令他抓狂空虛。事到如今,怎么懲罰她都無用。
他的心臟在滴血,他的血液在奔騰,他很想用力,可是握緊拳頭才發現軟弱無助。做什么都已經晚了。她想要的、選擇的生活,從來就沒有他。
“梁非白,梁非白,我現在是聶子遠的人,我是聶太太!你不能這樣,放開,你放開我!”
“你一定要這么刺激我嗎?聶太太?你適應的還真夠快的!”
對上他憤怒的臉,完全脫韁的反應,她到底開心了,“我就是要你愛而不得,我就是不喜歡你了,我這輩子最恨最恨的就是做了你的鄰居!”
聽她親口說出這句話,他的整個人都懵了,那是一種怎樣的悲涼,他是既憤恨又慚愧,她對自己……終究是因愛生恨了嗎。
“你是因為那個孩子嗎……”他看著她清澈的眸瞳,那么地堅定、憐惜,可誰知道他的話一說完,她已泣不成聲。
是的,孩子的事她從來就沒有忘記過,她有多愛他,就有多愛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她有多恨他,就有多希望他永遠不知道自己曾經懷過他的孩子。那是她一個人的至寶,和他沒有關系。
他要和她分手去他的國外,他要和她分手攤牌,說明和她交往的初衷只是青春期叛逆,他那會兒非常的不喜歡她而已。所以才引誘她交往,失足。
“林年,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會好好的。你相信我。”他拉她抱在懷里,那么地緊張,小心翼翼。
她抽泣了許久,推開他,恢復此前的冷漠,口氣平靜到令聽的人心碎,“梁非白,你還我的孩子,我就跟你過日子。”
男人起身,看了眼窗外的景象,沉吟良久才開口,“以后還會有的,你不要再亂生事端了。”
“不會有了。”
“怎么不會?你跟聶子遠離了,我們重新在一起,總還會有的不是嗎?”
“不會了,”她拂開他的手,不知道那股堅強的底氣從哪里來,“那次流產出現的后遺癥,我,以后都不會有孩子。”
她無所謂的宣布,換來的是他長久的沉默。
“何況,我的世界早就沒有愛情,我的愛情停在了十七歲,永永遠遠地停在了那里,沒有人可以將它喚醒。”對上他疑問不解的眼神,她沉聲,“你不是那個單純的梁非白,你要不是跟他長得像,我根本就不會注意你。”
眼前的男人陰謀狡詐,獨好算計,她很清楚這不是他,又或者說……她愛上的是只是那個他裝的,天真無邪、溫柔體貼的男孩,不是這個滿腹新仇的男人。
“呵,可惜他就是我!”他惱怒地舉著拐杖站起來,憤怒地吼道,“你說這么多只是在逃避自己真正的內心!你其實是怕自己愛上我!而事實上你一直都愛著我!”
“夠了。”
“沒完!”他知道她這會兒出去了,以后再要找她就難了,他盡可能地無理取鬧,做出一些幼稚的舉動,“除非從我身上踩過去,否則你今天別想出這個門!”
他說著墊著腳走到門口,身子魁梧地堵立在哪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