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之下,斜陽歪歪扭扭地照在梁非白身上,整個畫面美好地一發不可收。
“非音最近總窩在家里,也不出門。”梁非白忽然說道。
不知道怎么講,他大概也知道我們鬧脾氣了,但他這樣說,是想我主動一點去看非音嗎?
“非音的脾氣像我媽,做錯事不會先道歉,你回頭服個軟,哄哄她吧。”
“哦。”
“聽說你進美術團了?”
“嗯。”
“你的抽象畫蠻厲害,培養培養也不錯。”他似乎笑了笑,笑我把猴子畫成三只眼的豬……
“奧。”
“你就沒話跟我說嗎,嗯哦奧?”
“啊?”
我哪知道梁非白也會像只小鳥一樣,在我跟前嘰喳不停,我原本是一直認為,我們不可能有這樣的一天。
隔天到學校,一直到中午吃飯的時間,非音還坐在位置上。
“喂,吃飯了。”我走過去,拍她的桌。
她憋著嘴,又鼓起腮幫子,“不餓。”
“課間吃了幾包辣條?”
她瞪我,“那跟你有什么關系。”
好吧,是沒多大關系。
“梁非音,我給你打飯吧。”
“可是我真的還生氣呢!”
“別生了,大不了下次我翹了美術團,陪你去看籃球行了吧。”
“我不是生這個氣!”梁非音痛苦地吼道,樣子似又不知道該怎么說。
直到后來才知道,她其實一早就知道了梁非白、歐陽豪之間的秘密,本該我承受的痛,在那之前都是她擔著。
一頓飯后,梁非音的事圓滿解決,她開始接受我在美術團的事實,三天兩頭的也和我一塊兒往美術團跑,但其中也不缺她三不五時地勸我退出,理由也是信手拈來,浪費學習時間、不務正業、有時間花在這上邊不如回家多穿幾串珠……
腦子笨的我只總結出一句話:非音是不是覺得我在美術上沒有出路?
姑且不論。梁非音對歐陽的態度倒是始終如一愛理不理,甚至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更加激烈,反感對方。
這天,當我還在美術團里對著對面一石膏亂浮想時,非音突然站在身后道,“還不動筆?”
“干什么?裝神弄鬼的!”被嚇著的感覺可真遭。
而她背著書包,一副閑來無事四處找茬的欠揍樣。
梁非音在一條凳子前坐下,拿眼逡掃畫室,嘖嘖不停,“我就說跟個雜物間沒什么兩樣,搞不懂你為什么喜歡待這里。”
“你說話小點聲,容易挨揍知道不。”
“本來就是雜!物!間!”她越是加重口氣點出來。
說完又氣鼓鼓地四處晃了。
歐陽來的時候又遞給我一根阿爾卑斯,他似乎很喜歡吃棒棒糖。
“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不知道又會出什么事。”看到非音在不遠處瞎倒騰的時候,歐陽顯然有些頭疼。
“不會的……”
“希望吧。”
然后非音就在我們的這種希望里將歐陽花了一個星期琢磨出來的畫作扔進了美術室的染料盆。
“對不起,我不小心的。”她作無辜道歉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