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我的擔憂，他放開我，那雙干凈修長的手又重新放回褲兜。

我就是一傻蛋，有糖吃還嫌黏牙。

梁非白抿著唇，帶著不容置喙的口氣問我，“不然你以為我們算什么？”

我不知道。

“可是，這樣不對，我們還小。”我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那份理智，說出與欲望完全背馳的話語，我有點難過的看著梁非白，看他僵硬的一臉。

恐怕沒有人相信，我是真的很想很想他，很想靠近，擁抱這個男孩。可是那樣不對。

那沉冷的面色訴說著他的不悅，梁非白久久未出聲，我仿佛能察覺他已然在生氣，很大的氣，大到壓抑自己。

“你可知道，我爺爺娶我奶奶的時候是幾歲嗎？”

“……”

“奶奶六歲過門，算是童養媳，那會兒爺爺才十一歲，兩人都是不大的年紀。”

“……”

我惶惑地看著他，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梁非白是不愿提起他奶奶的，特別是在我跟前，他應該選擇避諱。可是視線焦灼在他的臉上，什么也看不清，只聽見他溫溫徐徐的聲音。

“爺爺十八歲就有了我爸，你說……”他勾唇轉向我，眸子很亮，晶瑩透明地像東海的泉眼。

“奶奶那會兒年紀和你現在正相當。”

呵，這個人，怎么可以這樣暗喻，我又不是生活在那個年代的人，“可是被發現就完蛋了。”我說，談戀愛被發現多丟人。

梁非白的大手附在我的頭頂上，似在安撫，“你的膽就這么小？”

這也太諷刺了。

因為被人說膽小是很沒面子的事，我當即就駁回，“哪有，我只是不想讓我爸媽失望。”

“和我？叔叔阿姨也會失望？”

“……”是的，他很聰明，老媽一定很樂意。

可梁阿姨和梁叔叔呢，他們又怎會容忍臨近中考的兒子戀上鄰家女孩？

“啊。”

惶恐之余，一道力已將我拽進梁非白懷里，他就這么突然地與我零距離，那么地放肆，又貼心。

我抬頭，看他臉上得意的表情，那笑容，真明媚。

讀過張愛玲的小說才知道自己是有多貪心，既要朱砂痣，也愛白月光，梁非白，我想要的并非一場戀愛，如果婚姻才是確保兩個人能夠一生一世的條件，那么我那會兒已經期望能和他私定終身。

因為喜歡被梁非白溫柔對待，所以打那以后我再不去懷疑，我的身份就是梁非白的女友，正牌的。

周一的時候，學校升完旗，廁所里立馬遇見聶倩。

這真不是什么好兆頭，我想。

果然打完招呼，她就說，“你和梁非白住這么近，那你知道他什么興趣愛好咯？比如吃、穿，習慣啥的。”

這是個要與我搶梁非白的女孩，我本該雙手抱胸給她白眼，可事實上并沒那魄力去用自己的幸福嘲諷她的不幸。

“不知道。”于是最保守的，只能這樣輕描淡寫。

可悲的是，我真的不知道。梁非白喜歡吃什么，幸運的數字，幸運的顏色，他通常對什么樂此不彼……一概不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