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林年,我的鄰居,妹妹的同班同學,一個皮膚黝黑、身形瘦小的短發女孩。
她摔了我的瓷杯。她想盡辦法跟我道歉。
而我根本不打算原諒這個壞女孩。
我開始變得冷酷,不僅對她,也對家里人。
我在看到她被欺負的時候沒有及時出手相救,卻在出校門的時候教訓了那個欺負她的人。我在有天去辦公室時聽到老師說她的成績爛到可以退學,卻沒有偷著樂,自作主張地輔導她的功課。
我恨自己莫名其妙地對她放下仇恨,于是漸漸地我又開始疏遠,決心疏遠有關她的一切,拼命地關注她尋找她身上的缺點,然后想著放大它嘲諷她。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仇恨本身變得越來越淡,而我也只記得我應該去討厭她,她是不值得喜歡的人。
她跟非音玩得很好,早前我也強制過非音不要和她交往,但那小孩不聽話。也許她是用糖糕誘惑了非音,這點我想只有非音知道。
上初中之后,我原本以為我們的關系就該這么淡淡地,淡淡地就好,盡管我一早看出來她是多么想靠近我,我很得意我的冷漠的態度令她不能如愿。而這一切直到班上轉來一個插班生。
歐陽豪,他是個優秀的男生,德智體美都僅次于我。
我知道他很想考一次第一,但總被我狠狠甩在后頭。他其實蠻氣憤的,但他不說。
直到他拿著一張我的畫像走到我桌前,說有人迷戀我。
我震驚那張肖像之下的署名——林年。她不應該會畫畫的,曾經她就因為畫了一張糟糕的畫被全校師生恥笑,甚至在辦公室里添油加醋讓她退學的還有她的美術老師。
她應該不會畫畫。
那天,我跟歐陽開了一個不算玩笑的玩笑。
“你有本事讓她喜歡你,我就讓你當回第一名。”
歐陽豪說一言為定的時候,我才意識到他當真了,于是玩笑就成了卑鄙的勾當。正巧非音那天來找我,她知道這一切。
有天晚上,非音從隔壁回來,路過我的房間門口忽然說,“哥,林年今年不打算送你生日禮物了。”
生日禮物,我知道有個人每年都會送,盡管因為某些原因我從來就沒收,但她堅持送,堅持到令人習以為常。所以咋一聽到這個消息還是難免有些震驚。
都說習慣是很難改的,但她也許真的做到了。
她上次也沒有來看球賽,非音說她是要畫畫,兩邊的時間搞沖突了,她選擇了畫畫。
她選擇了歐陽。
顯然我很高興她這么做,因為至少我終于可以擺脫她的長久以往的死纏爛打了,盡管她纏人的方式是尊重的,個人的。
也許真是因為歐陽吧,學校里能見到她身影的次數不多了,當然一直以來就少,我想她是刻意躲避了我的,從那天貼剪紙的情況來看,她一直以來都在刻意躲我?
我得罪她了?
想來想去都是沒有,從來只有她得罪我,我哪里得罪過她。
被躲避的感覺真不爽。于是越覺得她討人厭。
后來又在班級的走廊上看到她,大冷的天她穿的衣服很多,圓滾滾的,身形并不好,但我還是一眼就從背影認出了她,我奇怪自己怎么就有這種辨識力?
我走過去問她,“有事?”
她的反應卻令人憋屈,“沒。”單單咬出一個字。
沒有什么原因,我下意識地就覺得她是來找我的,所以也沒急著進教室。
可誰知道我再確認的時候她告訴我她是來找歐陽的。
對了……她應該是來找歐陽的。
我告訴她歐陽沒有來學校就進了教室,可是進到教室后還看她在窗前徘徊,問其他人歐陽請假的原因,原來她已經那么關心歐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