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光已經放亮不少,基本可以看清路面。邢凈羽收起手中的麒麟古卷,訕訕地踏上了去往南荒尋找麒麟古跡和自己身世的秘密的路。
走上清晨的南荒大漠中,心中竟有說不出的壓抑感,仿佛他現在正置身于絕等危險的禁地之中。那種說不出的感覺,令邢凈羽百般難受。
不時會有生活在南荒本土的各種獸類飛奔而過。像這等怕見生人的野獸在這南荒來說,最多也就是一些跳梁小丑而已,根本不足為慮。
但以自身安全來說,他必須以步步為營,時刻防范著那些突入奇來的兇禽猛獸,因為它們才是需要根本防范的對象。至于什么厲害的上古禁制的話,這里應該是不會有的。
走不多時,天光已然盡數放亮,天空也正有一輪紅日冉冉升起。話雖是這樣說,但周圍的光線卻決計不如草原和東西大陸上,這點是不可置疑的。而且,那天空的太陽顏色極為奇特,乃是那種泛著邪光的暗紅色,整日皆是如此。
走在下面,就好似前面是無窮無盡的地獄深淵一般,更有十分隆重的壓抑感。周圍偶爾有惡風拂過,吹起一些細沙撥打著臉龐,環境還真不是一般的惡劣。
估算著自己地路程,現在起碼已經深入南荒三百里有余。但從周圍的環境看來,這等恍若無窮無盡一般的景象還不知道要持續多久?抬頭望了望王蒼穹,只見漫天皆是血一般的紅云,這等詭異的天象!
還是先為自己找個坐騎吧!邢凈羽如是想到。這時,一頭巨大的黑影從不遠處一閃而過,定是什么身軀龐大且耐力不錯的蠻獸了!暗暗竊喜一下,眼里閃過一道精光。接著,邢凈羽便飛一般地追了過去。
翻過那個土山包,他果然看到了一匹南荒有名的妖獸。只見身軀與馬基本無異,唯有那雙火紅的眼睛,這等脾性十分暴烈的家伙竟是讓他給碰上了?!包S沙馬,”南荒有名的食草動物,進食范圍很廣,樹根、樹皮,無物不食。
最為重要的還是它們的記性非是一般動物可比,且耐力也算不錯,正是坐騎的最佳選擇。而此時,那黃沙馬已經停在了一刻枯樹干前啃食干涸的樹皮。對邢凈羽來說,這就正是他下手的好時機了。
微微俯下身子,沿著那突起的沙包躡手躡腳的摞去黃沙馬那里,行動十分隱秘,他也堅持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以免驚動獵物。
片刻,邢凈羽已經來到最靠近黃沙馬的位置,與那畜生不過一個小沙包的距離。偶然地,他踩響了腳下不知什么東西,發出微微地一聲輕響,但仍是驚動了黃沙馬。
邢凈羽猛的俯下身軀,似做賊心虛一般,這等事情給他干起來還真不是一般的困難。只見那黃沙馬抬起頭來四處張望,兩只巨大的耳朵不聽的左右搖晃,定是在探聽什么信息。
頓了片刻,也沒見什么異樣的情況發生。打了兩個鼻響,再次埋下自己頭去吃樹皮去了。邢凈羽緩緩地抬起頭來,只見那黃沙馬仍在吃著自己的食物,并不停發出“咔哧咔哧”地咀嚼聲,看來已經打消了疑心去了。
心下一喜,兩手捏了個法決,然后慢慢雙手合十,口中不停地默念著咒語。這轉子十道之一的“馭道”,便就是控制這些弱智類動物的絕佳秘技,位列轉子十道第六,同樣的博大精深。
但想想自己以前對學習功法時候的寒磣態度,還不知道管不管用咧?懷著試一試的態度,邢凈羽慢慢自沙包后面站起身來,對著那黃沙馬放出靈力,成不成功、走不走路就看這一下子了?
只見邢凈羽雙目微閉,對著那黃沙馬念念有詞,大放自己的神識出去。那黃沙馬也似乎發現了異樣,猛的抬起頭來。兩只火紅的眼睛直直地盯著邢凈羽,兇光大放,定是想將邢凈羽這意外入侵者撕成碎片。
但想歸想,不知怎的?那平時候日馳千里的勇氣忽地不見了,甚至想要摞動身子都十分困難。兩只火紅的眼睛逐漸失去光彩,變得暗淡起來。
邢凈羽微微睜開眼睛,看見那黃沙馬已經一動不動,看來自己的功法應驗了。頓時心下一喜,那無法抑制的激動油然而生。當下也不敢太過大意,更加努力的施展功力。如果一計不成,他很可能會遭到報復,那黃沙馬兇狠地樣子,還不知道會作出什么兇悍的事情來列?
好在從頭至尾都沒有發生什么異樣的事情,片刻之后便已然施法成功,那平時不可一世的黃沙馬現在已經掌握在了他的手中了。
收回法決,邢凈羽長長地吐了口氣。這等功法雖然威力不怎樣,但卻百般地累人。堪比殺死一頭火獅那般,不過勞累的不是身體而已罷。
猛的躍上土沙包,雙腳輕輕一點。下一刻,他便已經穩穩地坐在了黃沙馬的背上了。信念一動,那黃沙馬自然而然地便向著他心中所臆想的某個方向而去,委實地快活無比。
騎在黃沙馬背上,雖然有些顛簸。但無論速度還是腳力方面都已經好上不少,比之自己獨自步行不知就好到哪里去了?
直直地向南而走,這便是算命老頭交給他的主要方向。不知怎的?越是向南走,那種壓抑和步步殺機的錯覺便越發的隆重。雖然迄今為止,他尚未遇到什么比較巨大的麻煩,但他有那種只覺,一定會發生什么事情?
雖然他還不能知曉那是什么事情,也未有達到那種未卜先知的境界,但這件即將發生的事情定是非同小可,與他絕對是息息相關。想到這里,他不禁狠狠地皺了皺眉,神色微微凝重。
忍著座下的顛簸、冒著頭頂的太陽,一路風風火火,眼看又是行了一天?,F在自己起碼已經行了五百里有余的路程,前方倒地還有多遠?
眼看天色將近,又身處南荒古地之中,邢凈羽不得不先提前給自己找個臨時地安息之所。以免天黑下來的時候露出荒野,那可就不妙了。
根據現在的地形來看,他已經進入了丘陵地帶,偶爾還能見得一些奇形怪狀的孤石佇立、和矮崖峭壁,如此看來,應該可以尋到一個山洞之類的場所吧?邢凈羽如是想到。
在附近轉了一下,山洞雖然沒有見得,卻看到一個奇形怪狀的地方。只見四周借用巨大的石頭堆徹,儼然是人工所為。這里居然也有人來過?邢凈羽微微驚訝。
想著,他便催動座下的黃沙馬,慢慢靠了過去。以防萬一,他已經隨時作好了攻防兼備的打算。那等地方,就是有什么兇猛的野獸先入為主也說不定。
雖然如此,但在這里居然見得一座人為建筑,就是危險一些他也絕對要過去看看?不多時,他已經接近了那座巨石堆徹起來的地方了。
沒有貿然進入,現在外圍仔細的傾聽,先看看有什么動靜沒有?少頃,果然沒有發現什么異樣,便催動座下的黃沙馬走了進去。
“哧哧哧,”隨著,便是一陣翅膀撲騰的聲音?!坝序稹毙蟽粲鸢档溃藭r想要退出已然來不及了。猛的抱緊自己的頭顱,然后夾動座下的黃沙馬的肚腹,快速的沖了進去。
霎時,只聽頭上“嗖嗖嗖”聲不斷。片刻,便沒有聲音,周圍恢復往常一般的寧靜。想來,應該是那些家伙被嚇得飛出去了。
雖然它們并不具備很強的攻擊力,但好漢也頂不住人多。它們數量之多,少說也是數以百計,萬一起了殺機一涌而來。到時候,就是他再多有幾雙手臂恐怕也不是對手了。
將黃沙馬放在一邊,它已經受了馭道之術的控制,逃跑根本就是不可能發生地事情了。輕輕走了進去,開始打量起此處的環境來。只見周圍果然全是采用巨石堆徹起來,且四壁光徒。應該是個臨時地居所吧,邢凈羽作著猜測。
甫一低頭,饒是他通常性格冷漠很少為一般事情所動容,似下意識一般微微倒退了半步。此地果然有人來過,邢凈羽暗道。
只見地上躺著數具尸骨,它們身上還穿有士兵甲胄,這難道是某支朝廷部隊?邢凈羽皺了皺眉,那些已經變作白骨的骷髏已經微微發黑,定是有了一些年月了。
看著這很是熟悉地士兵甲胄,邢凈羽總覺得在哪里見過?低頭窒了片刻,然后猛的抬起頭來,難道?這會不會就是當年定南一役之后,遠走南荒的邢嘯天一行人。
猛的,他怔住了,恍若驚雷于耳邊乍閃,直震得他耳朵里不停地嗡嗡作響。整個身子也好像在瞬間軟了下去,似乎整片天空也坍塌了下來,他感到好無力。
“父親,”邢凈羽輕聲地念了一句,眼神略顯呆滯和空洞,直直望著前方那具衣甲與別的尸骨不大的雷同的尸骨,而且他坐在最上方,肯定就是“他”了。
雖然在朱勁松等人的話里,他已經基本可以確定他和刑家已經沒有一點血緣關系。但那個高大而又偉岸的身影卻總是縈繞于眼前,不可磨滅,不可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