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乾坤之中,衆修真界巨擘門派的掌門或首座合力結印。施法過程中,只見漫天罡風勁氣胡亂飛舞,衆人衣衫髮絲皆是隨風亂舞,獵獵作響,甚是威武不凡。
周圍無數人紛紛投去目光,當中不乏赤裸的羨慕和嫉妒之意。這時,場中的幾位掌門紛紛大喝,然後將手中最後一道法印打了過去。
頓時,周圍那些胡亂飛舞的金光勁氣達到極限,驚人而耀眼,在這明媚的白日看來亦是那般醒目。而那支開始還是全身漆黑的玄鐵箭竟是大變原樣,成了透明而金光閃耀的光箭。
幾位掌門紛紛運氣調息,長湖了口氣,臉上汗珠涔涔,明顯此班施法所耗去的發力決計不小。好在其門下的弟子及時趕來,將他們扶回自己的座位上。
佛門真法深有其輔助和調養的獨到之處,梵音寺的空寂大師看來是恢復最快的人了。緩緩站了起來,只聽空寂大師誦了句佛號,道:“好了,
我們現在結印已成,便只需招來輸送這帶有法印的光箭去結界那裡了?!笨占胖钢赃叢贿h處那閃耀著金光的羽箭說道。
聞言,下面的衆人頓時議論聲頻起,疑惑道:“我們便連結界之漏洞所在都不知,那輸送法印之箭的通道又是什麼啊?”
空寂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直接從自己懷中取出一個拇指大小的事物,其形狀甚是古怪,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甚至有幾分醜陋,斷的是奇怪。
雖然此物外表不過爾耳,但隱隱透著幾分古怪,其它三修自是還未看明白。但凡有一定見識或修爲的人都感覺到了。幾位門派的掌門或首座無不是一驚,那事物當中竟是含有那般強烈的隱匿力量。
站在下面的邢邪更是驚詫萬分,那不是自己懷中的星魂碎片麼?那梵音寺的空寂大師怎會有此物?雖然他知道碎片一共七顆,分別存在於玄黃世界,但那空寂大師是怎會有的?
本想直接上前問個明白,但想想還是算了。畢竟此番事情深有古怪,他還未能盡數將之瞭解透徹,還是等等再看吧!邢邪如是想到。
未等衆人再度發問,那空寂大師走上前來,道:“這便是我等輸送法印之箭的通道,”空寂舉起手中的碎片正聲正氣的說道。
頓了一下,又道:“此物乃是一個世外高人交之於我,當中的怪誕我想大家都感受到了。它的激發途徑便是需要我們再度合力以無邊真氣將之催動,然後吸引另一塊碎片過來,那時,便是神射手施展的時候了。”
就在剛纔,空寂將星魂碎片拿出來的時候。那五鬼道道冷燕不知怎的?竟是不屑的冷哼一下,好似對此物深有了解一般,也可能是莫大的淵源吧!
但在空寂大師說出還要衆人合力施法的時候,他卻挺身而上,走在了前面,毫無意思拖沓的跡象。這時,只見空寂兩手成抓,運轉佛門真法將碎片託於空中。
緊接著輕喝一聲,將碎片拋上天空。這時,前來的衆人紛紛施展絕學,自每個人手中分別發射一道形色各異的金光扶搖而上,直直對著那碎片。
此番催動碎片潛在力量人不再只是幾位巨擘門派的掌門和首座,而是在場的所有真力算好的人。雖然他們曾經不死不休,也可能曾經勢不兩立,但在這災難關乎天下蒼生的時候他們卻又毅然挺身,其精神之偉大。
便是邢邪也去了,他對這碎片的原理可謂毫無一分半點。但他深深明瞭自己的使命和歸宿,便是不爲了知曉這碎片的功能,他也要爲這封魔行動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曾聽大地聖母親口說過,此次乃是人類的絕頂災難,無法逃避。但他還是希望事情能夠因此而出現轉機,起碼能減少無數天下衆生的宰劫。
只見萬千光華,竟是僅爲了那顆懸浮在看空的古怪石頭。其它人甚有此等想法,但還是有些知曉其中利害的人一定會側目相看的。
邢邪和衆多人一般,隨著空寂將碎片拋向天空,頓時運轉十轉玄功,將發力毫不餘留的隨著光柱傾向半空的碎片。乍一接觸的時候,身體猛的一震,恍若電擊一般。
那碎片不僅排斥一切外力,而且還有無比渾厚的怪力反彈,幾乎令人無法駕馭。微微轉頭看向其他人那裡,凡是上來施法的人無不是如此。
紛紛緊咬牙關,強行操控著那懸浮於半空的碎片。少頃,那被打向碎片的力量不再反彈,好似已被征服一般。表象雖是如此,但只有那些在往碎片之中傾注真力的人才親身知曉。
那碎片,竟是像大海一般吸走衆人打去的真力。而且,從那勢頭來看,好似再多再強的法力打將過去也是唯有被吸走一道,恍若泥牛入海一般,毫無半點回應。
隨著注入碎片之中的力量加大,那懸浮於半空的碎片開始發生變化。由開始那一毛不拔的醜陋樣開始演化,竟是從其周身四射金光,閃耀不已。
不僅如此,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從碎片周遭射出的光芒越來越大,比之剛纔的封印箭所發出的光芒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造化甚是了得。
緊接著,碎片開始旋轉,其周遭的無數光芒亦是隨著它的旋轉而四處掃射,更有十分犀利的勁風猛吹過來。頓時四周草木搖晃,沙石飛揚,場面甚是狼狽。
這時,似乎是時機成熟了,只見梵音寺的空寂大師抽了個空,喝道:“好,我們大家一起收功。一...二...三,”三字落下,衆人紛紛撤回法力。
耗力過度的衆人齊齊呼了口氣,神色甚是萎靡,隱隱有幾分低垂之色。但擡頭看到那還在空中旋轉不已的碎片時,卻還是會心一笑,畢竟那便是衆人合力的成果,又怎的不叫人心中大喜?
空寂擡頭望了一眼半空正金光四射的碎片,臉上不禁浮起幾分會笑的微笑,甚是慈祥和藹。點了點頭,道:“好了,現在該我們的神射手了!”
言下之意當然便是西門辛竹了,剛纔沒有讓他一起加入施法至碎片的行列,便是爲了他能夠在關鍵的時候發揮最好的力量,繼而完成使命。
聞言,衆人紛紛將目光投向那位七殺堂這一代最爲傑出的弟子。西門辛竹頓時感覺百般榮幸,只覺這衆人投來的目光都是火辣辣的,令人心中倍感舒服。
那七殺堂的西門裂亦是忍不住莞爾一笑,心中自是大快。抱拳對著衆人施了一禮,笑了笑,以表自己的謙虛。而後從身上取下憾天弓,拿起那支被施加了法印的羽箭。搭箭張弓,動作一氣呵成。
在空寂大師的交代下,西門辛竹將方向瞄準,對著那正閃耀金光的碎片。神色百般專注,便是眼睛也未有眨一下,事態究竟有多嚴重他是十分清楚的。
蒼穹天氣明朗,深秋之時,竟也有這般熱辣的太陽。許多人又在剛纔過度施法,身體早已疲憊不堪,再加上這隕魔窟有些乾旱的地理環境,紛紛不住的往頭上擦拭連連。
偶爾將頭擡起望向天空,那金光四射的碎片依舊如此,沒有絲毫變化。而那七殺堂的西門辛竹卻是最爲遭殃的一個,不僅要拉開難度巨大的憾天弓,還要忍受烈火驕陽的炙烤,更有刺眼無比的陽光,那份罪過??!
這裡也不知怎的,竟是一點涼風也沒有。許多脾氣古怪的人不時將目光投向那位梵音寺的此任方丈空寂大師,嚴重深有責怪之意,偏偏要將地點選在這隕魔窟。
當看到那老禿驢此刻正閉目年經的時候,心中怒火則更加升華,險有爆發出來之意。卻忌諱今日在此的皆是修真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又強行將火氣逼了回去,繼續活受罪。
在這如火如荼的時光裡,衆人紛紛緊要牙關,努力不讓自己表現出弊端。這等感覺簡直比剛纔的施法還要難過一些,尤其是那正拉弓搭箭的西門辛竹,卻是一點也不敢馬虎大意。
一直到黃昏之時,天氣依然逐漸退涼,衆人還在焦急的等待。人羣之中,偶爾傳出一兩聲抱怨和狠毒的詛咒,莫非這梵音寺的禿驢在欺詐世人麼?
就在這個時候,空氣陡然變得緊湊起來,隱隱夾雜著幾分肅殺的氛圍。頓時,衆人不禁爲之提高警惕,思緒變得微微緊張,紛紛將目光投向那半空之中的碎片那裡。
一切還是開始那般,毫無一點變化,但空氣裡傳來的一樣氣息卻是無人敢忽視。只聽梵音寺的空寂大師喝了一聲,道:“來了!”
邢邪皺了皺眉頭,這,好熟悉的感覺,好似在哪裡遇到過?到底是哪裡,他卻一時無法回憶起來。忽然,天際一道光輝劃過,想著那被催動了力量的碎片飛來。速度之快捷,絕對非是一般凡間所有之物。
難道是它?邢邪忍不住心中驚呼。來著正是那次在南荒將他偶然帶去鐵家村的古怪事物,雖然那感覺很是短暫,但他覺得這很可能便是同一事物。
心中想著,雙目卻是緊緊盯著那飛來的事物。在衆人的驚呼聲中,只聽一聲破空聲驟響,西門辛竹及時發動手中的憾天弓。被施加了法印的玄鐵箭羽嗖的一聲便離弦而去,在天空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後正中那團飛來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