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沫晨睡眼朦朧,有些迷糊地想要睜開眼睛。她伸手揉揉頭頂,緩過神兒來,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地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清醒過來,發覺自己正坐在牀上,任柳知趴在牀邊睡著了。
她掀開被子,起身要走。
任柳知被驚醒,揉揉眼,欣喜奇怪地盯向她:“沫晨,你醒啦。這麼急,要做什麼呢?”
“我的碧水劍丟了,我要去找回來。”她決絕地說道,不顧一切,慌忙穿上鞋子,拿上衣服就要走。
“哎,哎,你不能去!”任柳知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駱戎舒讓我好好看著你,說是有玲瓏閣的人潛入若山。你要是就這麼一個人出去了,我可不放心。大姑娘一個,萬一路上碰到歹人怎麼辦?”
“不行!我一定要把碧水劍找回來!”說著,血蓮吞噬碧水劍的情景,再次浮現在腦海。
任柳知聽她這麼說,才明白怎麼一回事。她想勸許沫晨,可又發現不知如何開口。若是換做自己,桃溪劍丟了,也肯定會這般著急的。
唉!這個駱戎舒,關鍵時刻,又不知道跑哪去了。也不知,天權他們,追到玲瓏閣的人沒有。後山上那道紅光,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動靜這麼大,明天的比賽,還能繼續進行嗎?
許沫晨不顧她的阻攔,趁她分神,一把抓住房門,嘩啦一聲開門而出。
門剛剛打開,白衣飄飄,立於門前。
“師傅。”許沫晨微微吃驚,面帶愧色,不知該如何面對駱戎舒。
“沫兒,這麼晚了,你要去哪?”駱戎舒不由分說,往房裡走。
許沫晨低著頭,不知該如何啓齒:“我,我……”
“紅心蓮子已經被玲瓏閣的人盜走了,就算你找到血蓮,也無濟於事。”駱戎舒面色淡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任柳知一聽,心下吃驚:“玲瓏閣的人,這麼大膽子,還真跑來若山偷東西?”
駱戎舒卻白了她一眼,意味深長道:“那玲瓏閣主,可不是一般的人。”說罷,看向許沫晨。
“師傅,徒兒無能!”許沫晨噗通一聲,跪在駱戎舒面前,雙眸中飽含淚花,“沒能守護好碧水劍,請師傅責罰。”說罷,一頭磕在地上。
駱戎舒也不言語,自顧自喝茶,宛若沒事人一般。
“哎,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呢!”任柳知不樂意了,嘀咕道,“哪有你這樣的師傅!”
“我這個師傅怎麼了?”駱戎舒反口道,“責罰是必然的,不過,還是等你後天比賽之後再說吧。沫兒,你還是先找把劍練手,應付一下後天的比賽吧。爲師可不希望,桃花峪在此次晉升大賽中,顏面無存!”
說罷,他起身踏步離去。
任柳知看著他走遠,朝他的背影吐舌頭:“這人,真沒人性!”說罷,便將許沫晨扶起。
“沫晨,沒事吧,快起來,別理他。你先別難過了,既然碧水劍已經丟了,看駱戎舒的樣子,也沒有怪你。想來,就算他出馬,也追不回來了。後天的比賽,你可要努力了,要不你先用我的桃溪劍吧。”任柳知勸解道。
許沫晨卻是搖搖頭:“雖然你我同是修行太素九針,養心決和清心訣也同出一門。但是平日裡,我們的練劍方法卻不大一樣。你的桃溪劍,性屬木。而我的碧水劍,本性屬水。兩者雖有相似之處,卻也有難容之處。”
任柳知聽聞她這般說起,才恍然大悟,擔憂之色頓時瀰漫心頭。
“水木雖同源,卻分化爲五行之中的不同類別。你平日裡好動,所習心法與劍法,難免受到影響,剛勁多餘陰柔。而我常年學習醫術,多以陰柔之術見長。若是我強行將二者融合,恐怕不僅不能融會貫通,運行九針。弄不好,反而還會走火入魔,自毀修行。”許沫晨長嘆,也不知如何是好。
“誰!”門外突然一人影閃過,輕輕敲了一下門,等待片刻,似故意想被發現。待任柳知警覺叫道,兩人追門而去,暗影便消失在門外。
兩人對視一眼,緊追而出。門外月影婆娑,風移影動。朦朧中,一個黑影閃過,從院子中跑了出去。
“站住!”任柳知大叫,追了出去。
許沫晨張望片刻,亦緊隨其後。剛出院子,便猛然被人拉了過去。
“噓!”那男子示意許沫晨安靜。
許沫晨點頭答應,朝來人看去,竟是那日雪華峰遇見之人——梵詩錦。
“怎麼是你?你怎麼會來這裡?不怕被他們發現嗎?”許沫晨有些吃驚,連連問道。
“我說許大夫,一見面,你就問這麼多。我該先回答你哪個問題呢?還是說,我可以只回答一個問題。”梵詩錦臉上帶著笑意,有些陰陽怪氣。
許沫晨被他這麼一說,反倒是臉紅起來。還好,在夜色中,看不明顯。兩個人的身影,被隱藏在庭院中的大樹陰下。
梵詩錦見她不說話了,反倒覺得奇怪,以爲自己說錯了什麼:“好了好了,我也不逗你玩兒了。給!”說著,從身後取出一把長長的盒子,交到許沫晨手中。
“這是什麼?”許沫晨更加吃驚,不解地望向他。
“你自己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梵詩錦卻不正面回答,故弄玄虛。
許沫晨接過來,打開盒蓋,裡面躺著一把木色的長劍。她取出劍來,仔細打量。古色的長劍上,雕刻著古老的圖案。一隻鳴叫的鳳凰,正準備振翅而飛。劍鞘雖然看起來有些陳舊,卻乾淨得一塵不染。菱角處已然被磨平,看來,劍的主人對它定是喜愛不已,時時取出來把玩撫摸。
“拔出來看看。”梵詩錦饒有興致地說道。
許沫晨看了他一眼,將信將疑,拔劍出鞘。仍舊是古木色,不過卻鋒利無比。劍身在月光下閃閃發亮,猛一看去,卻像一把陳舊生鏽的古劍。
“這是什麼劍,你怎麼會有?”許沫晨好奇地詢問。
梵詩錦搖搖手道:“這你就無需多問了。好劍贈佳人,何況,你我也算得知音一場。得知你落難了,我這個知音,怎麼能袖手旁觀呢?不過說真的,我這次,可是割愛了。”
許沫晨擡眼望過去,皺眉癟嘴。
“哎,你還不滿意了?”梵詩錦見她這般反應,不樂意道,“別看它有些陳舊,這劍可是融合了榣山古木精練而成。且不說它與榣山琴,能夠息息相通。就本身而言,也是威力無邊。不過呢。”
“不過什麼?”
“你的道行還尚淺,不能很好地掌控此劍。所以,目前使用起來,也不會有太大的威力。但是,跟你的碧水劍相比,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梵詩錦得意道,“此劍雖然融合榣山古木所制,精練時卻融匯了靈泉水。因此,五行皆備,尤爲重水。所以,贈予你,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如此貴重的東西,你捨得送給我?”許沫晨挑眉問道,不相信他會白白送人。
“當然,那是不可能的。”梵詩錦詭異地笑笑,“天上沒有餡餅兒掉,你得以此爲條件,答應替我辦件事。”
許沫晨懷疑地看向他:“什麼事情,若是違背道義,是斷然不行的。”
梵詩錦狡猾一笑:“放心,絕不會是什麼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情。不過我現在還沒想好,現在又不太方便。等我回去想好了,自然會來找你的。”說罷,留下一個詭異的笑容,也不顧許沫晨的反應,徑自離去。
“哎!你別走啊!”許沫晨慌忙叫道,卻早已沒了人影。
她癡癡望著手中的榣山劍,癟嘴皺眉,無奈地返回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