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課就上課吧,為什么每次上課都要挨著我坐著?坐就坐吧,你聽課行嗎?看老師行嗎?一直托著下巴盯著我看干什么?我臉上有錢啊?
陸過因為不是法律系的,而且又是學校的風云人物,他不想引起太多注目,所以一向都是坐在最后一排最角落的位置,生怕被人發現,現下卻給陳亦深造就了機會,挨著他坐著,把他堵在里面死活不讓他出來,旁邊電動陸過扇吹著。
陸過也是納了悶了,教室里也是有空調的,至于這么熱嗎?陸過扇不離身?這么熱還出門干什么?學狗熊冬眠不得了,他可以夏眠啊。
不過陸過從來不會在意別人,他愛看就看吧,雖然給他造成了困擾,但他還不放在眼里。
上面教授講他的,陳亦深托著下巴盯著陸過瞧自己的。
確切來說,他的視線一直落在陸過的嘴唇上,或者再具體點,在他的牙上。
看著陸過偶爾念書時輕啟嘴唇,微微露出潔白的牙齒,陳亦深就忍不住微笑。
陸過默默地拉開和他的距離,神經病。
“學弟,最近怎么不去練功房了?洗手間的門還沒人修呢。”陳亦深小聲道。
陸過托著下巴聽課,當沒他這個人。
“學弟關于‘那事’學習的怎么樣了?相信以學弟的聰明才智,應該已經學會了吧。”
不用說也知道,陳亦深說得是他們第一次在洗手間見面那次的事。
陸過拿書擋住臉。
“不過那倆人自從被我撞見之后,就一直在請假,好幾天沒來上課了,學弟你沒有學習對象,是不是止步不前了?”陳亦深說得那叫一個曖昧。
陸過直接把書扣臉上,睡覺。
陳亦深又湊了過來,曖昧地在他脖子間吐氣,“學弟,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親自指導你的~”說著,他把手探向陸過的腰間摩挲,低語道:“不知道學弟喜歡在上面還是下……”
陸過拍掉他的手,冷冷地瞪著他,低聲罵道:“你變態啊。”兩個大男人摸什么摸,惡不惡心。
陳亦深鍥而不舍地又湊了過來,“學弟,你身手這么好,不來跆拳道社可惜了,我破格為你走個后門,練跆拳道有很多優點的,可以把你的肌肉練得更有彈性,”陳亦深抹了把陸過的胸膛,趁他動手之前又忙著縮了回來,然后壞壞地說道:“還能把‘后面’練得更有彈性……”
陸過懶得搭理這個死變態,把課本扣腦袋上趴在桌子上繼續睡。
陳亦深就喜歡撩撥他,見他又要睡,剛要往前湊,只聽教授突然叫道:“陳亦深。”
陳亦深先是愣了下,然后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是在叫自己,然后一臉茫然地站起來,“干嘛?”
教室里響起一陣哄笑聲。
教授頓了頓,他本來沒想叫他來著,實在是陳亦深在后面的動靜越來越大,他實在忍無可忍了才叫了這么一聲,要是別人早就讓人滾出去了,可是總不能把太子爺也趕出去吧,他又不是不想混了。
他本來也只是想點他的名一次而已,誰想這位太子爺直接站起來了,那不提問下就不合適了。
教授硬著頭皮指著黑板問道:“這個案例應該怎么判?”
陳亦深眉毛撇成了八字,“我哪知道。”
教授:“……”
“除了槍斃就是進監獄,具體關幾年,看他們能給多少錢了唄。”陳亦深無所謂道。
教室里又響起一陣低笑聲。
“陸過!”教授直接把火轉到了后面打瞌睡的陸過身上。
陸過睡著了,沒聽見。
陳亦深下意識袒護道:“教授,陸過不是咱們系的。”
教授硬著頭皮道:“既然來上課就都是學生,不分系別,陸過!”他又叫了聲。
可陸過實在太困,還是沒醒,他白天要上課,晚上要打工,每天睡覺的時間實在少得可憐。
陳亦深只能偷偷掐了陸過一把,把陸過弄醒。
陸過迷迷糊糊地站起來,教授黑著臉,剛要再次發問,卻聽陸過掃了黑板一眼之后,主動開了口。
“根據我國法律規定,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以詐術使人將本人或第三人之物交付者,視為詐欺行為,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并予以罰款,開庭當日被告人并沒有去,則被視為通緝犯,懲罰加重,但鑒于被告滿十六歲不滿十八歲,并且并非中國籍戶口,可稍緩刑法,若最后判決在六個月有期徒刑之內,可申請易科罰金。”
陸過說完全教室都安靜了,其他學生想到的最多只有罰款數字還有判多久,陸過居然把他被通緝、年齡戶籍等問題全都想到了,甚至還為被告想到了易科罰金,要知道易科罰金在內地使用少之又少,全他們法律系本系的都不怎么在意這個問題,他一個醫學系的,倒是想到了。
他的回答幾乎無懈可擊,教授本來想發難,現在也不好說什么了。
“坐下吧,上課認真點。”
陸過坐下。
“不是吧,你怎么會知道?”陳亦深跟著坐下,驚愕地小聲問。
陸過瞥他一眼,道:“學霸的能量,超乎你的想象。”說完,他趴下繼續睡。
陳亦深本來想繼續鬧他,可是看著陸過眼下的兩團烏黑,不知怎的,竟然不鬧了,他定定地瞧了陸過一會兒,索性也趴下跟他一塊睡,聽著教授叨叨叨跟催眠曲似的,沒一會兒也睡著了。
然而這次,陸過沒睡著。
他看著陳亦深,臉趴在桌子上,嘴半張著,睡得毫無形象。
看著陳亦深的臉,陸過忍不住有些走神,其實當年他剛從哈佛畢業回來的時候,并沒有想把陳家人怎么樣,他只是想看看陳家的人都是什么樣子,所以才進了菁華科技。
也許是老天爺太給面子,剛進公司他就認識了公司的太子爺陳亦深,并且很快他們成為了好兄弟,通過陳亦深的關系,他認識他威嚴慈祥的父親、和藹親切的母親,還有,冷若冰霜的弟弟。
挺可笑的,想認識自己的父母弟弟,卻還要通過別人。
可當時,陸過是真的什么想法都沒有,也許是恨了那么多年恨習慣了,也許是畢竟分開那么多年,感情早就淡了,所以他并沒有想做什么,只是想離自己的親人近一點。
做公司的好員工,陳亦深的好兄弟,再做婚后的好丈夫,一輩子,簡簡單單就好。
如果不是陳亦深的那通騙他出去的電話……
如果不是父親殘忍的挖心……
那段回憶太錐心,讓陸過忍不住想逃避,他閉上眼睛不讓自己再亂想,困意卻慢慢襲來。
他甩甩腦袋,忙著用手支住額頭,可是眼皮還是忍不住向下耷。
嘭地一下,他手一軟腦袋直接掉了下去,正好撞到了陳亦深的臉上,陸過一個激靈,忙著直起身子。
幸虧力道不大,陳亦深沒醒。
陸過錯愕地看著他,手捂著自己的嘴。
剛剛……親到哪了?
臉還是嘴?
擦,怎么這么不小心,居然親個大老爺們!陸過嫌惡地捂住臉,忍不住想干嘔。
倆男的……不行不行,嘔……
“學弟,你怎么了?”陳亦深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就見到陸過正扶著桌子,一臉痛苦,似是隨時會吐出來的樣子。
看到陳亦深的嘴巴一張一合地,陸過忙著把腦袋轉過去面對墻,不行太惡心了!惡心得他智齒又疼了!
熬了很久,終于熬到下課,陸過是一分鐘都不想跟陳亦深多呆,收拾書包就要走,可偏偏陳亦深擋著路不讓他出去,陸過索性打算跳桌子出去。
“陸過同學。”是一個嬌滴滴的女生聲音。
陸過打算跳桌子的動作一頓,回頭看,是個齊劉海的可愛女生,有點嬰兒肥,但是很漂亮。
女生羞紅了臉,有些不敢看陸過,手里舉著一個精致的盒子,上面還扎著蝴蝶結。
“這、這是我親手做的巧克力,希、希望你會喜歡。”女生說完,忙著把頭低下,不敢迎上陸過的眼。
陳亦深挑眉看著陸過,小學弟挺有行情啊。
其實一般情況下陸過是不會收的,因為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加上他最近智齒發炎,更加吃不了巧克力,所以那些女生想送他禮物,一般都是偷偷地塞他書包里,倒是鮮少有這么大膽的。
陸過側頭看了眼正看熱鬧的陳亦深,陳亦深完全不擔心陸過會收下,因為他之前就聽說過,每天給陸過塞情書送禮物的成群結隊,陸過一個都沒收過,全都給他那個哥們楊天宇了。
“謝謝你,我很喜歡,你有心了。”陸過揚著溫柔的微笑,接過女生手中的盒子。
陳亦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