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問題是齊扣扣哪會這些, 大學還學的是法律，專業不對口，再說就算專業對口也沒用, 他上學就沒好好聽過課。菁華交在他手里時已經是個爛攤子了, 他費盡心力總算改善了一點菁華的現狀, 所以這次和HG的合作案很重要, 絕對不能失去。
從HG出來的時候, 齊扣扣的電話恰好響起。
“喂，爸。”
“小深，HG那邊怎么說？”陳霆的聲音蒼老許多, 有氣無力。
齊扣扣頓了頓，道：“HG說只要我們愿意再讓價百分之七, 他們可以考慮繼續跟我們合作, 但我拒絕了, HG這個項目的確不錯，但是耗時太久耗資太大, 我們付出的努力和回報不能成正比，我覺得反不如沒有合作的必要。公司還有幾個項目，把那幾個做好，遠比和HG合作更有遠景。”
陳霆松了口氣，“聽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 你辦事我放心, 小深啊, 抽空回家看看, 別老住郊區, 你媽想你了。”
齊扣扣扯了扯嘴角，柔聲道：“好, 今晚我就回家吃飯，但是晚上還有個視頻會議，就不在家住了。”
“哎。”電話那頭，是陳霆長長的嘆息。
掛斷電話，齊扣扣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他撒謊了，因為他壓根沒見到HG的人，他在會客室等了一下午，對方卻一直推辭壓根沒露面。
齊扣扣想，如果HG這邊注定沒辦法，他可以嘗試從寰宇下手，如果可以說服寰宇共同負責這個項目，總比一無所有強。
小不點，你放心，無論付出多大的努力，我都會守護好你的一切。
第二天一早，齊扣扣就親自去了寰宇拜訪，到底是頂端的企業，從踏進大樓開始，寰宇的氛圍和專業就非一般公司可以媲美的。
早在來的時候齊扣扣就做好了被為難的準備，果不其然，他在接待室坐了兩個小時，那位總經理還未露面，問秘書也一直說總經理在開會。
“那請問你們總經理什么時候才能開完會？什么時候才能見我？”齊扣扣問。
秘書小姐淡然一笑，機械又疏離地回道：“我們總經理什么時候開完會，與什么時候見您，并沒有直接聯系。”
齊扣扣擰眉，頓時明白一直在這里等著是不會見到那位總經理的，便想著去會議室門口等或許有一線希望，便大步出了門。
“陳總，陳總等等……”秘書忙著去攔，齊扣扣也已經消失在了轉角。
幸虧剛來進來的時候在室內布置圖上見過會議室的位置，齊扣扣很快便找到了，然而他剛一走近，便聽到會議室里傳來一聲慍怒的聲音。
“Case不過關，就敢拿這樣的企劃來見我？！”
這個聲音很冰，語氣很冷，甚至語調也沒有很高，只是陰測測地這么說了一句，聽起來好像不帶一絲喜怒，但卻讓人聽得后背一涼。
齊扣扣微頓，自從他失去法力之后，聽力就大不如前，以前別說隔了一道門，隔千米之外聽得也無甚影響。可是現在他的聽力就跟常人無異，怎的這次卻能清晰聽到會議室內的聲音？
難道寰宇會議室的門不隔音？
還有，這個聲音明明沒聽過，卻怎么覺得，隱隱有些熟悉？
“再拿不出像樣的企劃，你們全都給我收拾東西滾蛋！”那聲音又是一聲厲喝，隨即會議室大門被豁然拉開。
猝不及防打了個照面，齊扣扣又是一怔，隨即瞬間紅了眼眶。
那人一身西裝革履，看起來高貴而冷漠，擰眉看著齊扣扣，“你是誰？”
秘書已經追了過來，忙著鞠躬道歉，“對不起總經理，這位是菁華的陳總，是他非要闖進來的，我都說了您在開會，可他還是……”
袁含塵抬手，打斷了秘書的話。
齊扣扣只是看著他，雙目通紅，泫然欲泣，好像一下子失去了自己的聲音。
是他，真的是他，他回來了。
他的小不點回來了，是他的小不點！
他以為再也不會見到這張臉，他以為再見他只能在夢中。
他回來了……
“小不點，你沒死？”齊扣扣大步沖過去拉住他的手，“是你，真的是你，你沒死！”齊扣扣緊緊看著他，生怕眼前的是幻覺，下一瞬就會消失。
袁含塵嫌惡地把手抽了回來，冷冷地睨著齊扣扣，“你就是菁華的陳總，陳亦深？”他的眼神帶著懷疑。
齊扣扣卻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人，或者說是他的手，右手。
剛才齊扣扣拉的是他的右手，可是他輕巧地抽了回去，活動自如，完全沒有半點被廢的跡象。
“既然是陳總，那還請自重，我的年紀未必比陳總小，一聲小不點恐怕不合適，你好，我姓袁，袁含塵。”
齊扣扣只是看著他，似乎除了看著他什么都不會。
會議室的氣氛說不出的詭異。
齊扣扣僵在那里，像一尊石像，冰冷地沒有半點溫度。
聲音不對，右手也不對，甚至表情也不對，他的小不點總是面無表情，或者敷衍的官方微笑，不像這人，睥睨的眼神，嘲諷的冷笑。
除了長相，完全不對。
“小不……”
“陳總應該是認錯人了吧，把我認成了誰？陸過先生？”袁含塵道。
齊扣扣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袁含塵睥睨一笑，“我身為寰宇的總經理，來回國之前，自然對B市的各大企業都進行過一番了解，對于陳總的過去，也略知一二。”
齊扣扣說不出話。
“陳總今天是來談合作的吧，我猜，陳總是想讓菁華和我寰宇公共接下HG那個項目，是嗎？”袁含塵道。
齊扣扣還是沒有出聲。
袁含塵又道：“可是很抱歉，我拒絕，畢竟以寰宇的能力，不需要跟任何人合作。來人，送陳總離開。”
說完，袁含塵大步離開。
齊扣扣看著他的背影，癡癡地看著，一動不動。
袁含塵自然是假名字，他，自然是陸過。
走進電梯，陸過看著自己的右手，新身體還不錯，起碼終于有右手了，雖然還不太靈活。
至于齊扣扣么，咱們好戲才剛剛開始。
天氣越來越熱了，齊扣扣總是喜歡做一大堆好吃的端去臥室，把空調開到最低，抱著床上的木乃伊一邊吃一邊跟他說話。
“小不點，你放心，無論別人跟你多像，都與我無關，我不需要替身，我只要你，”齊扣扣抱他的動作柔柔的，“別人跟你再像都不關我的事，我愛的又不是你的臉，我只要你。”
“都十年了，你應該已經投胎了吧？當年我本來想給你設個囚鬼陣來著，想把你的魂魄重新聚集回來，但是我沒了法力設不了陣法，又跟呂哲恩斷義絕不能請他幫忙，好在我還是長生不老的，可以等你，只是投胎到哪去了？中國那么多個省，在哪啊？”
“你個小沒良心的，肯定喝了孟婆湯，把我忘得干干凈凈了！”
“不過你別怕，無論你在哪，我都會找到你，我會幫你把陳家守護好，等陳家的危機解決了，小洵的身體也好點可以繼承公司了，我就去找你，天涯海角，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我絕不會讓菁華破產的。”
南區有間愛情酒吧要轉讓，那間酒吧面積不算太大，但是地理位置極好，而且距離菁華在南區的新項目很近，齊扣扣打算把這間酒吧也買下來，一起劃入項目地區，加上這絕佳的地理位置，絕對會財源滾滾。
站在愛情酒吧門口，看著客源滾滾不斷人山人海，齊扣扣有些不明白，生意這么好怎么還轉讓？
“皮特，你知道這里轉讓的原因嗎？”齊扣扣問助理。
“據說是老板全家要移民。”皮特回道。
原來是這樣，齊扣扣點點頭，隨即領著助理朝酒吧里走，門口有個工作人員在發面具，每個客人都要領個面具才能進去。
這十年來齊扣扣沒再來過這種地方，有些跟不上潮流，現在逛酒吧都不能用真臉嗎？不過正好，以齊扣扣的長相，進去了即使成不了焦點，搭訕的也絕不在少數，他沒心思應付那些人，只想趕快跟酒吧的老板良姐見面，談酒吧轉讓的事情。
齊扣扣跟良姐約的時間是晚上九點，他看了眼手表，已經九點十分了，剛才良姐的助理來過電話，說是良姐有點事耽誤一會兒晚點到，讓他可以先在酒吧里玩會兒，先四處看下環境。
這間酒吧火有火的道理，不止地理位置好，裝修也不錯，不像其他酒吧似的看起來色情低俗人滿為患，而且他剛才觀察過，調酒師的技術也不錯，只是……
怎么好像這酒吧里沒女人？
他又四下看了看，真的沒女人，難道現在女生都這么乖巧嗎？不逛酒吧的？祖國終于進步了？
“皮特你等我下，我去下洗手間。”
“是。”
齊扣扣剛一進洗手間，突然被人抓住胳膊，然后一把拉進了其中一個隔間里，隨即被人按到了墻上。
……壁咚？
齊扣扣皺眉看向對方，洗手間的燈似乎有些壞，燈光忽明忽暗，對方又也戴著面具，齊扣扣還真看不出對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