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算了吧，還是讓陸過同學給少爺送進去比較好。”劉沺道。
“可以嗎？”王子曦不理劉沺，看著陸過微笑道。
“當然不可以，”劉沺搶著答道：“送水可是個技術活……”
“其實也沒什么技術，”陸過突然道：“和把大象放進冰箱是一樣的，打開門，把水送進去，然后關上門。”
劉沺：“……”
王子曦：“……”
“讓你去也成，有好處嗎？”陸過道。
“唔，給錢行嗎？”
“成交！1125！”
……這腫么還有零有整呢？
五十的話費五十的公交卡，還有欠圖書館二十五塊錢材料費，再留一千做生活費，妥妥的！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打開，陳亦深陰沉著一張臉，幽怨地飄出來，像極了幽靈。
所有人都覺得背后一陣陰風飄過。
見到王子曦也在，陳亦深皺起眉，“你怎么來了？”
其實陳亦深從未同意過王子曦加入跆拳道社，只是他愛往這跑，跆拳道服也是他自己買的。
“額，我下了課，想過來看看你……”
“我們還要訓練，你在這不方便，看完你就走吧。”陳亦深打斷他道。
“……”
陳亦深瞪著陸過，“為了1125，你就把我賣了？”
陸過淡定地看著他，“貌似，他是你……好朋友吧，我在好心促進你們的友誼啊。”
陳亦深一聽臉瞬間黑了，咬牙切齒道：“真是謝謝你了！”想到陸過最后選了泳裝美女的雜志，陳亦深就想咬陸過兩口。
“不客氣。”陸過微微一笑。
陳亦深的視線落到他手中的礦泉水上，“我要的是冰水，這個不冰！”
“不喝更好，正好我渴了。”陸過確實有點渴，擰開蓋子自己喝了一口。
練功房早在陳亦深出門的那一刻就安靜了，看到陸過把陳校草的水喝了更是倒吸一口涼氣，果然不愧是滿分天才，吊！
“誰說我不喝的！”陳亦深恨恨地一把奪了回來，然后毫不諱忌地大口倒進嘴里。
距離牙齒的十年保質期越來越近，他能量越來越不足，身體一直在缺水狀態中。
練功房又是一口吸氣的聲音，真是太震撼了，陳亦深愛干凈是全校都知道的事，別說同喝一瓶水了，同一個杯都不行，可現在居然喝了陸過喝過的水！
是不是他們打開世界的方式不對？
“難喝死了，一點都不冰！”陳亦深一臉嫌棄，卻還是一口接一口地喝著，就這樣站在辦公室大門口，把陸過喝過的剩水整瓶喝完。
……
把杯子塞回陸過手機，陳亦深看著王子曦，眉頭皺得更緊，似乎他每次見到他都只有皺眉這一個動作。
“你怎么還不走？”
王子曦：……
陳亦深的心情仿佛喝了一瓶常溫礦泉水之后就變好了，清了清喉嚨，道：“咳咳，因為快要比賽了，社里工作比較忙，我需要一個社員協助我，跟我一起在辦公室整理比賽資料。”
若是平常，大家肯定踴躍報名，可是最近陳校草這么古怪……還是算了。
劉沺默默舉手，自己是少爺的小跟班，本就是應當應分的。
陳亦深當沒看到，“沒人愿意嗎？”
劉沺默默把手舉高點。
陳亦深還是那句，“沒人愿意嗎？”
劉沺干脆雙手都舉起來了。
“既然沒人愿意，那就我指定吧，陸過。”陳亦深道。
劉沺and陸過：……
這么公然地選擇性眼瞎合適嗎？
“以后你每天下課來練功房，不用跟大家一起訓練，直接來辦公室找我，資料整理完后我會親自幫你訓練，”怕他拒絕，緊接著陳亦深又道：“如果不來，我會和學校申請你的獎學金延緩發放。”
陸過：……
“現在，跟我進來整理比賽報名表。”陳亦深說著，已經得意地先進了辦公室。
陸過在眾人悲愴的眼神中進了辦公室。
陳亦深拿出一疊報名表交給他，道：“你做一個統計，看看有沒有錯誤的地方。”
陸過道：“我可以出去統計整理的。”
陳亦深坐在辦公桌前托腮看著他，莞爾道：“就在這。”
陸過跟他對視半晌，最終放棄，打算速戰速決，快些統計完快些離開。
“有筆嗎？”陸過問，整個辦公室他居然沒看到一支筆。
陳亦深道：“你看我像寫字的人嗎？”
陸過嘴角抽了抽，幸虧他有隨身帶筆的習慣，于是拿起書包打開來。
陳亦深繼續托著腮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陸過暗自挑了下眉，好似計謀得逞一般，一副包里東西太多找不到筆的樣子，然后十分自然地把包里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放在桌上。
“這什么東西？！”
不知看到了什么，陳亦深彷佛受驚般突然跳了起來，一下子跳到了窗邊，正好窗戶沒關，陸過懷疑他可能隨時會直接從窗戶跳下去，好歹六樓呢。
幸虧門關著呢，沒人看到他們的社長大人這一副老鼠見了貓的樣子。
陸過拿起那東西，是個玩偶，他道：“剛才一個女生送我的，說是她親手做的，小海豹，多可愛啊！”
“趕緊扔了趕緊扔了！快點！”陳亦深扒著窗戶叫道。
“為什么？”陸過無辜地這樣問。
陳亦深扒著窗戶不肯說話。
陸過眼睛轉了下，拿著小海豹緩緩朝他走去，狀似恍然道：“哦我知道了，海豹好像是你的天敵吧？”
陳亦深不理他，整個身子都鉆出了窗戶外，腦袋都埋進了胳膊底下，還真有那么幾許企鵝的模樣。
陸過忍不住笑了出來，“你連上次那個鳥妖都不怕，居然怕一個玩偶？”
“不一樣！”陳企鵝抿著嘴委屈地從胳膊底下露出一雙眼睛來，“我、我小時候……被海豹咬過……”
……哈哈哈……
“你還笑！”陳亦深恨恨地瞪著他，“你趕緊扔了啊！”
“我就不，來來來你看看，這小海豹多可愛啊，可比企鵝多了～～～”陸過故意拿著布偶往他這邊湊。
“啊！”
陳亦深嚇了一跳，腳下一滑，整個人直接從窗戶閃了出去，陸過一慌，忙著沖上去抓住他，大手攬住他的腰，陳亦深受力彈回來，嘴唇不小心貼在了陸過的鼻子上。
陸過可以感覺到他灼人的溫度，還有唇瓣的柔軟。
陳亦深一低頭，就可以看到陸過長長的睫毛。
一時間，兩人都忘了動。
呼吸有些發燙。
良久，陳亦深剛要再湊近，陸過卻猛地松開他大步后退拉開距離。
陳亦深站在窗前深深地看著他。
“我還要去做家教，明天再來統計把。”陸過說著，拿起書包大步出了門。
心跳澎湃，震耳欲聾。
……
今年冬天來得晚，十一月底才立冬，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臭氧層被玉帝給踹漏了，明明立冬了卻并不是很冷。
陳亦深悶在房間里，空調依舊開著最低溫度，手心上，是他掉落的牙齒。
已經開始掉牙了，雖然只掉了一顆，但這只是個開始，在未來的一個月里，他的牙會陸續脫落直至掉光，徹底變回原形。
不到十秒，他手心的那顆牙直接化為灰燼，然后消失。
陳亦深看了看墻壁，墻壁的那頭，住的就是小不點。
從那天那個意外之吻之后，小不點就一直躲著他，明明就在一個屋檐下，陳亦深卻幾乎見不到他。
如果小不點當真不愿意給他牙的話，只能先拿別人的牙湊合了。
陳亦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企鵝掌，腳已經現原形了，黃色的腳掌上面三根腳趾，肉掌下面還藏了一個，無論他怎么努力，都沒辦法變回人的腳掌。
他郁悶地套上襪子穿上拖鞋，打算去洗手間洗個涼水澡，然后回屋繼續吹空調。
他打開門，看到陸過也在房門口，倚著門框淡淡地看著最里面的那間儲藏室。
“小不點，你在看什么？”陳亦深朝他走來。
人形的時候陳亦深走路是十分瀟灑好看的，可是現在他的腳已經恢復了原形，借鞋襪隱藏而已，導致他現在走路有些外八，那是企鵝的走路姿勢，他不可避免。
陸過難得沒有再躲他，瞥他一眼道：“雖然我知道你是企鵝，但你好歹對得起你這張人皮行么？注意一下走姿行不行？”
陳亦深一臉委屈哀怨，心想要不是舍不得對你用強，自己何至于淪落到掉牙的地步。
陸過沒理他，繼續看向儲藏室的方向，道：“我剛剛看到阿姨從儲藏室出來，眼睛有些紅，我問她怎么了，她忙著把門關上了，好像生怕我看到里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