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冬子的曖昧關系,多少讓柳三棉產生一些不良影響。
市紀委葉書記并不想拿柳三棉開刀,他甚至有些想討好柳三棉的味道,這些,都被柳三棉捉摸透了。
柳三棉深吸一口煙,耳邊回響起李冬子發潮的呼吸聲,
??他摸著了她時候,她聽見他的呼吸緊促進來,在她的輕薄的裙下,她是*裸的。“呵!摸觸您是多么美妙的事!”他一邊說,一邊愛撫著她的臀部和腰部的細嫩、溫暖而隱秘的皮膚。他俯著頭,用他的臉頰,頻頻地摩擦著她的小腹和她的大腿。他的迷醉的狀態,使她再次覺得有點驚訝起來。他在摸觸著她生動而*的肉地所感得的美,這種美的沉醉的欣歡,是別人不了解的。
許傳生舉薦的市長候選人是城郊區區委書記,也是全市政績顯赫,響當當的人物。
城郊區委書記叫趙后禮,比柳三棉小兩歲。他們是中學校友。那年校慶,柳三棉已是國土局局長,趙后禮只是城郊區的區委委員。他見了柳三棉,很有幾分討好地說,兄長啊兄長,小弟吃飯吃粥,都憑兄長一句話了,以后,還望兄長多多提攜。柳三棉客客氣氣地說:“我們互相支持,互相幫助吧!那時,他和趙后禮交往不多,也沒想要多交往。既不喜歡他,也不討厭他。雖然,常聽人罵趙后禮口水飛飛,除了會說幾句好話,拍拍馬屁,沒多少能耐,絕辦不成大事。
然而,柳三棉認為,會說好話并不是什么壞事,有時候,人就喜歡聽聽好話,聽好話能讓人舒心。他想,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特點。在官場上混,只要特點突出,才能脫穎而出。能說好話,也不能說不是一大特點。或許,趙后禮因此得到許傳生賞識,官運亨通,城郊區委委員、書記。一個臺階一個臺階上來,卻也辦了不少大事,三幾年,就把很一般的城郊區搞上去了,經濟增幅多年穩居全市第一,許傳生大會小會表揚,就像市長龍彪大會小會表揚柳三棉一樣。他們成了許傳生、市長龍彪夸贊的兩顆耀眼明星。
趙后禮依然很敬重柳三棉,他夸柳三棉成熟穩重,辦事政策性強。他說,柳三棉辦的那些事都是大事難事,牽扯到方方面面的利益,但一件件運籌帷幄,有條不紊,讓人嘆服。他說,我算什么?搞商引資不就賃一張臭嘴,給點優惠,還有地緣優勢。如果,把我放到那些邊遠地區,我還能辦成什么事?鬼都招不來。由此可見,趙后禮除了能說會道,頭腦還很冷靜。那年,他們在省委黨校學習,住同一宿舍,便無話不說。他說,他很感激許傳生,他賞識他,給了他發揮的平臺,而且,不斷地給予他支持和幫助,他才有可能有今天這成績。其實,許多人比他更有才,但得不到賞識,沒有發揮的平臺,那才被埋沒了,漸漸就變得沒才了,普通了,平庸了。
柳三棉也有這種同感。他說,在官場就是這樣,一個人要想有所作為,離不開領導的賞識、領導的支持和幫助。
他們談得很交心。他們有許多相同的認識和體會。
柳三棉覺得,趙后禮是個清醒的人,嘴還是那張嘴,但在成績面前始終能擺正自己的位置,不自滿,不驕傲,更沒有半點輕飄飄的目中無人。這種人修養足,內功厚,能辦大事,能成大氣候。后來回到各自崗位,他們還像以前那樣很少交往,但隔那么一段時間,總通通電話,約去某家茶館喝茶。柳三棉取得了成績,趙后禮祝賀他,趙后禮引進了一家企業,柳三棉也恭喜他。有時候,趙后禮辦事欠考慮,太冒進。柳三棉也罵他,趙后禮聽他罵,從不駁嘴。后來,他笑嘻嘻說,他這人濺,喜歡別人罵。不是朋友是絕對不會罵的,聽別人罵常常是一種受教育。那年,柳三棉的妻子回了老家四川,趙后禮約柳三棉去茶館。想不想喝酒?當時,趙后禮問。
柳三棉搖搖頭。倆人便默默地喝茶,喝到后來,趙后禮提出要照顧黑子。他說:“我老婆沒什么本事,看管照顧孩子還可以。”柳三棉說:“不行。”他問:“為什么不行?怕我帶壞黑子?”柳三棉說:“我說不行就不行!”趙后禮嚷了起來:“你是不是太蠻橫太不講道理了?你能照顧黑子嗎?你有時間照顧黑子嗎?”柳三棉大聲說:“你是真糊涂,還是裝糊涂?非要我說明白嗎?你照顧黑子,和我攪在一起,別人會怎么看你?”他頓了頓,他明白了柳三棉的意思,他說的別人是許傳生,他不讓他照顧黑子是為他好,擔心許傳生對他有看法。柳三棉是市長龍彪的人。許傳生與市長龍彪之間有某種分歧,合作得并不愉快。他放低聲音說:“怎么就總是你罵我?怎么每一次都是你有道理?你怎么就不也犯一次錯讓我罵罵你?”說完,趙后禮笑了,柳三棉也笑了。
柳三棉接手處理劉道杰征地的事情以后,趙后禮曾給過他電話。
電話里,趙后禮有些神秘地說:“這個姓林的背景很復雜,好像和美國有些關系,來虎山溝,又和柳莽吃到一塊了,你要找準他的軟脅。這家伙,軟的硬的都不怕。為什么?就是都沒有找到他的軟脅,給他致命一擊。”
劉道杰征用的那塊地就在城郊區,是趙后禮的管轄地,因此,他是這事的第一處理人,也是敗下陣的第一人。前兩天,他又給柳三棉電話。他說:“你真夠狠的,竟敢打官司。老實說,我也想過打官司這招,但我不敢用。”柳三棉當然也不能把實情告訴他,笑著說:“我們所處的位置不同,這官司一打,我拍拍屁股就走,誰也奈何不了我什么。你卻不一樣。你給了人家那么多承諾,投資者都掙大眼看著你,只要你侵害了某一個投資者利益,你就失信,他們就會撲上來撕爛你那張臭嘴。”趙后禮說:“我真服你了,你到底技高一籌。看來,這個市長候選人非你莫屬。”柳三棉說:“你別挑好話跟我說。我完全清楚,你也是這候選人的有力競爭者,如果,你當了這個候選人,也在情在理。”
趙后禮笑著說:“我算什么?我那敢有這想法?你當局長的時候,我是什么?我什么也不是,我哪有資格和你競爭。”柳三棉神情木了木,他覺得趙后禮不應該說這話。他不是那種輕易放棄的人。隔了一天,趙后禮又打電話給柳三棉,約他聚一聚。柳三棉說,不行,這幾天很忙。趙后禮問,忙什么呢?柳三棉說,忙家事。林楓回來了,我要陪她四處走走。趙后禮在電話那邊笑,問,林楓漂不漂亮?是不是要增進感情?不要太貪心。柳三棉說,你這張臭嘴,有時候,說的話聽了舒服,有時候,說的話比狗屎還臭。
趙后禮收住笑,鄭重其事地說:“我也不想瞞你。我是受人之托。有人叫我約你,說有些事想向你解釋解釋。”柳三棉心兒動了動,問:“是誰?”趙后禮說:“我想,你也應該猜到了,王秘書。”柳三棉想了想,答應了。雖然,他不想見這個人,但他終究是許傳生身邊的人。他還不想把彼此的關系搞得太僵。他想,既然王秘書有求和解的意思,主動向他解釋,他就應該接受王秘書的解釋,也可以通過這個機會,讓王秘書理解他的作法。即使這種和解可能是表面的,但總比不和解好。柳三棉到那茶館時,趙后禮和王秘書已經到了。
王秘書一見柳三棉,就尷尬地笑,站起來欲和他握手。柳三棉手還沒伸過去,趙后禮就毫不客氣地對王秘書說,這么多規舉干什么?柳秘書長是自己兄弟,規舉太多就生疏了。王秘書臉漲得通紅,忙把手收回來,連連點頭說,是的,是的。
趙后禮換了一副笑臉對柳三棉說:“坐吧。”柳三棉坐下來。他想,原來,趙后禮和王秘書的關系并不一般。但細想想,覺得也正常,趙后禮是許傳生的人,王秘書呢,也算是許傳生的人,倆人走得近情誼深一點不奇怪。趙后禮一邊給柳三棉斟茶,一邊對王秘書說:“有什么話,你就開門見山說,別吞吞吐吐。”
但是,王秘書還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頭點得雞琢米般。他說,林老板救過我的命。小時候,我在河邊玩水,差點淹了,是林老板把我救了上來。所以,沒有林老板,就沒有我。我欠他一條命。他說,那天,林老板來找許傳生,想要許傳生幫幫忙。許傳生當然不會幫這個忙,他就問我有沒有辦法,能不能幫他這個忙。本來,我是不想摻和這事的,但見他唉聲嘆氣的樣子,就想,他曾救過我的命,對我有恩,我不能坐視不理,所以,一糊涂,就答應他想想辦法了。他說,不當之處,還請柳秘書長多多原諒。他要行賄你,我確實一點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絕不會約你見他。趙后禮問:“你呢?你有沒得到他的好處?”王秘書說:“沒有,絕對沒有。”趙后禮說:“你覺得,我們會相信嗎?柳秘書長會相信嗎?我會相信嗎?如果,你沒得到一點好處,會這么盡心盡力幫他嗎?”王秘書哭喪著臉說:“那我可就比竇娥還冤了。如果真說我得了他什么好處,那就是小時候,他救了我。我覺得做人要知恩圖報,真的就是這樣了!”趙后禮說:“你既然是清白的,又擔心什么呢?沒必要向柳秘書長做什么解釋!”
王秘書說:“我就是擔心,擔心柳秘書長有這種想法,誤認為我得了林老板的好處,和林老板串通一氣。柳秘書長是一個原則性很強的人,真要調查這事……當然,我不怕調查,有時候,調查反而是好事,事情會越調查越清楚,但更多的時候,結果不是這樣的,越調查不出問題,看熱鬧議論的人就越多,人家不是說你沒問題,人家說這調查還不夠深入,不夠徹底。這樣,影響就更大了。所以,我希望,柳秘書長大人有大量,不要把這事張揚出去。”
趙后禮點點頭,看著柳三棉說:“事情的確是這樣。有時候,只要有調查,就有影響,有時候,這種影響甚至會毀掉一個人的政治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