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未泯
見譚國兵壓低聲音說話,薛華鼎知道他們警察有警察的規(guī)矩,譚國兵現(xiàn)在說這么多估計是礙于認(rèn)識自己,為照顧自己的面子不好意思不說。薛華鼎不想使譚國兵在手下面前為難,就笑著轉(zhuǎn)移話題道:“譚所長,我還欠你一頓酒那。那次說好請你喝酒,可我一直沒空,真是不好意思。等你們忙完這個案子,我一定請你和張局長一起喝一杯。對了,還有你。”薛華鼎笑著對那個年輕警察道,拿張副局長做幌子順便送一個口頭人情給他。
果然,那個小警察一下眉開眼笑的。
譚國兵也是滿臉笑容,說道:“我知道你忙。等你有空了,我請你。”
薛華鼎笑道道:“到時候再說,誰請誰都一樣。”之后,他又說道,“那你們先忙,我順便看看就走。”
“薛局長,再見!”譚國兵和那個年輕警察幾乎同時說到。
看著他們往前走,想起一個活生生的人被砍死,薛華鼎背上莫名其妙地滲出了一點冷汗。又看著有點寂靜的街道,雖然時間已接近中午,但他還真有點不敢再往小巷里走了。
跟在譚國兵他們身后走了一段距離,看到一條通往主街道的路之后,他就朝主街道走去,準(zhǔn)備打道回府。
不想轉(zhuǎn)上主街道右手邊就是一個鮮花店。看見薛華鼎過來,那個老板娘就熱情地招呼道:“小伙子,買花吧。”
薛華鼎抬頭看了看靠近人行道的花店,眼光自然而然地落在怒放的花叢里。不想那個老板娘認(rèn)出他來了,大聲說道:“小伙子,快來,快來,我正到處找你呢。”
“找我?”薛華鼎有點驚訝也有點好笑地問道,“你認(rèn)識我嗎?我可不認(rèn)識你啊。”
“那次你女朋友生日,你不是在我們這里買的花嗎?”說著,那女老板還從店里出來了,又提醒道,“還有你那個什么同學(xué)在我們這里賣停電寶。記得不?”
薛華鼎也馬上想起了這個路邊花店,但他不知道女老板找自己什么事,以為她買的停電寶有質(zhì)量問題要找他,所以沒有開口說記得這回事,他還要等等看。當(dāng)時他看那停電寶的做工實在不怎么。
女老板繼續(xù)說道:“你能幫我找到你那同學(xué)不?我的停電寶出了一點問題,想請他修一下。”
薛華鼎一聽她的口氣不是很氣憤的樣子,甚至臉上還有笑意,心就放下了一半,搭話道:“我一時到哪里去找他?你的停電寶出了什么問題?”他還沒說自己也正在找那個陳春科呢。
女老板嘆了一口氣道:“我打了三個電話給他們廠了,不是沒人接就是說他們廠里不管這個事,要我找你的那個同學(xué)。這廠子也真是,他們的東西實在不錯,怎么服務(wù)態(tài)度就那么差呢?”
薛華鼎一心里聽更加有底了,就問道:“出了什么問題?如果問題不大,我可以幫你看看。”
女老板大樂,笑道:“對啊,你們是同學(xué),他能修你肯定也能修。不是什么大問題,那天我們事情多,賣花的時候把它推到地板上了,把那個什么轉(zhuǎn)轉(zhuǎn)的開關(guān)砸壞了,現(xiàn)在要尖嘴鉗才能開機,很麻煩。你幫我看看,看能不能修好它?”
薛華鼎說道:“我先看看。”說著,他跟著老板娘進(jìn)了店。
店老板才從外面運花回來,聽了他們后面的談話,知道薛華鼎是幫他修停電寶,一邊從三輪車上卸花一邊說道:“小伙子,那天你是跟你同學(xué)在我們這里演戲吧,你在旁邊一個勁的說好,把我都繞進(jìn)去了。花了這么多錢買了這么一個破東西。”
薛華鼎一愣:他們二口子說的話怎么不一樣呢?
這時老板繼續(xù)說道:“他說什么可以帶電視機。帶是可以帶,但帶不了十分鐘就沒電了。”
顯然是功率不足。薛華鼎心想:“老同學(xué),你讓它帶幾個小時的燈照明就不錯了,還吹這么大的牛皮,電視機需要的功率太大,你那里面能裝多大的電池?”
老板娘則問薛華鼎道:“你同學(xué)哪里去了,這里還有幾個老板要買這種停電寶呢。看我們停電了還能亮燈,幾個夜宵攤的老板都想買。你真的找不到你同學(xué)?”
“他背著東西到處跑,我還真找不到他。”薛華鼎看著老板娘從角落地抱著那個停電寶出來放在桌子上,就走過去看了看。聽了老板娘的話,薛華鼎心里更堅定了要生產(chǎn)停電寶的決心。
“就是這個開關(guān)。你看,我旋都旋不動了。”老板娘指著面板說道,然后用手指捏著一個短小的金屬棒擰著。
原來那是一個旋鈕開關(guān),往右邊扭是放電帶動電燈和電視機工作,而將這個旋鈕打到左邊的時候則是充電。因為旋把是硬塑料做的,整個停電寶砸在地上,自然就破了。只剩下里面的金屬立柱,而且這立柱被砸進(jìn)里面只剩下一點點在外面,用手肯定扭不動了。
薛華鼎問道:“就這個問題?”
“是啊。”女老板道,“很麻煩。”
“你讓修電器的看一下就是。這很簡單,換一個旋鈕就是。”薛華鼎道。
“可我擔(dān)心他們把它搞壞了。這又不是電視機,誰知道他們懂不懂。麻煩雖然麻煩,但還是可以用,要修壞就更麻煩了。”老板娘似乎覺得自己很有理,說得理直氣壯地。
薛華鼎輕輕拍了拍機殼,說道:“嗨。沒事的,主要是我手頭沒這些東西,要不,幾分鐘就可以修好……”
薛華鼎還待說話,店外卸完花的老板卻大聲說道:“小伙子,反正你現(xiàn)在沒事,這東西又是你同學(xué)的,你就幫我們一個忙。你需要什么我去借,或者我們一起去買。中午我請你喝啤酒,你喝多少我給你多少。”
聽了老板風(fēng)風(fēng)火火、冒稱大方的話,薛華鼎剛才有點郁悶的心情一時好了許多。笑著說道:“那你們?nèi)ソ枋制稹㈦娎予F。我去幫你們買這個旋鈕開關(guān)。”
說著他出門就要招的士。
老板連忙說道:“電器市場就在前面不遠(yuǎn)的地方,你坐什么的士?我騎三輪車帶你去。”
薛華鼎說道:“坐的士當(dāng)然舒服些,你這破三輪我可不想坐,太臟了。”
“除非的士費你自己掏。”老板一邊將三輪車上的殘花敗葉掃掉,一邊說道,“路又不遠(yuǎn),坐什么的士。我給你一把椅子,這總行了吧?”
薛華鼎笑了,心里想:“靠,原來是不想出的士費,我可沒有要你出啊。”不過想起好久沒騎過三輪車了,就轉(zhuǎn)身朝三輪車走來,對還在清理衛(wèi)生的老板道,“我來騎,你坐。”
店老板知道薛華鼎是想嘗嘗騎三輪車的味道,也就沒推辭,甚至車上的殘花敗葉也不理了,一屁股坐在上面,笑著說道:“小伙子,走吧!”
薛華鼎心情大好,一步跨了上去,騎著它就走。老板娘有點驚訝地看著他們二人,笑了笑,沒有說話。
薛華鼎對三輪車是很有感情的,從小就騎過。初中、高中假日的時候還騎著三輪車幫父親送過菜,騎車的技術(shù)自然不是一般的高。
“呵呵,小伙子,你騎車的技術(shù)不錯啊。以前騎過吧?”店老板笑問,然后又大聲對他老婆喊道,“你去找王立借一把電烙鐵來,就是上次焊收音機的那種東西,一插電就發(fā)熱。”
老板娘笑道:“知道了。電烙鐵誰不知道,還用你這個小學(xué)生提醒?”
老板的聲音一下低了下去,他低聲對薛華鼎道:“一個女的讀了高中有屁用,還不是一樣當(dāng)我小學(xué)生的老婆?搞起那事來也沒有什么不同。”說著他笑問薛華鼎道,“小伙子,跟那個女朋友怎么樣了?弄上手沒有?”
薛華鼎正踩的起勁,正好上了自行車道之后是一小段下坡,稍微加點力就速度飛快,騎在奔跑的三輪車上頗有點痛快淋漓的感覺。他沒有回答他無聊的話,而是屏住呼吸猛地踩上幾腳,見速度達(dá)到了自己想象的速度就大笑起來:“哈哈,真痛快!”
店老板有點羨慕地看著高興的薛華鼎,心里想:“年輕真好,無憂無慮的。”
買電子元件和小電器的商店離花店確實不遠(yuǎn),薛華鼎還沒感到累,店老板就喊道:“到了,到了。不要踩了,快靠邊。”
薛華鼎扭頭看了一眼店老板指的方向,顯得有點意猶未盡,他伸出右手抓住座位下面的剎車把猛地往下一壓。
只聽吱地一聲剎車響,接著又是啪地一聲。
薛華鼎一愣,只見早已經(jīng)蹲在三輪車上的店老板因未料到薛華鼎這么猛地拉剎車,結(jié)果一下摔倒在車?yán)铮贿吪榔饋硪贿吔械溃骸鞍选愀墒裁础?
“哈哈,你看你……”薛華鼎看見店老板狼狽的樣子——臉上還粘了幾片樹葉和花瓣以及污泥——不由大樂,再次大笑起來。
店老板用手抹了一下有點麻木的臉,看手上全是臟東西,也忍不住笑了:“靠,差點臉都摔破了。”
等店老板鎖好三輪車,二人就走進(jìn)了電器商店。正坐在一邊小板凳上看小說的店員見他們進(jìn)來,懶洋洋地問道:“想買什么?”
走在前面的店老板張口道:“買……買……,小伙子,你來說。我不知道那個東西叫什么。”
薛華鼎卻沒有急于說話,而是抬頭四下看了看,直到走到骯臟的、布滿灰塵的玻璃柜臺前才對那個有點不耐煩的店小二說道:“兩檔的旋鈕。你拿幾個給我看看。”
店小二把小說往旁邊一放,問道:“多少?”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從小板凳上站起來。
將一盒旋鈕往柜臺上一放,說道:“二塊錢一個。”
薛華鼎問道:“有好一點的沒有?”
站在薛華鼎身邊的店老板則問道:“太貴了,八角一個怎么樣?”
店小二偷偷地鄙視了一下鮮花店的店老板,轉(zhuǎn)過身來背對他,面朝薛華鼎道:“買精裝的?有!五元錢一個。”
店老板急了,將薛華鼎往旁邊一扒拉,大聲對店小二道:“你搞錯了,是我買不是他買。八角!”
薛華鼎聽了,笑了笑退到一邊去看其他的東西,讓花店老板自己談價。
正四處瞧著的時候,進(jìn)來二個女子,一個說:“這個臺燈漂亮。”
另一個說:“顏色不怎么好?”
薛華鼎聽聲音很熟,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立即喊道:“敏敏,冬梅!”
“哥!”“表哥”二個女孩驚訝地喊道,并快速地跑了過來,如小鳥投林。不過到了薛華鼎身前就止住了步子,不約而同地問道:“你怎么在這里?”
今天她們二人都是穿的便服,雖然是秋天,但二人穿的都是連衣裙,顯得很青春靚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