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薛華鼎召集政府這邊的人召開了第一次縣長工作會議,了解各位副縣長具體的分工。聽取他們相關工作的匯報,處理他們工作中遇到的問題。同時討論春節期間的值守工作。
晚上又是一起喝酒,表示大家成了一起的人了,融入了一個團結的集體。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找相關職能部門、機關的領導開會、了解情況。
總之,薛華鼎到瀏章縣的這幾天了,除了開會還是開會,不是他做報告就是聽取他人的匯報。再不就是喝酒、睡覺。中間沒有星期六、星期日等休息日,每天的工作時間都是十二個小時以上。
這天,薛華鼎和王波又疲倦地從車里下來,慢慢地邁上招待所的臺階。
“王波,明天上午有什么安排?”走到平臺上后,薛華鼎沒有理會笑容滿面的迎賓小姐而是問王波明天的安排。
“明天上午只要去政協那邊參加老干部座談就可以了。”王波早已把明天要做的事情記在腦海里,張口就來。
“什么時候開始?”
“說是九點,但李主任說那些老干部能在十點半到齊就算不錯。”李主任就是政府辦主任。
王波繼續說道,“李主任他說他在九點會準時趕到那里,如果你想休息的話,你可以多睡一會,等人差不多了,他再打我們的電話。”
“全和書記什么時候去?”薛華鼎問道。
“估計也是十點之后去。具體不清楚。”王波回答道。
“那你告訴他,我們必須趕在全和書記到之前到。”
“好的。”王波回答。
“薛縣長,王秘書,你們好。”這時從里面小跑過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
“肖經理,你好。”薛華鼎噴著一嘴的酒氣說道。
雖然酒氣難聞,但這個女人并沒有表示出厭惡,甚至臉上的笑容都沒有變一點,熱情地說道:“今天領導又加班了?二位領導要喝點醒酒的湯不?”
薛華鼎的胃里還真有點難受,就說道:“好啊。什么醒酒湯?”
女人道:“我也不清楚,我是找人從老中醫那里開來的,絕對沒問題。我試了,味道也還可以。”
王波道:“那麻煩你給我一點,如果沒事,有效果,再給薛縣長喝。”
“好的。你們稍等一下,我送你你們房間里。”說著,她喜滋滋地小跑著到里面去了。
薛華鼎和王波的房間都在二樓,都是套間,二人打隔壁。
當他們爬上二樓的時候,樓道里已經站了二個漂亮的服務員,笑著對你們道:“薛縣長好,王秘書好。”
二姑娘都是十八九歲的樣子,身材姣好,聲音甜潤。是招待所專門挑選出來為他們服務的。
薛華鼎和王波回應了一句你們好,她們就步履輕盈地走在前面開門去了。
薛華鼎進門后,步伐有點踉蹌,剛才爬樓梯的時候可能用了力,腦袋有點點暈。為了不在女服務員面前出丑,他扶著墻壁稍微站了一下,這才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
服務員為他拿來拖鞋,又替他泡了一杯茶。
見薛華鼎坐著不動,服務員小聲問道:“薛縣長,是看電視還是先洗澡?”
薛華鼎本不想說話,想多喘口氣,但見她問,就揮手說道:“小劉,你忙你的去吧。我這里沒事了。你不用聽你領導的,我們大男人什么事不會做?我自己來。”
薛華鼎順手把外面的呢子大衣脫下來,正要扔在身邊的座位上,服務員就已經接過來,輕輕地把大衣揚了揚,然后掛在衣柜里。
關好柜門之后,小劉又過了說道:“我們不辛苦。我們就是為領導服務的。薛縣長,你喝了酒,很累啊?要不我給你放滿水,泡一泡,身體就舒服多了。”
“……,算了,我想先坐一會。如果有事我喊你。”薛華鼎確實想泡一下澡,可讓一個年輕的女孩去放洗澡水,實在有點曖昧。
“那好,薛縣長,我先出去了,有事就喊我。我就在走廊里。”小劉微微鞠了一躬,動作很輕地走了出去,并順手把門帶上。
薛華鼎坐著坐著就不想動了,干脆斜靠在沙發上打起盹來。
不一會兒他就睡著了。
不知什么時候,他被人推醒。睡眼朦朧的他吃了一驚:面前不但站著那個漂亮的女服務員小劉,而且還站在秘書王波和招待所的肖經理。
薛華鼎笑問道:“你們什么時候進來的。”
肖經理連忙說道:“薛縣長,實在對不起。這是我們教育不好,剛才我還在批評小劉呢。等下,我們還要讓她寫檢討,給她嚴厲的處分。組織上派她來照顧你的生活,她竟然這么不負責任。剛才我過來送醒酒湯,按了好一會門鈴你都沒開門,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合衣睡下了,想不到你還睡在沙發上。這樣可不行,最容易感冒。”
薛華鼎驚訝地說道:“為什么處分她?是我要她出去的。我累了就坐在這休息一下,不想睡著了。”他這才發現那個女孩雙眼含著眼淚,一副內疚的樣子。
肖經理說道:“那怎么行?領導跟你客氣,你就真以為沒事了?你看,給薛縣長跑的茶涼了。拖鞋也沒有幫他換,熱毛巾也沒給。喝了酒的人從外面進來一般都有點頭暈,應該用熱毛巾敷一敷額頭,這樣才會舒服點。”
肖經理一邊說,一邊示范,先給薛華鼎脫了皮鞋,再把拖鞋套在他腳上,然后提著開水瓶進洗手間,很快就拿了一條熱氣騰騰的毛巾,雙手展開,小心地敷在薛華鼎的額頭上。
因為薛華鼎是坐著的,肖經理是站著,所以敷毛巾的時候須彎下腰了。薛華鼎正要拒絕,但見她已經撲了上來,連忙閉上了眼睛。直到聽到她離開的聲音才睜開眼。
薛華鼎注意到那個女孩的臉都紅了,是那種羞澀的紅。
不過說實在的,被熱毛巾一敷,感覺確實好多了。不知真的是熱毛巾的原因,還是因為睡了一會,現在的薛華鼎精神好多了。
很快,肖經理像變戲法似地雙手捧著一個小瓷碗,里面盛著散發一種奇異香味的液體。
里面還有一片湯勺,肖經理捏著蘭花指抓著湯勺準備喂他。薛華鼎急了,連忙說道:“我來,我自己來。”
雙手從她手里接過,將碗放在嘴邊,先試了試味道和味道,溫度正好,味道有股酸酸甜甜的味道。薛華鼎也懶得想這么多,一口氣把它喝了下去。
“味道不錯,這醒酒湯效果怎么樣?”薛華鼎將碗還給肖經理,笑著對王波道。
“好像有點效果,我的腦袋沒開始那么痛了。”王波笑道,“不過味道確實不錯。就算不醒酒,也可以多喝一點。”
肖經理笑道:“效果保證好。”說著,她對小劉道,“小劉,幫薛縣長放熱水去,稍微熱一點。”
“嗯。”小劉連忙答應,并快步朝洗手間去了。
肖經理小聲道:“薛縣長,我向你求一個情,我們小劉才上班不久,一些事還不太熟悉。過一段時間就好了,你不要太批評她。她年紀小,面子薄。”
薛華鼎笑了笑,沒說話,心里道:“放火的是你,滅火的也是你。”
當小劉出來說水放好的時候,他們三個人都出去了。
薛華鼎剝光衣服躺在浴缸里面舒服得直哼哼。
泡了半個多小時,薛華鼎才起來洗澡。
剛穿好內衣,正準備睡覺,門鈴又被人按響了。薛華鼎還真有點心煩。他一邊對著外面喊等一下。一邊抓起剛脫下的外衣穿了起來。
從貓眼里看來的又是肖經理,薛華鼎心想:“這么晚了,你還來干什么?”
“對不起,你還沒睡吧?打擾你了。”肖經理一進來就道歉,讓薛華鼎還真拉不下臉來。
不過,他也沒裝什么高興的樣子,而是問道:“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這……,我本來想征求你對我們招待所的意見。”肖經理一邊說一邊不要薛華鼎請就自己主動走到客廳的沙發旁。
薛華鼎沒有把門關死,跟著她進了客廳,并請她坐下,然后說道:“不錯啊。我覺得你們做的很不錯,
小劉她們做事很認真。昨晚我換下的臟衣服都被她們洗了,我都不好意思。呵呵,我只是想泡久一點容易洗,剛才想洗的時候,卻發現不見了,早已經整整齊齊地碼在衣柜里。”
“呵呵,學校的時候養成的習慣吧?”肖經理笑道,“我原來的那些男同學就是這么做的,有的還泡幾天,都泡出怪味了。”
薛華鼎點頭道:“是啊。泡上一天,用手揉幾下就可以曬了。很簡單。”
“看來這一招在你們男生中很流行啊。”肖經理笑得滿臉通紅。
薛華鼎聽了她的話總感到有點別扭,感覺她三十幾歲的人了,不應該說出什么“你們男生”這幾個字:“女士,我們可不是一代人呢。”
肖經理止住笑,說道:“我們招待所有洗衣機和烘干機,只要放進去按一下按鈕就行了,簡單得很。還要你縣長親自動手洗衣服不成?反正這些姑娘在你們出去的時候沒什么事做,讓她們洗,讓她們燙,她們的生活還充實些。這些姑娘別看她們是服務員,都是高中畢業生呢。只要管理得好,她們做事一定會讓人放心。薛縣長,你知道小劉是哪里人不?”
薛華鼎雖然不想聽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但人家對自己這么客氣,也不好趕她走,再說剛洗完澡,精神還不錯,不怎么想睡覺。就隨口說道:“不知道,她是哪里人?”
“薛縣長,你還真有點不關心下級啊。她為你服務這么久了,你竟然不知道她是哪里人。她是我們一紙廠的職工子弟。”肖經理說道,說完,她的眼睛盯著薛華鼎臉上的表情。
“哦。”薛華鼎隨口哦了一下,臉上并沒有什么異色。他現在對瀏章縣的情況還不熟,對肖經理的紙一廠、紙二廠并沒有特殊的感受。
肖經理顯然有點失望,只好提醒道:“薛縣長,聽說有人要出錢購買紙一廠,是不是真有這么一回事?廠里的工人鬧得很兇,都反對把紙一廠賣掉。”
薛華鼎這才把目光落在肖經理身上,問道:“既然都反對,那這個廠怎么會被賣掉。”
“可縣里的領導想賣掉啊,反正又不是他們的,他們肯定不心痛。”肖經理說道。
薛華鼎知道肖經理今晚來的目的了,但他還不知道誰是誰非,也不好發表看法,就說道:“你不不是知道什么?既然你今天找我,那你說一說。真有什么不合理的,等我稍微空閑一點,我就找人看看。”
肖經理夸張地說道:“我就知道薛縣長是一個關心我們工人的好領導。一定會為我們工人做主的。”
“等下。”薛華鼎突然打斷她的話,問道,“首先你給我說,你和紙一廠有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