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秀荷看著白穆冷笑了一聲,繼續說道:“二十四年前,如果不是你親生父親的出現,我今天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聽到宋秀荷說這一句,白穆徹底驚呆了,聲音顫抖道:“你說什么?我,我的親生父親?”
白穆一直都覺得白豐和宋秀荷對自己很好,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不是他們的親生骨肉。
“你的親生父親早在二十四年前就死了!當初要不是他帶著你來找白豐,我也不會跟我的親生兒子相見不能相認這么多年。”說到這,宋秀荷啜泣了起來。
“當年為了保全你,白豐選擇了用你換掉了我們的親生兒子,當時我并不知情,所以一直以為你就是親生的。直到白豐死后,有個人來找我,跟我說了這個事情,我才開始懷疑。那時候你不在家,我就在你的房間找到了你的頭發去做DNA,才確定那個人說的都是真的?!?
“所以,你就想了一個一箭雙雕的計劃,利用白穆去殺死陸恒譯,再讓白穆受到法律制裁,那樣你想要殺的人都死了,你就能夠完全脫身對不對?”一旁的劉子循突然開口問道。
此時的宋秀荷突然安靜了下來,她沒有說話,而是整個人像癡呆了一半坐著,眼淚一直往下掉落,良久之后才點點頭失笑道:“沒錯,但是到頭來還是栽你們手里了。”
“我們前幾天竊聽了你的通話,那個讓你把東西都準備好的人是誰?”劉子循繼續追問道。
只見宋秀荷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一直以來我都是用電話跟他聯系的,并沒有見過他的真面目?!?
“怎么認識他的?”
“白豐死了之后,他就找上我了,當時他問我想不想報仇,我沒聽懂,他就跟我說他知道誰是兇手,還告訴了我,白穆并不是我親生的兒子。后來我確定了白穆并非我親生的時候,我就決定聽那個人的話,來個一箭雙雕,計劃都是那個人教我的,條件就是讓我把白豐生前留下的古董交給他。”
宋秀荷這邊盤問清楚了之后,白穆也算是可以無罪了,也沒有必要再裝罪人了,因為隨著宋秀荷被捕,那個背后的真兇也會知道真相。
走出審訊室之后,白穆問劉子循道:“我媽是不是會判死刑?”
“如果這背后還有主謀,應該不至于的?!眲⒆友f這話的時候,白穆也能聽出他的難過,本來他還想質問他為什么要帶他去現場的話也吞了下去,其實白穆心里面都明白,如果不帶他到現場,他肯定不會這么輕易相信,自己在這世上的唯一血親竟然真的想置自己于死地,更荒謬的是,如果宋秀荷所說的是真話,他的身世就成了一個謎……
“白穆,真的對不起,沒有事先跟你說這件事,因為我們經過討論,當時是擔心你……”劉子循跟白穆解釋道,只是還沒說完,白穆就打斷了他的話。
“沒關系的,我都明白!”白穆無奈地搖了搖頭,其實他心里是有些介懷的,只是他明白,現在再怎么介懷都改變不了這殘忍的事實。
白穆轉過身往外走去,此時他心里面煩躁的很,需要去解解愁,剛走出了警局的門口,就被劉子循給追上來了。
“白穆,你去哪?我給馮景軒電話了,要不你等他一下?”劉子循也知道這事情對白穆打擊很大,他現在是很多,又無法抽身陪他,所以只能靠馮景軒了。
“你跟我哥說啦?那我在這等一下他,你先去忙你的吧,我沒那么嚴重!”白穆強顏歡笑,定定地站在原地。
“那你好好等馮景軒啊,我就先回去了!”劉子循雖然不太確定白穆會怎么樣,但是宋秀荷那邊的事情還沒弄完,他也不好出來太久,于是得到了白穆的點頭之后便跑回了警局。
看到劉子循離開后,白穆的臉色一下難過了起來,他哪還管馮景軒來不來啊,走到路邊攔了一輛車,報了北極酒吧的名
字,對他來說,酒精永遠都是不開心時候最能夠麻痹自己的東西。
到了北極酒吧,白穆剛點了一扎啤酒,電話就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電話。
在這個心情糟糕的時候,他無心理會這些東西,于是掛掉了打算喝個痛快,但是這個電話有不屈不撓地打了進來,他怒火中燒,干脆直接接起了電話破口大罵。
“你TM的有完沒完啊……”
白穆剛開口,后頭想好的一大批臟話在聽到那頭的聲音之時便全都被哽住了。
“你的身世,你不想知道嗎?”電話那頭的聲音冷淡、平靜,完全屏蔽掉了白穆剛才火氣十足的那句話,似乎說的話跟白穆無關。
“你是誰?”白穆問道,這個電話來的這么恰如其時,難道是那個聯系過高揚和宋秀荷的人?白穆這么想到之后,煩惱的情緒暫時也拋到了一邊,他一邊往酒吧外面走去,一邊連忙繼續問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原本你姓李……”白穆本想不到神秘人會直截了當地說了起來,那時候白穆剛好走出了酒吧門口,周遭也變得安靜了許多,于是他便悄悄地按下了錄音鍵。
“事情要從二十四年前說起了,那個時候,你才一歲多,跟著你的親生父親李肅來到沂城,當時李肅手上有著五枚‘乾封泉寶’,也是因為這些古幣,李肅一路被人用各種計謀暗算。
李肅跟白豐是在一次古玩廣交會上面認識的,他們因為都有著共同的收藏愛好,所以一見如故,當時李肅迫于無奈,所以才找的白豐幫忙。因為之前柏然集團有困難的時候,李肅幫過白豐,白豐一直銘記在心,加之又算是至交,所以白豐便答應幫了李肅這個忙。
當時白豐的兒子白穆比你要大一些,因為你和那個孩子有點相像,所以白豐為了報答李肅便下了一個決定,把李肅的兒子跟自己兒子交換身份,為了瞞過宋秀荷,白豐還特地騙了她說兒子生傳染病,足足在醫院住了半年多,一直隔離著。等到出院的時候,已經長個了不少,因為兩個孩子小時候有點相似,所以宋秀荷當時雖然有點疑惑,但最后也還是沒多想。
交換了身份之后,李肅便將五枚‘乾封泉寶’給了白豐,并告訴他這乾封泉寶上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但是必須是十枚同一個版別的湊起來才能破解,還有背后有一個組織一直想奪得‘乾封泉寶’,李肅讓白豐不毀壞古幣的情況之下,保管好古幣。
不久后,李肅就莫名死在了大街上,死狀詭異,幾乎渾身都被腐蝕過一般血肉模糊,當時靠的是衣著和勉強能辨別出來的臉確定身份的。
發生了這件事,白豐才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而且他還打聽到,那個組織已經開始混進了沂城的古玩市場,情急之下,白豐找來了自己最信得過的古玩界的兩個好朋友——張繼和鐘志謙來幫忙。
白豐并沒有把事情的全部真相告訴他們,他只是說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然后分別吧‘乾封泉寶’給了鐘志謙一枚和張繼兩枚,讓他們從此不要再聯系,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或者發生了什么急事,就用給對方送上一張白紙來做暗號。
后來,警方根據李肅的死亡現場留下的線索,捉到了一個嫌疑人,他也承認了這一事實,并且細節都說得很到位,但是這只是背后組織其中的一員。
白豐為了替李肅報仇,一心想揪出幕后黑手,一來是為了‘乾封泉寶’秘密不落入他們手中,二來則是為了能讓自己兒子早日回到自己身邊。所以他設計了一個局,就是想要引出這背后真兇?!?
聽完神秘人的話之后,白穆徹底愣住了,他沉思了許久才問道:“白豐的親生兒子到底是誰?還有那個局,到底是怎么樣子的?”
“這兩個,我都不清楚,我只知道,那個孩子被送到了福利院里面?!?
“但是我憑什么相信你所說的!
”雖然白穆心里清楚得很,這些事情跟之前他所了解到的事情幾乎是一致的,但是他還是想讓神秘人給他一個信服的理由。
“我說出來理由能讓你信服又有什么用,你還是會自己去證實的。我跟你說這些事,主要想告訴你,無論是李肅還是白豐,他們都是想把背后這兇手揪出來,一個給你生命,一個給你成長,所以不管怎么樣,你都要完成這個他們未能完成的使命,不要被任何事情給打倒。還有,別想著對我打什么歪主意!”
白穆聽到這句話,電石火光之間想起了鐵老七,曾經在云翔館的時候,鐵老七說過這句話,而且白穆細細回想了一下,聲音確實有點像。
“哦,你是……”
“也別猜我是誰,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繼續完成你該完成的事情,溫濟良是頭號目標!”白穆還未來得及反應,電話就已經掛斷了,再撥過去已是關機,徒留下白穆陷入深思。
發生了這么一件事,白穆也完全沒有了去喝酒的,也確實是剛才電話里面的那個神秘人讓他幡然醒悟了過來,現在正在節骨眼上,怎么也不能讓自己的士氣低下,否則,只會讓那些躲在暗處的壞人得逞。
遠處一輛車的燈光照過來,雖然只有那么一晃眼,但是白穆都能夠認出來,那是馮景軒的車。
車在白穆的身旁停了下來,車窗搖下,馮景軒一臉嚴肅地看著白穆,白穆也望過去,兩人無聲地對望著。
“看什么看?你是不是來接我回去的?”白穆率先笑了起來,對著馮景軒說道,馮景軒沒開口他可不敢輕易就上車。
馮景軒剛才到了警局門口,沒看到白穆就去找了劉子循,劉子循也不知道,他便想著白穆這家伙肯定是跑來這里喝酒了,果不其然,一來就碰到,只是讓馮景軒想不到的是,白穆竟然沒有在里面喝酒,而是站在門口。
“上來吧!”馮景軒看到白穆的心情比想象中要要好,心里面也安心了些許,畢竟白穆可是有過“前科”的人,上一次因為白豐的去世,他可是頹廢了很久。
上了車之后,馮景軒勻速地開著車,白穆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都跟馮景軒說了出來,包括自己假裝成兇手引蛇出洞的事還有在城北古街找到了黃花梨手串以及古幣手札的事,統統告訴了馮景軒。
馮景軒表情沒有多大的變化,因為這些事情,劉子循都有跟他提到過了,而且現在這些事情對他來說,暫時都不是最重要,眼下最重要的是,宋秀荷的事情。
雖然不知道白穆是不是故意避而不談,但是馮景軒還是決定跟白穆說一下這件事。
“其實你去劉韜葬禮的那一天,我在醫院里面就不小心聽到了阿姨說想通過你的手干掉陸恒譯,那天我知道你在柏然集團的時候,我擔心在電話里面說不明白,所以才讓你等我,只是想不到……”馮景軒有些自責,他想如果他當時不隱瞞這件事情,也許一切都不會這樣。
白穆聽了馮景軒的話有些驚訝,他想起了之前馮景軒的種種不對勁,現在終于也找到了合理的理由,但是白穆也明白,馮景軒隱瞞自己肯定是為了想辦法去解決這件事情,只不過,不是什么都有兩全其美的辦法的。
“沒關系!我想通了,就算她不是我親生母親,也恨不得我死去,但我還是要繼續追查這件事情,一來是找到背后的主謀來幫她減輕罪行,二來是為了我自己的身世?!卑啄聞偛怕犃四莻€神秘人的電話之后就想通了這些事情。
“哥,接下來的事情,你還會繼續幫我的對不對?”白穆看著馮景軒問道,畢竟他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有限,但是現在自己已經不是宋秀荷和白豐的親生骨肉,雖然他心里面相信馮景軒不會在意這些,但是他還是有些擔心。
馮景軒扭頭看了白穆一眼,笑了笑道:“我不管什么血緣不血緣的,你永遠都是我的兄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