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穆和馮景軒對著白豐留下的那堆數字在客廳里面一坐就是半天,但是完全沒有頭緒,這讓馮景軒和白穆都感覺到十分挫敗,尤其馮景軒,他還是一個懸疑小說的寫手,這簡直就是一件殘忍的事情。
“反正在這里死磕也沒用,不如先放一放,先去做點別的事吧。”馮景軒突然從一籌莫展的僵局之中站了起身,大聲說道。
白穆一愣,抬頭看著馮景軒眨巴眨巴了眼睛,似弱智兒童般問道:“去哪里?干什么?”
“沉色古齋!”馮景軒笑著說道,似乎一提起這個名字,馮景軒就很開心。
“去沉色古齋干嘛?”,但是白穆卻皺起了眉頭,心想馮景軒就是假公濟私想去看程檬檬的吧。
“把你的那些瞎猜的小心思給我收起來,我是要去辦正事的,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高揚給我們的第二枚古幣是什么樣的貨色嗎?”馮景軒每次都能一眼看穿白穆的心思,然后毫不留情地揭穿他。
白穆聽到馮景軒是要去沉色古齋鑒定那枚古幣,還管什么馮景軒看穿了他的心思,他也噌地一聲站了起來,輕輕地推著馮景軒走進他的房間,一邊推一邊說道:“我哪有什么心思啊,你趕緊去打扮打扮,等下就出發。”
馮景軒被白穆這舉動弄得哭笑不得,他的腳還沒完全恢復走起來還是一瘸一拐的,連忙制止白穆道:“行啦行啦,我腳還沒好呢,你慢點!”
一個小時之后,馮景軒和白穆出現在了沉色古齋的門口,這次馮景軒沒有提前跟程檬檬打招呼,而是直接過來的。
白穆走在前頭,直接推開了沉色古齋的門走進去,馮景軒一瘸一拐跟在后面。
“歡迎光……誒,你們怎么來啦?”程檬檬興許以為是顧客,但抬起頭之后,滿是笑意的臉上便添加了幾分疑惑,因為她沒想到會是馮景軒他們。
“那還用說,有人想你了唄!”白穆毫不客氣地拖了一張椅子出來坐上去,回頭看著馮景軒故意大聲說道。
白穆的心里其實是不太同意來找程檬檬幫忙的,畢竟程檬檬當初對馮景軒的所作所為給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但是有許多東西他和馮景軒都力所不能及,而程檬檬這種在界內已經小有成就的人對于古玩研究肯定有著更高的造詣,所以有一個古玩界的精英來幫忙,也并非一件壞事,能夠對自己關心的事情起到進展作用,他又怎么會反對呢。
馮景軒瞪了一眼白穆之后,走到了程檬檬面前,道:“別聽他瞎說,我們這次來主要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什么事?”程檬檬輕輕皺了皺眉,問起來顯得有些小心翼翼,像是擔心什么一樣。
馮景軒拿出了一個布袋子,里面裝著那枚乾封泉寶,一臉認真道:“想讓你幫忙看看這個。”
程檬檬愣了愣,她朝白穆這邊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馮景軒才接過馮景軒手上的東西,走到工作臺前,馮景軒也跟著過去,白穆看到這情況,也走了過去。
程檬檬在工作臺前把布袋子里面的東西倒了出來,然后面色突然變得很驚訝,她瞪大眼睛看了幾眼那個古幣,然后望著一旁的白穆和馮景軒問道:“你們怎么有這個?”
“你給我們帶路的那天,我們跟高老板見面交易的就是這一枚古幣。”馮景軒說這話的時候看了一眼白穆,不知道是不是生怕他介意對程檬檬如數交代,白穆現在有求于人就算介意也只能裝作不在乎了。
只見程檬檬變得警惕了起來,她沒有出聲,而是快速走到大門前,伸出腦袋看了看兩邊,然后伸手把休息的牌子掛出去,然后鎖好門才又走了進來。
程檬檬這一系列的動作,讓白穆和馮景軒都不
自覺地有些緊張了起來,看來這枚古幣真的非同凡響啊。
“你這是干嘛呀?”白穆不禁問道。
回來到工作臺前,程檬檬戴上白色的絲質手套,一邊拿起古幣看一邊解釋道:“這銅幣是乾封泉寶,是個好東西,我看好東西的時候不想被外人打擾。這高老板藏有這好東西竟然也不跟我說一聲,反而是賣給了你們。”
“竟然是個好東西,那你就幫我們仔細看看,這古幣到底是不是真的?”白穆湊過去問道,他可是記得高揚那個老頭用了個假幣來騙了他們,還差點讓他們歸西去了,誰知道這次會不會依舊是假的。
“單憑第一印象,很像一眼開的真貨,不過現在我還不能確定,畢竟有些造假的工藝也是十分純熟難辨的,需要一些比較專業的手段才能鑒定出來。”程檬檬說著,把古幣翻到了背面,露出了后面的字。
“檬檬,你看這背后的字是什么字?”白穆問道,同時發現了馮景軒看過來的兇巴巴的眼神,因為這上面的字雖然在現代的漢語里面找不到,但是馮景軒之前已經跟他解釋過了一遍了,但是現在白穆卻還要問程檬檬這個問題,分明就是穆明知故問,大概是想看看程檬檬的功力到底如何,只不過問這種這么沒有深度的問題,實在有些可笑。
這枚乾封泉寶銅幣的背后有兩個字,分別在穿孔的上下,上面的是“天”,而下面就是白穆問得這個字,看上去是榮耀的榮把草花頭改成了竹字頭。
“這個字,其實是個策略的‘策’字。這個是唐朝唐高宗時期鑄造的錢幣,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乾封泉寶’當時只鑄造了八個月便因為遭到民眾的拒用而不得不回收熔爐重造,所以這‘乾封泉寶’存世甚少,就算有也是一般的鐵錢,這枚是銅幣,很有可能是母錢。”程檬檬解釋道,她沒有通過查閱任何資料就能夠說得如此行云流水,確實有兩把刷子,成功地讓白穆相信了她這個行內小有名氣絕非浪得虛名的。
“母錢?”白穆重復了一次這個名詞,這次是真的不太懂,他只覺得這古幣的術語極其多。
“母錢就是樣板錢,換到現在來說,就是樣板的意思,古代為了大批量鑄造錢幣,中央和地方財政所就會制作標準樣板錢。”馮景軒瞪著白穆搶先回答道,似乎已經很不耐煩他了,因為這種詞凡是認真學過點歷史的人,都應該聽說過。
白穆無奈地哦了一聲,而程檬檬則有些忍俊不禁地看了看馮景軒,然后拿著放大鏡對著乾封泉寶看了好一陣之后,說道:“單從樣子來看,是挺正的,幣面的文字流暢,字體也跟當時唐朝所用的字體相符。早些年我也接觸過一枚‘乾封泉寶’,這跟那枚很像,只不過這枚保存得更加完好,除了表面被磨得有些光滑和有些許銹跡之外,可以說是極品了。”說著,程檬檬抽起身邊的一張帕子,沾了點醋,然后用力在古幣上擦拭,之后臉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這銹跡擦不去,說明是因為時間長生成的而并非人工所為。”
之后程檬檬又用工具測量了一下古幣的長寬重量,高興道:“目前測量出來的數據與書籍記載的相差無力,因為這枚幣保存得相當好,所以這是符合邏輯的,看來,你們賺到了。”
“這么說,這幣你確定是真的?”雖然程檬檬的話基本上已經給出了斷定,但是馮景軒還是想再確認一次,只有親口聽到了鑒定結果,他才覺得安心。
“肯定是真的。”程檬檬點了點頭道,接著起身走近里屋,過了一會兒走出來,手上多了一樣東西,放到工作臺上白穆才發現,那是一枚跟乾封泉寶一樣的銅幣。
“這是?”白穆疑惑道。
只見程檬檬將新拿出來的那
枚幣放在‘乾封泉寶’的旁邊,說:“這枚是我之前得到的一枚‘乾封泉寶’高檔偽品,如果但從外觀看,我覺得除了成色之外,你們兩個肯定無法分辨與你們拿來這枚有何區別。”說完,程檬檬遮住了他們帶來的那枚幣,徒留下另一枚讓他們觀察。
白穆仔細看了幾眼,確實發現沒有什么區別,他扭頭看了一眼馮景軒,發現他也是眉頭緊皺,馮景軒這種科班出身都看不出來,看來真的是仿制得很好,也難怪上一次被高揚的假幣騙過去了。
程檬檬把手移開,解釋道:“這枚之所以是高檔偽品,是因為它無論從錢文還是形制都是照著真品去偽造的,但是只要細細對比就不難發現,這枚贗品的字在筆鋒有些粗糙不夠流暢,字體也有些走樣,而它身上偽造的綠繡雖然很逼真,但是相對于自然生成的綠繡來說,顏色偏嫩,比較浮。”
下一秒,程檬檬突然又皺起了眉,拿起放大鏡繼續看著幣身上下觀摩,似乎要將這古幣身上的每一條紋理都摸透。好一會兒后,程檬檬拿起古幣往桌子上擲了一下,把耳朵湊近聽了聽,疑惑道:“這古幣,好像有點不一樣呀!”
聽到這話,白穆突然來了精神,他等的就是這個不一樣的地方,因為高揚跟他們說過,這古幣可是暗藏玄機的,這個玄機才是重點。
“怎么不一樣?”馮景軒問道。
“這古幣看起來是開門,但是我剛才試著將它擲在桌子上,發出的聲音與真正的古幣有些出入,真的古幣聲音是純實而沒有轉音的,余音也短,但是這個的聲音有些虛。我現在還不敢確定。”程檬檬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臉上也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繼續道,“要不,你們把古幣留在我這,讓我再仔細研究一番,若是有什么發現,我定跟你們說!”
程檬檬一臉認真,確實有著作為一個古玩愛好者不可擊退的熱情。
白穆和馮景軒對望了一眼,心中揣測這馮景軒是怎么想的,畢竟這個古幣價值大,還可能藏著白豐想告訴他們的東西,他當然不太想冒這個險,但是如果留下來,那就很有可能能夠找出這其中的玄機。
最后白穆站了起來,佯裝四處看風景,他在心里默默做了決定,把這件事交給了馮景軒決定,畢竟他這種門外漢,想知道這古幣藏著什么秘密,要得到程檬檬這樣的高手幫助才行。
“可以,不過這件事和著個古幣都是秘密,希望你不要跟任何人提起。”馮景軒對程檬檬說道。
“古玩界的規矩我可是懂得的,你們就放心吧。”程檬檬舉起三根手指,跟白穆和馮景軒保證道,這也讓白穆心中有底了些。
白穆他們臨走之前,程檬檬送他們出去,關門的時候她突然叫住馮景軒,晃了晃手機說道:“昨晚怎么沒更新啊?作為你的粉絲,少追一天憋得慌。”
馮景軒錯愕了一秒,然后微笑道:“今晚多更一章。”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上次我跟導師提起你,他說他,想見你!”程檬檬突然皺起了眉頭,像是認真思索了什么之后又對馮景軒說道。
白穆看到馮景軒有些驚愕,他知道,程檬檬口中的那個導師,便是當初帶著馮景軒學習古玩鑒定的溫濟良。他跟馮景軒之間的關系,似乎也并不好。
良久之后,馮景軒沒有回答,程檬檬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對不起,我明明知道你不喜歡,還跟他提起,你就當我沒說過吧!”
“沒事,不過有些人,一輩子都用不著再見面了!對不起!”馮景軒說完這句話,氣氛開始變得有些尷尬,白穆本想說些什么來化解一下,卻被馮景軒拽著帶走了,看來馮景軒對他這個導師,還很介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