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穆雖然把鑰匙順利地插進了鎖孔,可是卻無法擰動鑰匙,鼓搗了半天也打不開鎖來,剛才開心的勁頭一下子就消散不見,看來這并不是他們要找的那把鎖。
于是他又跟著鐘志謙朝下一家走去,如此反復(fù),挑了看起來對號的鎖來開,不是插不進去就是擰不動,找了十幾家仍然沒找到合適的。
換了一條巷子之后,白穆跟著鐘志謙繼續(xù)一路看著鎖過去,很快地又找到了一把純正的清朝黃銅鎖,這把鎖的形狀和之前看到的鎖并沒有太大的區(qū)別,都是長長的的一條,上面有一條鎖栓,不同的是鎖的兩側(cè)都有一個凸出的雕刻獅頭花紋,底部的兩邊也雕著兩朵花,中間則是有著一把寶劍形狀的圖案。
經(jīng)過前面的十幾次屢戰(zhàn)屢敗,白穆已經(jīng)有些提不起勁,他沒精神拿起鎖想插鑰匙,可是來翻騰了好幾遍,完全找不到插鑰匙的口,疑惑道:“這個鎖好像不太一樣,根本找不到插鑰匙的口啊?”
鐘志謙聽到這話湊過來瞇起了眼睛,他伸過手托起鎖看了看然后笑道:“看來這應(yīng)該是把機關(guān)鎖。”
“機關(guān)鎖?”白穆疑問道,聽起來就比一般的鎖要厲害很多。
鐘志謙點頭道:“機關(guān)鎖在古時候又叫‘暗鎖’,也就是表面上是找不到鎖孔的鎖,暗鎖都設(shè)計有巧妙的暗門裝置,鎖孔隱蔽,鎖芯的主體是由鎖柱構(gòu)成的,每一把鎖的鎖柱數(shù)量多少不一,鎖柱越多開啟步驟越難,聽說在清朝的時候,最厲害的機關(guān)鎖鎖柱多達24跟。”
鐘志謙停頓了一下,繼續(xù)翻看那把鎖,片刻之后繼續(xù)道:“我們必須找到這鎖上面的機關(guān),然后按順序開啟才能打開它,也就是說,就算知道了這鎖上面的所有機關(guān),步奏錯了的話也是無法開啟的。”
聽鐘志謙說完,白穆又重新充滿了干勁,他對這些解密的東西可是十分感興趣的。
白穆再一次仔細看著眼前的那把鎖,開始嘗試在鎖上面的圖案下手,然而鎖上左邊凸起的獅頭能看出與鎖之間有著細小的縫隙,白穆嘗試著從這里入手,但是無論是推拉按都沒有任何反應(yīng)。
“這種暗鎖,一般都不會簡單地單個就能解開,你可以嘗試兩個或多個同時操作看看。”鐘志謙看著白穆操作,在旁邊提示道。
聽到鐘志謙這么說,白穆似乎開了竅,多次的嘗試之下,終于在用力按住鎖栓的同時把獅頭往下推這個方法給解了開來,把獅頭推下去之后鎖上面右側(cè)的一整塊連同鎖簧彈出來了一點,少了支撐,左側(cè)的擋板便能夠轉(zhuǎn)動了。
白穆輕輕將左側(cè)的擋板轉(zhuǎn)動之后,露出了一個鑰匙孔,他心情一下子激動了起來,迫不及待地把鑰匙插進去,然而鑰匙頭上凸出的齒比較長,根本無法插進去,白穆剛才興奮的心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他罵了一句臟話:“這怎么回事?難道又錯了!”
鐘志謙突然湊上來看了看,然后說道:“那可不一定,我看這個鎖的鎖柱并不止一個,這鎖孔應(yīng)該還沒有完全被打開來,再找找看還有什么機關(guān)沒。”
白穆又仔細觀察了一下,發(fā)現(xiàn)鎖底部的那把劍的圖案似乎還沒動過,于是嘗試著推動它,稍微一用力,底部便朝右邊方向滑動了一寸左右,這時,整個鑰匙孔才徹底露了出來。白穆原本低落的心情又高漲了起來,他緩緩將鑰匙推進去,稍微加點力度一推,整個鎖簧就彈了出來,鎖開了!
隨著鎖被打開,白穆和鐘志謙的心情都十分愉悅,兩人似乎也因為這件事情關(guān)系變得沒有之前那么生疏了。
拿掉門鎖之后,白穆吱呀地推開了那扇厚重的木門,飄揚的灰塵帶著一股淡淡的霉味迎面而來,讓他嗆得干咳了幾聲,看來這個地方已經(jīng)很久沒人來過了。
因為屋內(nèi)光線很暗,白穆便打開了手機上的手
電筒,他發(fā)現(xiàn)這房子墻壁上斑駁著古舊花紋,看著像是一些青花瓷的圖案,又像是某些待破的神秘密碼圖騰。
白穆本想伸手去摸那些圖騰,卻一不小心碰到了開關(guān),啪嗒地一聲,天花板上的燈一下亮了起來,一旁的鐘志謙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笑道:“看來這房間里面也有不少機關(guān)啊!”
隨著燈亮,白穆仰起頭望向了天花板,他略微有些驚訝,因為那盞被點亮的吊燈,是一個倒放的香爐模樣,爐身上的琺瑯彩繪圖案便是發(fā)光的地方,只不過只有熾白一種顏色,所以發(fā)出來的光芒并不是很亮,但足以看清房間里面的大致情況。
“這是……銅胎畫琺瑯彩燈!”白穆還在疑惑這燈的時候,就聽到鐘志謙發(fā)出了感慨道,白穆朝鐘志謙看去,發(fā)現(xiàn)他也正看著天花板上的那盞吊燈出神。
“這什么來頭?”白穆好奇問道,光聽這個名字感覺就很價格不菲的樣子。
“寶鼎爐,你聽過嗎?”鐘志謙說起這個的時候眼中似乎放著光:“這個琺瑯寶鼎爐,應(yīng)該是清朝康熙年間的制品。琺瑯又稱‘景泰藍’,這種掐絲琺瑯,最早可以追溯到宋元時期,但真正能在國內(nèi)制作應(yīng)是元代成吉思汗進攻古代阿拉伯國家,將當(dāng)?shù)毓そ撤斞夯刂谱鳎⒃摷妓噦魅胫性!?
“雖然說琺瑯在中國出現(xiàn)得早,但是這種畫琺瑯工藝是清代康熙年間時候才開始傳入中國發(fā)展起來的。清代的琺瑯質(zhì)樸,大多都是供皇室御用,而且清代琺瑯器在繼承之前朝代的傳統(tǒng)上,結(jié)合西洋畫琺瑯制作工藝,并有所創(chuàng)新。在康熙雍正乾隆年間,宮廷中廣聘西方的傳教士、建筑師、藝術(shù)家等任職,并醉心于西方的琺瑯器,主張吸收西方的先進文明,清康熙時期由西方傳教士將畫琺瑯禮品進獻給朝廷,并傳授西方的畫琺瑯工藝。所以清代的琺瑯,可以說是最好的。”
“而畫琺瑯又分為兩種,銅胎畫琺瑯和瓷胎畫琺瑯,很明顯,一個就是在瓷器上面繪制,另一個則是在銅上面繪制。琺瑯器的銅胎主要有兩種,其中最主要的一種銅胎是鍛打銅胎。鍛打銅胎是先用陶泥塑出其型,分體翻制出各部位陶范,以陶范再翻鑄成低熔點合金鉛錫凹凸套模。古人是將熟銅,錘打成相應(yīng)厚的銅葉子,近代人是采用熟銅板燒紅退火,將其夾在鉛錫合金凸凹模具中,沖壓出來。再將分體的沖壓件燒焊為一體,打磨焊縫成胎形。另一種銅胎是鏨胎,銅胎由鑄造燒焊成型的,而后胎內(nèi)燙松香膠固定,減地起線法鏨刻圖案花紋,再點藍、燒藍、磨光、鍍金。”鐘志謙得頭頭是道,典型一個古玩狂人分子的癡迷狀態(tài)。
“可是這個吊燈,你怎么知道它就是康熙年間的,而且,你真的確定它就是真的?”白穆雖然覺得鐘志謙說得甚是有理,但疑惑的地方還是很多,一來隔著距離,二來是清朝就能有這種通電的燈了嗎?
“剛才我不是說過,這種手繪的是在康熙時候才傳入中國,至于猜測是康熙時候的,是因為康熙時期的畫琺瑯器釉色亮麗潔凈,紋飾以寫生花卉及圖案式花卉為主,而這個琺瑯寶鼎上面的圖案恰恰是花卉主題,而且釉色也是符合當(dāng)時的特點。”鐘志謙的話讓白穆頻頻點頭,
“至于真假……”鐘志謙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仰頭望著那盞吊燈,像是在思索什么,一會兒后才繼續(xù)道:“其實我現(xiàn)在并不能百分百確定,但是真琺瑯表面是呈水晶玻璃般的光澤和堅硬質(zhì)感的,而仿琺瑯性質(zhì)偏軟,表面光澤呈油脂感和塑膠感,容易刮花。這個琺瑯燈在我這個角度看,質(zhì)感是符合真品的,只要經(jīng)過手,就基本上能確定了。而且,這個燈,是經(jīng)過二次改造的。”
“二次改造?”白穆更加好奇了。
“對!”鐘志謙說到這個也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他兩眼映著燈光,一副神往
模樣:“在民國的時候,有一個工匠,他就是拿了一件銅胎畫琺瑯器,沿著上面繪制的琺瑯刻絲,然后在琺瑯器內(nèi)部,刻絲絲的兩邊手工打磨,知道達到能透光的效果,接著在里面鑲上各色的燈,待所有顏色的燈亮起來時,看起來就像是繪制的琺瑯發(fā)光一般。我剛才想說的是,這個經(jīng)過改造的琺瑯寶鼎,表面看起來并沒有太多刮花的痕跡,這也是真品的特性之一。”
“可是這燈,并沒有如你所說那樣,看起來像繪制的琺瑯發(fā)光呀!”白穆疑惑,他想走近一點再細看一下這燈,卻不料腳下不知踩了什么一個打滑,整個人往后倒去,所幸他的背后是墻壁,于是整個后背都靠在了墻上,像是觸動了什么機關(guān)一般,天花上的那盞琺瑯燈的燈光顏色,一下子便換成了五顏六色,看過去,就像是一尊發(fā)光的法寶一般。
白穆和鐘志謙兩人都驚訝地看著那盞琺瑯燈,片刻之后,白穆還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琺瑯燈各色的光線照到墻上的圖案上,圖案似乎能在燈光之下變成了別的模樣。
白穆見狀,趕緊把大門關(guān)上,少了外面自然光的照射,房子里的燈光就愈加明顯了,墻上被藍光照到的地方,原本的圖案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圖像,但是由于燈光色不一,并不能看到完整版的。
“這照片,怎么看起來有些眼熟。”鐘志謙看著那張照片突然說道,雖然看得不是特別真切,但是給他的感覺就是一種和親切的感覺。
雖然只能看到邊邊角角,但是聽到鐘志謙這么說之后,白穆也覺得這照片似曾相似,他想了一會兒之后才恍然大悟過來,這跟之前鐘志謙給他的那張合照很相似。
白穆仰頭看了一下那盞琺瑯燈,發(fā)現(xiàn)雖然琺瑯燈散發(fā)的光顏色不一,但是有一大片是藍色的,如果說藍色的燈光能讓這墻面上顯示不一樣的圖案,那么只要稍微轉(zhuǎn)一下,那么應(yīng)該是可以達到整面墻都是藍光的效果,到時候就能夠看道墻上全部的隱藏內(nèi)容了。
這么想著,白穆開始四下觀察,發(fā)現(xiàn)屋子中間有張桌子,站在桌子上面就能夠夠到那盞燈,于是他二話不說就站了上去伸手去弄燈。
“你干嘛呢?!”白穆手還沒碰到燈,就聽到鐘志謙的聲音問道。
“整個沂城大大小小的五十多個密室,我可都快玩?zhèn)€遍了的,你要信我。”白穆覺得這跟密室逃脫差不多,都是想辦法找到線索,唯一不同的是現(xiàn)在他們不用逃脫。
白穆說完,繼續(xù)伸手擺弄琺瑯燈,經(jīng)過稍微的調(diào)整之后,所有的藍光都照到了那面墻上,上面隱藏的圖片也隨之顯示出來——果然是那張合照。
白穆走近墻面去看個究竟,他用手搓了搓墻面,發(fā)現(xiàn)有細小的粉粒掉落,這應(yīng)該用某種化學(xué)物質(zhì)采用沖印的方法——也就是把照片印在紙上,然后再貼在墻上,在普通的光線下是圖案,而在特定的燈光下,隱形的照片就會顯現(xiàn)出來。
只是,白穆一時想不透,為什么要在墻上放這張照片,如果這整個房間里面的機關(guān)都是白豐和陸恒譯一起弄的,那是不是暗示著什么線索呢?
“這張照片,除了我們?nèi)齻€人,別人應(yīng)該都不會有的。”
思索之中,白穆聽到了身后的鐘志謙如是說道,他靈光一閃,突然豁然開朗了,如果這照片只有他們?nèi)齻€人有的話,那陸恒譯之所以有這照片,肯定是白豐給他的,這就進一步說明了陸恒譯的話是可信的。
通過剛才的推斷,白穆知道了這墻上是粘著紙的,他思索了片刻,然后伸手摸向了墻面,一寸一寸地用手去輕輕敲墻面,發(fā)現(xiàn)了這墻上有個地方有些松動,于是他手指刮了刮墻上的那張紙,刮出一個口子后,沿著口子用力一撕,哧啦一聲,那張照片被他撕下來了一大半,露出了后面的墻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