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啦!!!”
除了小蝙蝠帶著奚米露打車離開外, 偵探所的其他人都留了下來。
天性喜歡熱鬧的江精衛第一個衝了過去,由於身高的缺陷,她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扒開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牆, 擠到了事件的中心區域, 縱使膽子再大, 卻也被眼前的一切嚇了一跳。
沙灘上躺著一個女人, 一個赤條條的女人, 或者說,是一具赤條條的女屍。或許是泡在海水裡,身體有些浮腫, 一頭烏黑的長髮凌亂地蓋在臉上。離女屍不遠的地方坐著一位穿著黑白條紋連體泳衣的女子,她雙手抱膝, 身體不住地發抖, 不停地咳嗽。
江精衛微微皺了皺眉頭, 脫下了身上的短外套,走到女屍旁邊, 爲她蓋住了私密部位,畢竟死者爲大,撇過頭,眼角的餘光瞥見女屍光溜溜的手臂上有著無數條細微的傷痕以及手腕上紫黑色的勒痕,由於海水的浸泡, 傷口有些發白, 目光微微往下移, 十指粗而短, 玫紅色的指甲油有些脫落, 左手無名指根部有一圈印記要比其他地方白許多,應該是原本戴了什麼東西。
wWW _ttкan _C 〇
當她回到人羣中, 對上敖亥崇拜的目光,面對崇拜自己的人,江精衛的頭昂得更高,背挺得更直。
咳嗽不止的女子被她的夥伴從地上拉了起來,攙扶到一旁的休息椅上。
刺耳的警笛聲響徹海濱公園的上空,兩輛車停在了公園內,幾個身穿警服的人從車裡下來,跟在他們身後的是兩個穿著白大褂的人,爲首的那個人江精衛認識,市公安局刑偵大隊隊長華博。
見警察來了,圍觀的人羣散去了一些,黃色的警戒線拉起,剩餘的圍觀隊伍被被迫往後退了一些,原本站在最後面的傅延羅等人反而成爲了前排。
“喲,小花花,今天怎麼是你親自帶隊?”傅延羅半瞇著桃花眼問道。
“我剛好到這邊,知道是你報的警,所以也跟著來了。”華博掀起警戒線,示意兩法醫進入現場,“是你們發現死者的?”
“不是我們哦,華博親。”雲藤搖了搖頭。
“我們是聽到那位小姐尖叫纔過來的。”蕭也接著雲藤的話往下說,擡手指了指坐在不遠處的女子。
“所以我們不是第一目擊者哦,華博醬。”江精衛領著敖亥迴歸大家庭。
“是的是的,我們不是第一目擊者哦,小花花。”敖亥附和道。
“我擦咧……憑什麼每次都是老子最後一個。”向來比一般人慢半拍甚至一拍的霍豆大叫道。
深知霍豆性格的華博擡手重重地拍了拍霍豆的肩膀:“習慣就好!”
“……”面對沉穩如華博的調侃,霍豆瞬間有種淚奔的衝動。
“頭兒。”其中一名法醫走了過來,面無表情地喚了一聲。
華博回過頭,微微頷首示意她往下說。
法醫擡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摘下口罩,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說道:“死者爲女性,年紀大約在三十到四十之間,具體身份尚未查明,皮膚上沾了一些毛細纖維,無法斷定是那件外套上的還是其他衣物的,需要拿回去調查,身體上多處劃傷,還有被繩索勒過的痕跡,死亡原因及死亡時間暫時未能確定,需要進一步檢查。目前能查到的就是這些。”
“外套?”華博微微沉吟,轉頭看向只穿著一件單衣的江精衛,“江小姐,那外套是你的?”
“是。”聽到華博的詢問,江精衛收回看向法醫的視線,點了點頭,海風徐來,吹起額前的劉海,眉心處那朵栩栩如生的梅花煞是好看。
“嗯。”華博回頭看著法醫,“小陳,那就勞煩你和小許了。”
“明白,工作。”法醫點了點頭,朝車停的位置走去,不一會,和一位男子擡著一副擔架走了過來。
“華隊,現場的拍攝已經完成。”待法醫擡著女屍離去,一名警察過來報告,“確定這裡不是第一案發地。”
“那就去問問目擊者。”華博朝傅延羅點了點頭,轉身向一直坐在不遠處的休息椅上的女子走去。
在法醫出場的那一刻,江精衛的視線便一直追隨著,此時的她心情澎湃,最近迷上了警匪劇的她很想在現實生活中圍觀一把,機會就擺在眼前,她可不想以後對著子孫後代說這麼一段話:曾經有一個圍觀的機會擺在我面前,我沒有珍惜,直到失去我才後悔莫及,如果上天讓我重來一次,我會對那個機會說三個字,等等我,如果要在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小會。
生來是行動派的江精衛跟了上去。
此次出海後事事以江精衛爲首的敖亥也跟了上去。
其餘的人站在遠處圍觀。
華博看了跟上來的江精衛和敖亥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
女子早已披上了浴袍,停止了咳嗽,臉色依舊有些蒼白,顯然是還未從方纔的驚嚇中回過神來,此時她靠在夥伴身上,雙眸微微閉著。
“打擾了。”華博的聲音沉穩得讓人莫名的安心。
女子睜開眼睛,眼眶微微泛紅。
“很抱歉。”華博亮出了證件,“我是刑偵大隊華博,有幾件事情想跟您確認一下。”
女子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江精衛提高注意力,聚精會神地近距離圍觀這次談話。
華博並沒有開門見山地問,反而是從褲兜裡摸出一根棒棒糖,遞到女子面前:“這是我女兒最愛的味道,早上出門的時候她硬塞到我兜裡。你嚐嚐。”
女子微微一怔,卻也接過棒棒糖,剝開塑料紙,含進嘴裡,或許是糖的甜味讓她的心情得到了緩解,女子的嘴角揚起一個淡淡的微笑。
江精衛的嘴巴成O狀,她一臉佩服地看著華博。
而敖亥則是一直盯著華博的褲兜。
見女子的心情緩和了些,華博直接進入了話題:“請問您是如何發現女屍的?”
女子的身體微微一顫,過了一會,說道:“我在警戒線邊上潛水,遠遠地看見一個人飄了過來,以爲也是跟我一樣潛水的,雖然不著寸縷,但也以爲是裸泳的愛好者,所以我就往回遊,怎麼……怎麼知道……”女子有些說不下去。
“我看到她在水裡有些不對勁,所以趕過去,把她拉出了水面。”女子的同伴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接了她的話往下說。
“那你們有誰碰過屍體?”華博點了點頭,繼續問道。
“是我把屍體拖上來的。”離女子不遠處的男子接過話,“這位小姐……”男子指了指站在華博身旁的江精衛,“去給屍體蓋衣服的時候不知道有沒有碰過?”
“我沒有哦,華博醬。”不等華博問,江精衛主動坦白。
華博向他們道了聲謝,留下電話號碼以便以後聯繫便帶著下屬和江精衛、敖亥撤退。
“阿喏,華博醬,就這麼問完了?”江精衛見預想中的詢問並沒有發生,有些不解地問道。
“他們只是目擊者和屍體的發現者,而且這裡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所以問不出什麼。”華博沉聲解釋道,“那位第一個發現屍體的女子情緒不是很穩定,還是讓他們儘快離開比較好。”
江精衛看著那行人漸漸遠去的背影,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江小姐,你們怎麼會在這裡?這個時侯不是你們上班的時間嗎?”華博問道。
“呃……”江精衛微微一愣。
就在她發愣的空檔,敖亥砸吧砸吧嘴說道:“因爲小露露被壞女人綁架……”
江精衛心中一急,擡手一擋,豈料碰到了敖亥的牙齒,被狠狠地咬了一口,疼得她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雖然敖亥及時鬆開了口,但是看著食指上兩排整齊的牙印以及滲出來的血絲,江精衛似乎看到黃曆上寫著今天不宜出門。
“對……對不起,小精衛,我……”敖亥猶如犯了錯誤的小孩耷拉著腦袋,不時用眼神瞥向江精衛。
“綁架?”華博知道敖亥口中的“小露露”指的是誰,他微微皺起眉頭,“綁匪約你們在這裡交易?”這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呃……算……算是吧。”江精衛瞪了小呆龍一眼,回答道。
“……”華博是個聰明人,他沒有繼續往下追問,喚上屬下,與不遠處的傅延羅招了招手,轉身準備離開。
“那個……那個……你的棒棒糖還有嗎?”敖亥看著即將離去的華博,有些著急地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