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了結界,鳳九歌與簫澤等人言明瞭情況,便帶著他們離開了這小地獄。
原本進來這裡,每個人都是抱了必死之心的,可竟能毫髮無損的離開!這使得大家對鳳九歌愈加的尊敬與崇拜。
王迅耷拉著腦袋走在隊伍的最後,從深坑出來後,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大家的面前,他無比懊悔的道:“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起了貪戀,險些將大家害死!你們打我罵我吧!”
左未清皺了皺眉頭,道:“王迅,我們一起上來毒島,你是我們的兄弟,我們本就該共同進退,並未有人怪罪你,只是,以我對你的瞭解,你並非這般不分輕重見利就眼熱的人,這一次,卻是爲何要冒著風險去拿那魔核?”
王迅將腦袋垂的更低:“左副堂主,確是我貪心衝動了,邱雨被那幽冥鬼花吞吃,受了重傷,而高階的魔覈對他的傷勢恢復最有助益,我便想將之拿了,卻是忘了考慮,那魔核在一堆的毒蠍的包圍之中,會讓更多人遇險……”
左未清頓時了悟,這王迅與邱雨本是表兄弟的關係,他記掛邱雨的傷,做下這種不計後果的事,雖惹人氣惱,卻也情有可原。
“你……唉,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纔好!罷了!”左未清道:“幸的九歌妹子已然降服了那蠍王,大家也都安穩無恙的出來了,這事兒便算過去了,你以後可不能再這般行事了!”
王迅用力的點頭:“是!”
青凌的心情還沒有從剛剛發生的事情上安穩下來,只是懶懶的坐在地上,眼睛盯著不遠處的深坑,眼皮半合,不知曉再想些什麼……
鳳九歌正想過去再與他說幾句話,便聽到空間裡小甜的呼喚:主人主人,你家老公說,若是你閒著,就進來一趟,有些小事情要與你說道說道。
鳳九歌的心猛地一顫,騰起些不太美好的預感,墨非離的小氣她早就領教過了,而這一次,爲了說服月琴,她先是說了不少有關於“男人”的壞話,繼而還弄傷了自己~雖然是爲了得到紫麟草爲了他,可他定又不高興了吧?
不然,他爲何指使魏聶與鳳蘭將青凌狠揍了一頓?還專門打臉?
進去?
不去!
進去百分之百會面對他那張冰山臉,受到懲罰,她可沒那麼傻!
打定了主意,鳳九歌迴應:你讓他好生歇著,我忙著呢,回頭再進來瞧看他!
下一瞬,墨非離的聲音卻涼冰冰的傳來:本尊數三聲,如若你不進來,嗯~一,二……”
驚慌一下,鳳九歌意念一轉,虛體進入了空間。
綠草如茵,鮮花滿地,墨非離竟讓人將屋內的沙發搬到了外面來,人,就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裡,一雙深邃的眼睛黑沉沉的盯著剛剛進來的鳳九歌,將那正要喊出口的“三”收了回去。
鳳九歌走上前,有些氣惱的瞪了他一眼:“你恢復的不錯嘛!中氣十足呢!”能直接用意識與她對話了?他這恢復速度還真是驚人!
她走到他的面前,忽然伸出手,想要觸碰他一下,看看他這魂體是不是長的更爲結實,能被她觸碰到了。
他卻將身子一偏,使得她只撈到一把虛無的空氣。
“你不用試!本尊仍是魂體,哪有那般快就能讓你觸碰到了?”墨非離這語氣一聽便知是不舒爽了。
“呵~”鳳九歌輕笑一聲:“我還以爲你真能逆了天了呢!既然恢復的速度一般般,還瞎折騰什麼?還不去老老實實的修煉?”
他逼著她進來,她心裡有氣,竟也沒意識到這語氣有些過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墨非離很快瞇起眼眸,身上騰起一股子冷意:“你,是在與本尊說話?”
“我……”鳳九歌一愣,視線往他那張俊臉上一掃,下意識的就後退了半步!
危險!
見她有些慌了,墨非離的心情才稍稍好了一絲絲,他盯著她,道:“親愛的,你大可再多惹本尊氣惱幾回,橫豎本尊現下確不能將你如何了,然,你便果真不怕本尊——秋後算賬?”
親愛的?鳳九歌的小心肝兒又是一個顫抖,偏過頭惡狠狠的剜了站在一旁的小甜一眼,這詞兒,定又是小甜教給墨非離的!
小甜脖子一縮,轉身就跑進了別墅中。
主子發火了,有些可怕,速度遠離,還是讓主人的老公好生調教吧!
“瞧您說的這都是什麼話啊,”鳳九歌很快換上一張“諂媚”的笑臉:“秋後算賬?哪兒有什麼賬好算的啊,我這不是一直在辛辛苦苦的奔波著尋找那些個於您的恢復有助益的寶貝嗎?你倒好,不誇讚我勞苦功高便罷了,又擺著這麼一張能嚇死人的冷臉……”
這話說到後面,鳳九歌又大了膽子,將嘴巴一撅,便一屁股坐在了墨非離身邊的沙發上,模樣委屈。
墨非離沉默了片刻,語氣變得溫和了些許:“我且問你,你未經我的允許,擅自割傷我的手臂,卻是何道理?”
鳳九歌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你在說什麼?我何時割傷你的手臂了?我分明便只割傷了我……”她的話戛然而止——她瞧見墨非離的視線裸裸的盯著的還真是她的手臂。
他指著她手臂上只做了簡單包紮的傷口,理所應當的道:“我早說過,你是我的,你身上的每一塊皮肉,每一滴血都是我的,你擅自在屬於我的皮肉上割了兩刀,證據確鑿,還想不認?”
鳳九歌的心裡頓時涌起些怪異的感覺,好一會兒,才悶悶的回答:“疼的是我!”
“我也疼!”墨非離馬上答了:“心疼!”
鳳九歌的身體驟然變得僵硬,臉皮也有些發熱,這種頗爲曖昧的話,他怎能說的毫不猶豫?這……也是小甜教的?
“胡說些什麼!”她故意冷了聲音:“神尊大人,你現下不過一魂體,沒有心,還心疼?你知曉什麼是心疼?我亦早說過,小甜的說的東西,大多無用,你學來作甚?”
“爲何不知?”墨非離卻反駁道:“不過爲了區區兩棵紫麟草,你便狠心給了自己兩刀,你不疼,我便替你疼,我倒寧願這兩刀乃是挨在我自己身上的,你是我的女人,本該是我護著你,若不是我如今這副模樣,就憑那母蠍子迫使你受得這傷,將她捏成粉末,不過是最輕的!哼!還有青凌!本尊與他約定,讓他護你周全,他卻做的如此的失敗,只是揍他幾下,那亦是最輕的!”
鳳九歌又是一陣,內心更頗爲震驚,她還一直以爲青凌是因著想她帶他出結界纔跟著她的呢,卻原來是因著與這男人有了約定?
真實感覺,鳳九歌有些受打擊。然,她再仔細一想,青凌可是蛇族之王啊,哪裡會那般輕易的就答應護著她這實力低弱的女人?可若不是聽墨非離說起,她還真以爲青凌是被自己給說服的,她可真笨……
“鳳九歌!你在想什麼?說話!”見她沒了反應,還耷拉下眼皮子,墨非離便知曉她又暗自思索些別的東西去了,頓時有些氣惱。
鳳九歌這才擡起頭,望向他,有些無奈的道:“那我割也割了,你想要怎樣?”一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豁出去了的模樣。
墨非離愣一下,臉色變深:“把衣裳脫了!”
“啥?”鳳九歌的身體再次僵住:“在這裡?不會吧?你可是魂體,你還不能這般懲罰我,你……”
墨非離的臉色更黑:“你在想些什麼?外衣!我且瞧看瞧看你的傷勢,那紫麟草仙靈之氣充沛,可迅速的治癒斷魂造成的傷痛,我已然讓鳳蘭去將之搗碎,稍後給你敷在傷口上……”解釋了一番,他又冷冷補上一句:“該死的千靈久夜,爲何要將那斷魂給了你!”
聽得這話,鳳九歌更是尷尬:是啊,她到底在想些什麼?怎的竟會以爲他……天啊,她是如何會說出這種話來的?定是中了什麼毒……
“這……你還是不必瞧看了,我稍後進別墅去好生處理一番便好!”好一陣,鳳九歌才穩定了心神,找回自己的聲音,如是道。
爲了掩飾內心的羞澀與慌亂,她緊接著又道:“墨非離,我們已然有了七彩毒靈芝與紫麟草,接下來,我想去尋一尋若木之果,你可知曉,這毒島,哪裡生長著若木?”
墨非離想了想,淡漠的道:“若木,乃是傳說中的神樹,是太陽落山之後的安歇之地!事實上,並非如此,太陽之神自有住處,這若木不過是因著其果實的形狀如太陽,纔有了這種說法。
若木高大,樹形優雅,枝幹遒勁,葉片四季常青,樹幹爲赤,不分晝夜,散發赤色的仙靈之光!若木結果,千年難遇,果實亦爲赤色,卻帶著極其的炎毒!若木向陽,只出自東西兩方!百年前,我曾親眼所見,在毒島最東的海邊斷崖上,確生長有若木,然,卻並未見其結果,是以,你們往西方而去尋找,會更爲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