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他當(dāng)初死活不同意我跟著去倒斗,現(xiàn)在想想還有這層意思在里面,我心里逐漸浮出一絲暖意,搖搖頭,“不對,他有想過把我送回家,是我自己非要粘著他跟來的。”
“你后悔嗎。”
“后悔?”我想了想,“恩,看見粽子的時候,是后悔過,可是……如果老天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他要是一定來這里,我……我可能還會跟著他過來的,因為我這人有時候真的很沒原則。”
他眼中閃過一絲不解,很快又隱藏了下去,面無表情的問:“你不怕死?”
“怕死?怕有什么用啊。”
對于他問的這個問題,我覺得有些好笑,擺擺手接著說:“其實我也知道,我這次十有是出不去了。”我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你不知道,如果我不來的話,我根本不知道這里居然會這么可怕,他每天都是面對這種環(huán)境度過的,更難以想象他居然有勇氣去選擇一個人去面對這些,我想想都覺得恐懼。”
他若有所思的目視前方,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我:“那你來的意義在哪里。”
意義當(dāng)然有了,那就是我對他的了解又多了幾分,我看見了他還會有其他的情緒,比如看見那個牛頭,就非常生氣,看見有關(guān)兩條蛇的圖騰他就會很激動,當(dāng)然這話我不能明目張膽的跟一個陌生人透漏,自豪的說:“至少他的世界我進(jìn)去過。我對他的了解又多了一分啊。”
他就這樣直勾勾的盯了我良久,直到把我盯得心里有些發(fā)毛,“你……你怎么不說話了。”
“那東西跟過來了。”
“啊?”我嚇得用手捂住了嘴,“大的小的?”
他回頭望向過道深處,果然看見一只小旱魃慢慢的爬了過來,我求救道:“這小東西怎么現(xiàn)在還陰魂不散!我坐過它的棺材,它大概是生我氣了,怎么辦?”
他凝視著我的嘴唇道:“不要呼吸。”
這話好熟悉,仿佛冷木頭以前也跟我說過同樣的話,我努力使自己閉上了氣。誰知他突然把我按倒在墻壁上。面對他冰冷的眼神,就這樣湊了過來,我不自然的別過了頭,“你要干什么?我我我告訴你啊。不要趁人之危。我男朋友很厲害的。跟你單挑絕對沒有問題,你要是敢敢對我怎么樣,他就……就敢對你怎么樣!”
誰知他絲毫沒有買我的賬。低頭直接吻了下來,他的嘴唇很涼,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冷木頭在吻我一樣,以至于我想推他卻使不出任何力氣,他的力氣倒是很大,雙臂把我包裹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這哪里是在給我氧氣,分明就是在占我便宜!我使勁的推他,卻怎么也推不開,不過看他的表情也夠憋屈的,仿佛是在逼著他自己吻我一樣,大概吻了一會兒他自己也找不出感覺,就主動的松開了我,我摸著自己紅腫的嘴唇,心想,這人可真怪!
這時那只跟獅子狗一樣的小旱魃已經(jīng)快爬了過來,他不慌不忙從背包里掏出一個黑驢蹄子,一把扔了過去,正中旱魃脖子中間穿了過去,白絨絨的毛球當(dāng)時就分成了兩半,就像氧化了一樣,瞬間全身都變黑了,像兩只烤焦了的燒雞一樣,僵硬的躺在了地上。
他走到我身邊,把我捂著嘴的手拽了下來,拉著我就往前走,“走吧。”
“你故意占我便宜的!”我怒道。
他沒有說話,一臉默認(rèn)的神色,問心無愧的看著我,仿佛我在無理取鬧一般?
走了幾步,我突然想起還有只粽子王,擔(dān)憂的往后瞅了瞅,“那個大粽子不會出來吧?”
“暫時不會。”
見他說的那么決絕,我問:“你怎么知道?”
“它體型太大,跳不出陣法。”
我任他拽著胳膊拐了好幾個彎,“那也是有可能會出來的對嗎?”
“恩。”
“你和它誰更厲害?”我問。
他沒有說話,看樣子是他更厲害吧,先不說別的,就光他那逃跑的功夫,一般人就學(xué)不來,如果他和粽子賽跑,粽子累趴下也是有的。
我覺得這樣想著也沒有什么意義,還是趕路要緊,就在我抬頭的瞬間,兩腿都僵直了,這拐了一個彎的差距難道還能讓整個世界都跟著變了不成?我停下了腳步,兩眼發(fā)直的目視上方,有種我在膜拜它的錯覺,實在是眼前的景象太過壯觀了,這讓我想起一部恐怖片,好像是什么八十一號的那棟大別墅里的地下室,我沒辦法測量上面究竟有多高,目測的話至少有三十多米高吧,所有的樓梯像個螺絲一樣,呈圓形環(huán)繞盤轉(zhuǎn),直到峰,我中氣不足的問:“我們這是在塔里還是在墓里?”不過這個塔好像還是圓的誒,難道冷木頭要找的秘密就在這上面?
我站在這高大的巨型樓梯前面,只覺得自己很渺小,像塵埃一樣,瞧他那樣子,大概是想讓我爬樓梯了,這樓梯的臺階雖然也夠?qū)挸ǎ晌胰羰钦娴纳先チ耍膊恢老旅娴膽已戮烤褂卸嗌睿f一樓梯上的木板斷開了,我摔下去還不是四個字,粉身碎骨。
我仰望樓梯上面,發(fā)現(xiàn)有幾個人正在那里攀爬,定神看了看,那幾個身影似乎很熟悉,大黑胖的體型我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另外一個身影我自然知道是我爸,年輕的女人肯定是蠱婆,其他的三個人大概是我爸的隊友吧,看樣子他們現(xiàn)在也逃出了危險地段,冰山男說過,前面的路,只要不亂碰里面的東西,基本上沒有危險了,可我跟著胖叔這么多天,有些話是聽?wèi)T了,也長心了,絕對沒有當(dāng)初剛離家時那么好騙,再仔細(xì)推敲下他的話,在古墓里,只要不亂碰東西,在哪都沒太大危險吧?
“哎!那是我爸誒!”我激動的說。
他沒有說話,只是在靜靜的看著他們,可是我看了一會兒就沒有那么高興了,因為我爸他們一直停在七、八米高的一個拐彎處,看他們的動作似是在爬樓梯,可在我看來,他們卻在不停的繞圈,我不解的問:“我爸他們?yōu)槭裁催€不上去,而是圍著那一塊樓梯繞圈呢?”
再往上望去,發(fā)現(xiàn)高處的樓梯上全部都是骸骨,這讓我更加疑惑不安了,“難道遇上鬼打墻了?”
他淡然的看著樓梯,語氣格外平靜,仿佛置身事外一樣,“這樓梯有些古怪,一般人上去都下不來。”
“那你還讓我上去?”
他看著我,靜靜道:“我可以帶你上去。”
我才想起他會輕功的,慌忙求救道:“你救救我爸吧,反正你會飛嘛,救我一個人是救,救兩個人也是救,只要不救那個老妖婆就行,求求你了,行么?”
我急的淚水已經(jīng)在眼眶中打轉(zhuǎn),誰知他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搖頭,“我不會救他。”
我大腦中閃過一個片段,那還是在哀牢古墓中,因為前面有死水擋道的緣故,我爸也是在攀爬,冷木頭曾說過同樣的話,‘我不會救他’。
我實在難以理解他們?yōu)槭裁凑f的這么決絕,明明是兩個人,卻說著同樣的話,質(zhì)問道:“為什么?難道我爸也跟你有仇嗎?”
他沒有說話,直接抱住我,往上躍了上去,我們距我爸越來越近,我忙對著我爸揮手,提醒道:“爸,我在這里,那個樓梯有古怪,你快下去!”
他邊看著上方的樓梯,邊抱著我說:“他聽不到。”
眼見著我們就要飛到他們上方,我拼命的扯開他的胳膊,“你放開我!放開我!我要救我爸!”
誰知他一個胳膊力氣就那么大,任我怎么掙扎,那手臂就像一塊頑石一般,一動不動,直到落地為止,他手臂終于松了下來,我急忙扯開他吼道:“我爸跟你有仇嗎?就算我這個陌生人你都能這樣幫我,何況那里有那么多人,你卻連眼皮都不眨一下,看著他們自生自滅!”
“我只救該救的人。”
我拽著他的胳膊厲聲問:“你到底是誰!”
他很快就收回了胳膊,轉(zhuǎn)身道:“你不需要知道。”
這話逼得我鼻子里直噴火,揪著他的領(lǐng)子問:“我憑什么不能知道!你他娘的親我的時候怎么不說,占我便宜的時候怎么不說,憑什么我的全部你都知道了,從心里再到,我就這樣裸的站在你的面前,我就差把自己給你了!我就想再多了解你一都不行嗎!”
他詫異的望著我,沒有說話,大概是把我當(dāng)瘋子看了,再看看那張臉,再次把我拉進(jìn)了現(xiàn)實,這才松開了他,“對不起啊,我平時沒這么兇的,我還以為在我前面的人是他呢,嚇到你了吧。”
“沒有。”他理了理衣角,指了指樓梯下的人解釋道:“那些人都不簡單,并不需要我救,反而會為你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他說完后,我大腦當(dāng)時就閃過一個人,蠱婆,狐疑問:“你怎么知道她跟我過不去的?”
“你剛才有說過。”
我想了想,自己剛才確實罵她老妖婆來著,“不過現(xiàn)在是我跟她過不去,誰讓她在我朋友身體里下蠱了。”
“你滿腦子都是他,就沒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嗎?”
我委屈的低著頭說:“我就想要他,可他偏偏還不要我。”
“或許他根本不懂感情。”
“你怎么知道,他又沒嘗試過愛我,怎么就知道自己不懂感情呢!”
他若有所思的盯著我看了幾秒,便不在看我,隨口說了一句:“你怎么知道他沒嘗試過。”
我頭,“我不知道啊,所以在我心里,他可不是一塊冷木頭,我相信總有一天他會喜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