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動,米莉最后看一眼,還是一無所獲,扭頭過來對著唐邵逸:“我根本沒懷孕,也沒有什么孩子,對不起拿你當(dāng)幌子,我……歧”
“我明白。”唐邵逸點點頭:“用不著說什么對不起。”
車子開出去,二樓的某個窗口窗簾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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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回到的地方是米莉之前住的那套三居室,寧冬梅從老家過來,一開始是看米莉十分不順眼,可是聽說發(fā)生車禍,嚇的厲害,也就忘了批駁米莉的事情,唐邵逸陪著米莉一起去醫(yī)院看joy。
joy靜靜的躺在加護病房里,無菌間,米莉只能站在玻璃窗外面看,幾乎人不清楚躺在那里的人是誰,各種呼吸儀器都在,鋼鐵的機械那樣生冷,只有幾行數(shù)據(jù)在顯示屏上跳動,最在乎儀容的joy臉應(yīng)該是腫了,看不清楚驁。
依琳在里面,穿著藍色的防護服,握著joy的手,靜靜凝視joy,那個青蔥美好的小女孩一下子好像長大了很多很多,眼底也有了太多的疲倦。
米莉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這樣。
曾經(jīng)太好的東西,瞬間破碎,她過去多么羨慕j(luò)oy,羨慕j(luò)oy和依琳的生活,開心和平靜的小幸福,兩個人互相依偎就好像不用怕世界上任何風(fēng)雨,她所不能接受的,就是這樣的幸福,是因為她,才徹底毀掉了,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依琳在里面,看見外面的米莉,平靜的起身,開門出來。
米莉不敢說話,也不敢碰依琳一下,依琳平靜的脫掉自己身上的一次性防護服,才又抬頭看著米莉,半響,撲過去一把抱住了米莉。
緊緊的抱住,像從前那樣。
米莉覺得肩頭濕了,是依琳的眼淚。
“米莉姐!我沒有別的人可以說,joy沒什么親人,我也沒有,醫(yī)生說,最好的結(jié)果是植物人,至少還活著,我每天看著joy,想至少她還活著,不管其他的一切,至少活著,就算她睡著了不能睜開眼睛看我,不能再跟我一起,我再不能損她,她也不能無奈的看著我,可她還活著……我喘不過氣,我每天跟joy說加油,我在等你醒過來,我不能告訴她,我無法呼吸,我都快想死……”
米莉緊緊抱了依琳,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忽然讓她面對這樣的事情,她根本無所適從。
“會好的,都會好起來的,沒事,都沒事……我們的joy最堅強了不是么?她一個人打拼娛樂圈也都做的這樣好,她一定會好的……”米莉緊緊抱住依琳。
“我怕她永遠(yuǎn)都不醒,我不知道該怎么辦……米莉姐,我不該罵你,不是你的錯,我都知道不是你的錯,可我忍不住,我是怕,都是那個女人!謝蕓蕓!”提到那個名字,依琳語氣帶著憤怒。
唐邵逸在一邊,也是惋惜,緩聲:“肇事司機承認(rèn)了自己駕車撞人,并且主動自首,抓不到謝蕓蕓任何把柄。謝蕓蕓現(xiàn)在在國外暫避。”
無論做了多么無恥過分的事情,還可以到國外去,米莉恨的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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椰風(fēng)海島,度假村在青蔥樹木的掩映下露出一點小角,海風(fēng)徐徐,太陽有些熾烈,范慧玲躺在椰樹下的躺椅上,帶著墨鏡看遠(yuǎn)方。
遠(yuǎn)方有白云和一望無際的海水。
近一點的地方海水藍的發(fā)碧,遠(yuǎn)一點的又深的好像藍寶石的光輝,細(xì)白沙灘和無數(shù)的彩色小魚,再近一點的地方,海浪透明的好像碩大的一顆果凍在跳躍,私人海灘上沒什么人,有的只有清涼的海風(fēng)和愜意。
只是范慧玲感覺不到這些,身在天堂,心也還在那個城市,只強勢讓自己不去管不去在乎,手機根本沒帶出來,酒店床頭那個電話,偶爾用一下跟家里人聯(lián)絡(luò),絕不提白云堂三個字。
強迫自己去改掉一個二十多年的習(xí)慣,真是艱難,每一刻都好像有什么東西栓在她的心臟上面,那一頭就牽在白云堂的手心,扯的她心里酸痛。
可她是范慧玲,強大的自制力讓她可以做到,這樣好的風(fēng)景,她每日浮潛,找渾身肌肉帥到令人發(fā)指的教練潛水,晚上開船出去夜釣,下雨時候在酒店觀賞長廊上喝雞尾酒,把自己放在一個最舒服舒服到無以復(fù)加的地步,總能忘了他!
身側(cè)的長椅上卻有人過來坐下,范慧玲扭頭,看旁邊肌膚雪白身段窈窕的女人,不可思議:“蕓蕓?你不是應(yīng)該這周結(jié)婚嗎?怎么……”
謝蕓蕓摘了墨鏡,瞇眼睛看范慧玲:“你曬這么黑,別忘了東方人喜歡白皮膚,白云堂尤其是。”頓了一下,才又說到自己:“我們上高中的時候,我跟你打過一個賭,圣誕節(jié),我說我愛王釗的心比你愛白云堂更多,這輩子都不會收手,你說你更多,我們爭執(zhí)不出結(jié)果,就打賭說誰先放棄就是輸了,輸了的人要送贏了的人那年cartier圣誕限量戒指。”
謝蕓蕓穿著比基尼,隨身提著一個透明小包,從里面拿出一個小盒子,丟給范慧玲:“現(xiàn)在我輸了,給你。”
范慧玲坐起身來,也摘了墨鏡:“怎么回事?”
“我沒你愛的多,我找人開車去撞米莉,他這輩子也不可能跟我在一起,我做任何事都不可能了,而且他也沒得到幸福,我愿意收手。”謝蕓蕓微微吐出一口氣:“其實也簡單,投資回報率的問題,如果我做任何事他都不會娶我,那就算了,你真是偉大,我對你敬佩有加,不過我也相信,有一部分原因是你選了一個沒腦子的白云堂,而我喜歡的人,是王釗。我本來以為再堅持一周,我可能就贏了,可想了想,賭注也只是個戒指,你我之間,一個戒指我還是輸?shù)闷鸬模膊皇堑谝淮屋斀o你。”
從小家世背景相當(dāng),一起念書,兩個人甚至都喜歡門當(dāng)戶對而對自己沒興趣的男人,雖然性格并不合拍,可不妨礙彼此知交。
范慧玲打開盒子,看一眼里面的戒指,其實當(dāng)年喜歡的東西,現(xiàn)在看也不過如此,并沒有什么更大的意義。
“我是欲擒故縱,你永遠(yuǎn)不可能贏我,這世界上我就喜歡他一個男人,我現(xiàn)在狠下心離開他,他才能發(fā)現(xiàn)我有多好,說真的,我還是從米莉那里看出來這一點的,分開了,可能才覺得珍惜,我就是太貼著白云堂,我永遠(yuǎn)不會放棄他。”范慧玲笑了笑,笑的有些難堪。
她就是這樣在愛白云堂,她常常不避諱的對謝蕓蕓直言,只是這樣的愛,付出遠(yuǎn)大于回報,痛苦的事情太多。
謝蕓蕓卻是詫異:“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外面早都傳開了,白云堂怎么可能還跟你在一起!”
范慧玲一下子一個激靈:“他跟別的女人結(jié)婚了?”
她心里最擔(dān)心的就是這個,白云堂那個人做事從來不負(fù)責(zé)任,根本不在正常人的線路上面,她最怕就是白云堂哪天忽然就一時興起,隨便找個什么野模就大手一揮的結(jié)婚,白家二老也不一定能管得住他,畢竟簽字就有法律效力。
謝蕓蕓笑起來,椰風(fēng)海景也都是浮云,根本不值得留戀,最后站起身:“好了,收拾東西,我本來找你來度假避難,怕哪天王釗一時心情不好真殺了我,現(xiàn)在,我們一起回去,有些事,我來說并不合適,比你想象的,要更糟兩百萬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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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琳一個人住一個三居室的空房子也空曠,寧冬梅知道joy的事情心里也不好受,跟米莉一起商量之后,接依琳到樓下來一起住,反正也是三居室,寧冬梅每日做飯,也方便照顧。
工作的好處就是,當(dāng)有一天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完全不用為了金錢發(fā)愁,joy的icu病房,價格按天計算。
米莉換了經(jīng)紀(jì)人,接了一個簡單商業(yè)代言的合同,慢慢恢復(fù)工作。
依琳開始偶爾跟著米莉進出圈子,依琳自己說,以后也總要工作,平日里跟joy耳濡目染,不如就考慮經(jīng)紀(jì)人這一行,米莉覺得也好,至少在這個圈子里,自己有能力照顧依琳一些。
白天踩著高跟鞋滿面笑容的向臺下無數(shù)粉絲和攝像機展現(xiàn)笑容,晚上依琳開車送她回家,才一下車,就看見停車場里不遠(yuǎn)處停著的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