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不再理會減木青,便想著領著意碎離開,而減木青她怎麼甘心,她衝到減木蘭的面前,手指著減木蘭說道:“減木蘭,你就是一個野種,知道嗎?野種……”
減木蘭毫無表情的看著她,便從她的身邊直接走了。
減木青死死的捏緊自己的拳頭,眼神毒辣的看著減木蘭離去的背影,嘴角滿是毒辣和陰狠。
哼,減木蘭,你給我等著。
減木青把讓下人把二老爺帶回房,便急急忙忙的朝著西廂走去。守在門外的丫鬟看到減木青,便立馬掀起簾子讓減木青進去。
減木青一進去,便朝著躺在牀上的主母說道:“母親,這減木蘭竟然是一個野種。”
主母淡漠一笑,“是嗎?那你打算怎麼辦?”
這件事情她並不打算瞞著減木青。
減木青嘴角勾著殘冷的笑,“母親這步棋走的好,如果只是輕易的殺死減木蘭,讓她如此痛快的死去,難以解心頭之恨,我要慢慢折磨她,敗壞她的名聲,讓她知道,她什麼也不是,只是一個野種罷了,我要讓她跪在我面前求饒,讓她無法嫁人,甚至上街都被人唾罵!哈哈哈哈……”
主母看著減木青瘋狂得有些扭曲的臉,其實她也不想要走到這一步,可是現在她的身邊已經沒有任何人幫襯了,如今她在家中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以前有自己庇護木青,如今她卻要自己的女兒學會保護自己。
“我的兒。”主母嘆了口氣,“母親只想要告訴你,這減木蘭不過是其中的一個,將來的路上或許有著減木蘭,而我不能時刻的保護你,只能你自己成長起來,知道嗎?”
減木青神色凝重地點點頭,“母親的教誨我記下了。”
主母撫著減木青的髮梢,心底一陣的感嘆,她只想要自己的女兒過的幸福快樂,如果有人阻擋著自己女兒的幸福,她一定會替自己的女兒掃清障礙的。
很久之前,大老爺便很少進主母的屋子,而中秋那次過後,這府裡的姨娘不是死就是瘋了,沒有一個正常的,大老爺也沒有了心思,便一心在外面過著自己的逍遙的日子, 而今天則是被主母的丫鬟請到了西廂。
大老爺走進西廂,守在外面的丫鬟立馬行禮,挑開簾子讓大老爺進去,走進主母的房間,大老爺便朝著躺在病牀上的主母問道:“找我何事?”
主母有些虛弱的讓老婆子扶著自己,隨即有些憂傷的拿起準備好的帕子,眼淚便一顆顆的掉落下來。
大老爺一看主母這個樣子,不由的有些不耐煩的問道:“又怎麼了?”
“妾身這幾日養病在牀,但也不敢疏於管理府中上下,誰承想還是出了問題,我聽到二老爺今日在園子裡鬧了一通,怕讓人看笑話就讓他先回院子了。”
“他又怎麼了?”提起這個敗家子的弟弟,大老爺也是萬分無奈,可偏老太君對他疼愛的緊,就是做錯事了也不重罰,才把他養得如今不著調。
主母哽咽了兩聲,啜泣道:“妾身……妾身不敢說。”
“哼。”大老爺一把拍向桌子,“你叫我來不就是要告狀的嗎?現在不說我就走了,反正這後宅也是一團亂,我也沒心思聽。”
主母聽到大老爺這個樣子說,不由的一陣的冷笑,不要以爲她不知道,如今他這般的急著走,無非就是爲了找那個賤人。
既然大老爺都這個樣子說了主母便說道:“如今這木心和木凉都已經有了著落,就剩下我們木青了,妾身這個心,著急啊。”
大老爺不耐的說道:“這件事情你自己看著辦,你不是有了人選嗎”
“妾身倒是有主意,木青她看上了寧世子,如果我們能夠和寧世子聯姻,這和永昌侯府有了親家,那麼我們在縣令那邊也是擡得起頭的。”
大老爺點點頭,而這個時候,主母又繼續說道:“我本想著,咱們木青的婚事定下來了,便和七姑娘的婚事一起辦了,可是……哪隻……”
說到這裡,主母便從牀上跪著,大老爺一看,不解的問道:“你這是幹嘛?”
主母抽抽噎噎的說道:“夫君,我本想這,這府裡的姑娘鑰匙解決了,就給夫君納兩房姨娘,好給夫君綿延子嗣。”
這話,說到了大老爺的心坎上了,只見他的嘴角頓時微微的彎起。
而主母心底一陣的冷笑,繼續的說道:“可是,今日這二老爺,竟然說七姑娘不是老爺的孩子……”
什麼!”大老爺差點掀桌,“胡說八道!”。
主母像是嚇得打了個哆嗦,“老爺您可別生氣,其實妾身也不相信,可是二老爺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他說當年親眼看到六姨娘和別人偷情的。”
主母見大老爺的臉色發青,心中冷冷一笑,繼續說道:“妾身盤問再三,二老爺都賭咒發誓了,妾身就也有了些許懷疑。夫君你想,這二老爺和六姨娘他們,平日無緣今日無仇,何苦冤枉他們?”
大老爺磨了磨牙,“過了這麼多年,他現在又怎麼想起來說了!”
“妾身也納悶呢。”主母幾不可見地轉了轉眼珠,“二老爺說他就是見過這六姨娘和別人通姦,只不過礙於我們府裡的顏面,纔沒有當衆揭穿。”
主母眼底露出陰毒,“夫君,這件事不管是不是真的,二老爺那張嘴您卻是知道的,若是傳出去,對咱們的名聲可不好,尤其是二姑娘還要嫁到高門去,若是被夫家知道咱們養了這麼個野種,她可是無法擡起頭做人吶。”
她說了一大堆,大老爺的臉越發陰沉,想當初,那六姨娘,何等的姿色?雖然對著自己順從,可是卻心不在自己的身上,難道這老二真的說對了,這賤人給自己戴綠帽子。
他猛地站起來,“那個賤人!死了都不讓人安寧。”
主母看著大老爺一臉煩躁的樣子,頓時說道:“夫君,你看,這件事情我們要怎麼做?”
大老爺有些煩躁的耙了耙頭髮,滿臉冰霜的說道:“既然不是我的女兒,留著也沒有什麼用。”
“是。”
主母陰毒的笑道。
而大老爺繼續說道:“還有那六姨娘,挖出她的墳,給我辨識,竟然敢給我戴綠帽子,老子要她死無全屍。”
“夫君放心,我一定辦好。”
大老爺滿意的點點頭道:“你辦事,我放心。”
說完便再三囑咐主母,這件事情,一定要辦的漂亮,便離開了西廂,而主母順著老婆子的攙扶,站起身子,臉上一派的冰冷和陰森,哼,減木蘭,看這次你還死不死?
南廂,孫婆婆抹著眼淚,一臉傷心的說道:“姑娘,沒有想到,這大老爺竟然是如此心狠的人。”
減木蘭斜斜的坐在軟塌上,嘴角帶著一絲譏誚道:“讓他們去。”
孫婆婆點點頭,“辛虧姑娘早已經把六姨娘的墓給遷走了。”
減木蘭揮手讓意碎和其他的丫鬟出去了,便對著孫婆婆問道:“婆婆,今日這二老爺說我不是這減家的姑娘,這個事情,你知道嗎?”
孫婆婆一聽,頓時滿臉憤慨的說道:“姑娘,你別聽這個二老爺亂說,你怎麼可能不是六姨娘和大老爺的孩子?老奴可是看著你長大的。”
減木蘭若有所思的看著孫婆婆,在上一世,她因爲循規蹈矩,也沒有人說過自己不是減府的讓你,可是如今看來,這二老爺也不像是在說謊,可是孫婆婆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也不可能說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孫婆婆,當年我真的是你看著接生的嗎?”
減木蘭擡眼看著孫婆婆問道。
孫婆婆一聽有些茫然,隨即纔回過神來說道:“不是的,當時六姨娘要生了 ,我便去外面請產婆,然後因爲六姨娘失血過多,我便給她請大夫,當時產房裡面有別的人在,我沒有在裡面,所以不知道。”
“不過,姑娘,你肯定是六姨娘的孩子,你放心。”
孫婆婆拍著胸脯說道。
而減木蘭再次問道:“當時你一直在嗎?”
“不是,因爲你姨娘生你生了很久,又是難產,因此我也是第二天早上纔看到你的。”
聽了孫婆婆的話,減木蘭點點頭,便揮手讓孫婆婆下去休息。
等到孫婆婆離開之後,減木蘭從軟塌上站起身子,看著窗外的景色,眉尖微微的緊蹙,她的身世,究竟是什麼?她記得她穿越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十歲了,對於前面的事情她也是不知道。
而今天聽減木青和二老爺的話,只怕是這減木蘭,根本就不是減府的女兒,可是她不是大老爺的女兒,又是誰的孩子?她姨娘,那般溫柔的女人,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會偷漢子的人。
這一切,必定是有蹊蹺,或許問問以前的接生婆就知道了。
這個樣子想著,減木蘭便讓石頭給寧安年送信,約他明天出去。
第二天,減木蘭以買必需品爲理由,便帶著意碎,離開了減府,朝著後巷的劉氏開的那家店走去,被人領進二層小樓,有人從裡面打開門,意碎則盡責地守在門口。
減木蘭還沒退下兜帽,裡面的人就一把抱住了自己,聞著那人身上熟悉的氣息,她笑道:“怎地來這麼早。”
“你約了我,我自然要比你早。”
寧安年笑著圍著減木蘭的腰,順手摸了摸,“好像長了點肉,還沒白白餵你吃東西。”
他笑吟吟地湊到減木蘭耳旁笑道:“這樣抱起來很舒服。”
減木蘭輕輕一笑,隨即才一臉嚴肅的看著寧安年說道:“幫我查一件事情。”
“你是說你懷疑自己也不是減府的女兒?”
聽了減木蘭講了整個事情之後,寧安年摸著自己的下巴問道。
“嗯,種種跡象表明,我的身份的確是有些可疑,而且我也不方便查,這件事情就拜託你了。”
寧安年偷偷的吻了吻減木蘭的脖子說道:“那木木,可是有什麼獎勵給我?”
減木蘭朝著他媚笑道:“那,你可想要什麼獎勵?”
被減木蘭這幅媚態頓時迷得不知道東南西北的寧安年,緊緊的環住了減木蘭的腰身,湊過去便狠狠的吻住了一臉嬌笑的女子。
“那就把木木送給我吧。”
減木蘭伸出手緊緊的圈住了寧安年的脖子,等到像是終於吻夠了一般,兩個人才額頭貼著額頭,彼此的呼吸相互纏繞在一起。
“可是想要陪我一起去看戲?”
看著女子的眼珠微微流轉的冷意,寧安年心底便知道,定是有人要遭殃了,便含笑的說道:“自然是樂意之至了。”
他們兩個出了這個小樓,便朝著大街上的一個小茶館走去,那裡正好有許多的人在那裡聊天。
剛走進去,便有掌櫃的領著減木蘭他們上了二樓的一個包間,而他們上樓,坐在那個包廂,便聽到了下面的人在熱火朝天的講話。
一個禿頭道:“說起來,這減府,只剩下兩個未婚配的姑娘,一個冷豔高貴,一個小家碧玉,各有千秋,雖然一個是嫡,一個爲庶,但都被那戶人家的大夫人養著不分彼此,可近日卻傳出消息有人說其中一個是野種……”
有人不禁大聲問:“誰是野種?”
“對啊,是誰?”
“你倒是快說啊!”
那人神秘一笑,“說起來手心手背可都是肉啊,可是那減府的夫人是何等的精明?爲了掩飾自己女兒是野種的消息,竟然買通了下人,拿著一包的毒粉,殺了這小女兒的母親,如今又舔著臉皮說這小女兒是野種!”
“你怎麼知道?”
有人便好奇的看著那個人問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把?江湖人都成我爲百曉生,就是因爲我什麼都知道,不僅是減府的這些醜陋事情,還有啊……”
說著那些人又在津津有味的聽著那些野史。
而減木蘭和寧安年對視了一眼,而就在這個時候,原本來到這個酒樓的二爺在聽了那個人的話的時候,頓時走上前揪住那個人的衣領道:“放你孃的狗屁,你在說誰是野種?”
那個人眼珠微微一轉,一臉誇張的看著醉醺醺的二爺說道:“這位客官,這邊我們說我們的,怎麼妨礙睨了?”
“你就是妨礙我了?竟然敢說我們家的事情,你是不是找死啊?”
那個禿頭聽二爺這個樣子說,立馬梗著脖子說道:“我這是說實話,怎麼難道你們減府還不允許我們說實話嗎?是不是啊,兄弟們?”
那些人被禿子一煽動,立馬揚起脖子朝著二爺不屑的說道:“就是,難道你們還以爲這等家醜真的可以遮住?”
“就是,真是不要臉。”
“那家夫人這般的厲害,真是什麼計謀都可以使出來。”
“就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聽到他們一個個這般的說著,二爺掄起拳頭,便想要砸到他們的臉上的時候,那掌櫃的又是一個何等精明的主?立馬給小二使了一個眼色,便聯合整個茶樓的小二,把這二爺給拖出去了。
把這二老爺拖出去之後,這時又有一些叫小孩子拿著石頭一擁而上,把他團團圍住,在他身上拉拉扯扯,好不狼狽,邊嬉鬧還邊叫喊著:“減家蠢,減家笨,減家的老爺戴綠帽,嫡女不是親生的,去把野種當個寶,還讓老二胡說八道!”
二老爺饒是喝了酒,聽到這些野孩子在這裡放肆,也不由怒火中燒,剛想反駁,卻不知爲何渾身使不上一點力氣,整個人軟趴趴地半躺在地上,任由那些人朝著自己吐口水,他的嘴角也跟著不自主地笑,忍不住地笑,可是他想哭的心都有了,偏偏使不上一點力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鬨笑自己,此景在外人眼裡竟像瘋癲了一樣。
正這時,遠遠地來了一輛馬車,寧安年拉著減木蘭的手倚在窗前把所有的一切看在眼裡,那駕馬車的人向裡面說了句什麼,就見裡面的人掀開簾子一看,嚇了一跳,“老二你怎麼在這?”
那些孩子見到減家的大老爺都到了,更加賣力地喊著:“老二啊老二啊,整日瘋癲,主母的狗,指哪都去亂咬人,句句誣陷把小鞋穿,哈哈哈……”
有人見到老大爺下了馬車,不由嘀嘀咕咕,“這家人真是造孽啊,由著一個瘋子在這胡說八道,還有臉給七姑娘潑髒水,根本就是二姑娘是野種。”
大老爺一聽這臉立即黑得跟碳似的,轉身又上了馬車,他身邊的小廝忙問:“老爺,二老爺怎麼辦?”
“找人給我擡回去!”大老爺氣得低聲罵了幾句,“真是家門不幸,家門不幸!”
那些小孩子見人家主人來攆自己,也一鬨而笑地跑開,但扔不忘喊著:“減家笨,減家蠢,減家家主是笨蛋!”
幾個人分散拋開,到了一條僻靜的小巷的時候,便有人把那些錢給了那些小孩,那些小孩子便一鬨而散,拿著銀子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