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趕巧了,田悅和張阿姨兩個人出外買菜,并沒有坐車,謝老太太見機會來了,立馬打了雞血似的跟上,好不容易可以看見,她想著一定得抓住機會。田悅挑著牛骨,想著兩個孩子都喜歡吃,可是聞見肉的味道捂著嘴,又開始干嘔起來。
張阿姨嘆口氣對著田悅無奈的說道:“田悅,你先出去,我買完出去找你,你現在懷孕了,對這些比較敏感。”
田悅點點頭。
她走出傳統市場,站在路邊,努力想壓下胸口的那陣惡心的感覺,可是感覺越來越強烈了,她捂著唇蹲在路邊繼續干嘔著。
“姑娘,我求你個事……”,謝老太太突然殺到田悅身后,她突然出聲,田悅嚇了一跳。本來就蹲在馬路牙子上。被她這么一嚇,腳一歪,她只覺得鉆心的疼。
田悅皺了皺眉,看著這個老太太,很陌生,從來沒見過。
謝老太太知道田悅的保姆就在里面買東西,馬上就要出來了,她得抓緊時間。
“你知道你老公做項目死人了,知道嗎?現在很多人鬧過來了,你得給我們拆遷戶一個交代。”老太太掐著腰,故意嚇著這姑娘,她看著田悅瘦瘦的,全身都沒幾兩肉。
田悅頭頂冒著冷汗,被謝老太太嚇了一下,她總是覺得肚子怪怪的,她撫著小腹,安撫著,乖寶貝,不要鬧媽媽。
“這位女士,我和你不認識,我和我老公已經離婚了。他的事我也不管,你們別來找我。”
辜懷芮即使在外面死了,和她也沒半毛錢關系。
謝老太太臉色鐵青。
“當我求你了,我這么大年紀。你去和你老公說說,我老了,我們只有那片房子,沒房子住,我們會凍死的。”
田悅站起身,頭一陣發暈。不行,她要去醫院。
她轉身想走,可是謝老太太不讓,攔住她的去路。.
“你不和你老公說,我不讓你走。,”
田悅擔心孩子,語氣很不好。
”我沒必要給你什么保證,我憑什么給你保證?我不欠你們什么,辜懷芮有什么事你去找辜懷芮,不要來煩我。我和他沒有關系。”
謝老太太瞪大眼睛,她倒是脫身的干凈,等等……她狐疑的看著田悅捂著嘴吐,突然大聲的喝道:“你懷孕了!你騙我,你們根本就沒有離婚。”居然用離婚來騙她,她還真敢。
“你放開我。我沒有懷孕……”田悅的心一驚。
謝老太太覺得這姑娘怎么可以騙人呢?她明明就懷孕了,今天的事還沒完,她不能讓她走,她走了,那她的拆遷款找誰要。
她伸出手推了田悅一把。田悅本來腳就葳了,被她一推,摔在地上,她抱著肚子。
謝老太太慌了,她不是故意的,誰讓她那么拽了。她看了一眼四周。并沒有人關注,她呸了一口吐在田悅的上空。
“是你活該,你是壞女人……”
說著人就跑了。張阿姨出來的時候找了一圈,最后在馬路旁找到田悅,這地方人很少。車子也很少。張阿姨看著田悅滿臉是汗的樣子,扶起來:“還能站起來嗎?怎么會摔倒的?”
都怪她,田悅懷孕了,她怎么會放她一個人在外面呢?
田悅想站起來,悶哼了一聲,肚子往下墜。她哼了一聲又摔在地上,白色的褲管上已經有了點點的血跡。張阿姨一見,連想也沒想就給辜懷芮打了電話過去。辜懷芮正在開會,接電話的是顧以蕊。
”喂,您好,辜總秘書室。”
“叫辜懷芮接電話,田悅流產了……”話筒里是張阿姨有些慌張的聲音。
顧以蕊咬著下唇:“對不起,辜總不在……”她說著就掛了電話。
心臟跳動得厲害,她又快速拿起電話:“喂……”
可是對方已經掛了,顧以蕊雙手插在發絲中,她到底干了什么?
不行,她起身向會議室走去。
張阿姨在田悅電話里找著,找到梁無德的電話打過去,梁無德看見電話上的號碼,眉頭皺起來,夫人?
夫人怎么會給他打電話?
他悄悄的退出辦公室,接起電話。
“救命……田悅流產了……”,張阿姨不等梁無德說話就喊著救命。
到底梁無德經驗老道,馬上問了田悅所在的位置,讓張阿姨不要慌,他們馬上過去,現在馬上撥打120。
梁無德掛了電話,顧以蕊從一側跑過來,抓住梁無德的手:“夫人流產了……”
梁無德跑回會議室,大聲的推開門,辜懷芮以及所有人的視線全部看過去,梁無德走到辜懷芮身邊低聲兩句,辜懷芮敷衍地應了聲兒,輕蹙了下眉,他好像沒有聽清梁無德說了什么,誰懷孕了?誰又流產了。
突然推開椅子,站起身:“今天的會暫時先開到這里。”
說著和梁無德一前一后的離開,走出會議室的時候和顧以蕊擦肩而過,顧以蕊等人走沒影子了,才攤在地上,幸好,幸好……辜懷芮坐在后面,梁無德偷偷看著他,他很是淡定,臉上的那種信篤定,就像是他平時在工作中一樣,似乎理所當然。
下車的時候,沒等梁無德過來開門,車子一停,他徑直自己打開門,指尖觸到冰冷的門,驀地和他手心里的高溫溫度相差極大,不禁打了個寒戰,這才意識到他是來了醫院。
病房里,老太太和辜艾暢都在,老太太的臉上是既帶著喜又帶著壓抑的怒火,老太太真恨不得打田悅兩巴掌,她還想瞞多久?想帶著孩子走?
她努力克制住想出口的話,轉過身,看見辜懷芮走進來,拍拍兒子的肩“田悅有點流產的傾向,沒事了,在醫院待兩天,以后別鬧了,不然叫你爸收拾你。”
明明病房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可是辜懷芮就是覺得突然聞見了一陣的清涼的薄荷味,淡淡的,細細絲絲的飄散在空中,有點甜,毫無防備的襲入他的鼻腔當中,病房里的空氣有些涼,也許是太陽曬多了,他現在突然覺得有些冷。
辜懷芮的表情從進門就一直沒有變過,看的張阿姨是膽戰心驚的。
“你們都先回去吧,阿姨回家給她做點吃的,我在這里。”辜懷芮出聲張阿姨沒有動。
梁無德去拉張阿姨的手。
辜懷芮沒有打擾田悅,也沒有和她說話,準確的說,自從他和張阿姨說過那句話之后,他就再也沒有說過話,站在窗子邊,看著外面,抱著雙臂。
田悅躺在病床上,裝睡,可是能裝多長時間,雙腳感覺到麻痹,她試著想轉身,可是又不敢使太大的力氣,手臂上的滴管里的藥水滴入她的身體里,她覺得對不起孩子,懷一一的時候,那時候所有的東西換著吃,可是懷他怕被辜懷芮看出來,什么也不敢吃,就算偷偷吃的時候,心里也提心吊膽的。
辜懷芮聽見動靜,轉過身,走進病床,彎下腰,將田悅的襪子脫掉,田悅想動,他淡淡的出聲:“別動”
聲音像是一股沁涼的秋風,田悅不敢說話,她不敢說,要怎么說話?
辜懷芮脫了外衣,進了病房附帶的洗手間,投了一個毛巾拿著走出來給田悅擦著雙腳。
“不用……”田悅想收回她的腳。
可是辜懷芮卻抓住她的腳不放。
田悅嘆口氣,辜懷芮跟她結婚之后做了很多他不會做的事情,一些在其他人看來可能有折損于男性尊嚴的事情,他為她破了太多的例,懷孕到后期她的腳總是腫,甚至連鞋子都穿不進去,都是他每天晚上給她洗,給她推拿,到了她要生產的時候,他幾乎都是坐著睡的,就怕她隨時生產。
田悅的眼眶有些熱。
他冷靜睿智,天之驕子一般的男人,對她卻是那樣的忍了再忍。
自己對他就真的沒有感情嗎?
田悅反問自己?
她想,喜歡。
但是,這份喜歡,可進可退。退了,便是兄妹一般的喜歡,或是朋友一樣的喜歡。
進了,便是戀人一般的喜歡。
很可惜的是,在那個時候顧月突然冒了出來,將她所有的心思都打了回去,她保持著自己不沉淪的心,她覺得這樣很好。
“喝水嗎?”他低低的問。
田悅不語,眼淚流在枕頭上。
這不像是他,上次因為她說流產了,他那樣的憤怒,可是這回為什么一點反應都沒有?
田悅的心思,辜懷芮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是他現在什么都不想說,算了,說與不說有什么重要嗎?
他坐在椅子上。不去看她,眼神掠過窗外,看著窗外的藍天。
“把孩子生下來吧,我以后不碰你,為了兩個孩子和你肚子里的我們就這么過吧,各過各的,不離婚了。”他突然說著。
聲音里沒有太多的激情,也沒有太多的憤怒,像是一碗放在桌面上的水碗,沒有波動。
田悅的心一緊,她咬著下唇。
田悅的母親回來了,她有些恨恨的看著田悅。
“你不打算走了?”辜懷芮前陣子的所作所為將她對辜懷芮所有好的印象都壓到了地獄里。
那樣張狂的帶著他的秘書住進田園,田母嘴上不說,心里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