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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子昭臉上劃過一道失望的表情,想了想,最后妥協道:“算了,你好好照顧他罷,相信清塵對你的誤會也只是一時的,等將來,她會原諒你的。”
他口中清塵二字叫得太過溫情,讓她的心狠狠的刺痛了一下。
他叫她的名字仿佛就是生在自己口中的二個字一樣,溫柔,親密,雖然他們之中有過那么多的恩怨,可還是埋不掉那份熟捻的感覺。
婉兒面不改色,五臟俱焚,勉強擠出笑容道:“謝皇上安慰,奴婢怎么會跟息的主子記仇呢?奴婢是最了解她的。”
——她討厭背叛,一但背叛,哪怕一次她都永遠不會再相信那個人,誓必要她付出代價。她最了解不過了,所以現在,她要在她報復她之前先下手,將她一切的后路都切斷了。
易子昭只覺得她臉上神色忽沉重忽竊喜,分不明白,于是站起身道:“朕只是過來看看你,沒什么事的話朕就先走了,那邊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皇上慢走。”婉兒親自將他送到門外。
小落站在一旁,還沒能從剛才的驚訝中回過神來,她驚訝一個人變臉的功夫怎么那么神奇,又驚訝她怎么能面不改色的將黑的說成白的,明明是她主動去跟太后娘娘說皇后腹中孩兒的事情的,現在卻全都推到了太后身上,。
因為她知道,皇上是不會去跟太后娘娘對質的,就如同德妃娘娘不會去向貴人娘娘求證她到底是怎么才知道她當年的丑事的。
她這樣兩面三刀,確實超于常人。
婉兒轉過身,眸峰凌厲的看著她,“你看什么?”
小落連忙低下頭,“奴婢不敢。”
婉兒冷哼一聲,剎那間已卸掉了所有偽裝,輕輕拿起盤子里一塊水果放進口中,得意的仰天笑著,“想要見君寶,得先過我這一關。”
她冷笑的樣子十分恐怖。小落低下頭不敢直視。
平靜的中宮殿里,皇后娘娘自從懷了孕后性格似乎變了很多,也不再因為皇上多翻了別人幾次牌子就吵著大哭大鬧,也不再管宮里的是是非非,而是安安靜靜的待在宮里養胎,皇上偶爾會過來看她,她也溫和的待他,兩人相敬如賓。
對于那個新婆婆,她倒也不小氣,時常過去侍候著,今天,她還特地把自己身邊的一個宮人撥給太后娘娘用,說這姑娘心靈手巧,比老媽子強多了。
良姑姑聽了這話,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敢出聲。
太后娘娘坐在紫檀木的鸞榻上,微微笑著道:“多謝了,皇后娘娘近來身子怎么樣?快要臨盆了,你可得多注意身體。”
“謝母后關心。”皇后娘娘道,被宮人扶著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環視殿里道:“母后最近似乎對佛法很感興趣,屋子里掛滿了佛經佛像。”
韋太后淡淡笑著,“人老了,總該多為子孫積點德,祈點福。”
“母后宅心仁厚。“皇后娘娘微笑著道,兩人再閑聊了兩句,皇后就起身告辭了,太后娘娘冷冷坐著,“盯”著眼前一片空白,她心中自有一道人影在,冷聲道:“叫春桃是罷?過來讓哀家瞧瞧。”
春桃怯懦的走過去,她對這位太后一向是害怕的,此時近距離接觸更是讓她害怕不已,身子顫抖著,又不好不過去,在良姑姑的瞪視下,她才小心翼翼的挪過去。“奴婢給太后娘娘請安。”
“你跟著皇后娘娘幾年了?”
“從娘娘還是公主時就跟著了。”
“哦,那至少也得有十來年了。“
“回太后娘娘,大概有的。”
韋太后點點頭,沉思了一陣道:“你下去罷,良姑姑,她新來不懂這里的規矩,你好好教導她一下。”
“奴婢遵命。”良姑姑躬身應下,轉身露出一個陰險的笑來。
春桃嚇得花容失色。
韋太后冷冷笑著,渾濁的眼珠子左右動了兩下,“想跟哀家斗,不嫩著點,以為安排這么個人在哀家這里就能知已知彼了嗎?愚蠢至極,哈哈哈!”
彌漫著濃濃檀香味的殿里響起一陣猙獰的笑聲,在寂靜的午后聽來格外駭人。
……
抽了個空閑的時間,太后娘娘“特地”去看了看這位救他兒子脫離困境的女人,德妃娘娘一面惶恐,一面驚訝。
驚的是……果然讓婉貴人說中了,太后娘娘看來是興師問罪來了。
她小心侍候著,低著頭站在殿下,太后娘娘并沒有嚴厲對她,反而十分溫和的提起往事,“德妃,自哀家進宮以來你一直非常孝順,哀家對你很滿意,更何況你對我們韋家也十分有功,你為皇上添了一兒一女兩位子嗣,論功行賞的話,你是頭一個功臣。”
“臣妾不敢當這功臣,臣妾只愿意一輩子服侍母后和皇上。”德妃惶恐的道,一時不知道她話里意思是褒是貶。
韋太后淡淡笑著,不置可否,頓了頓又問:“大皇子呢,怎么不見?”
“哦,大概在書房讀書。”德妃小聲回道,一面吩咐宮人道:“去把大皇子請過來給太后娘娘瞧瞧。”
韋太后點點頭,在宮人的摻扶下坐到椅上
德妃惶恐的站在身后,平日里不常來她宮中的太后突然駕到,她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小心看著太后臉上神色,似乎并不是興師問罪來的。臉上依舊帶著和謁的笑,只是可能因為面部太過猙獰,不管她怎么笑,都是恐怖的。
她悄悄往后退了三步。
這輕微的動作,引起太后娘娘的“側目”,“到哀家跟前來。”
她和謁的道。
德妃心下一哂,只得上前兩步來到她面前,“母后,臣妾在。”
韋太后笑著道“德妃,怎么一直不見你父母進宮看你呢?”
她隱約記得是有父母的。
德妃有些失落的低下頭道:“家父家母早已過世多年了。”
聞言,韋太后臉上劃過一道憂傷的表情,遺憾的道:“哦,可惜了,如果還活著現在也可以享享清福了。”
德妃陪著笑,不置可否,過了一會大皇子被帶了進來,因為前幾日的事情,他對德妃的仇還沒有消,只是冷冷的看著她,也不行禮。
德妃看到這樣,忙上前拉著他低低交待幾句,“
你聽話,這是皇阿奶,快給皇阿奶請安,。”
“皇阿奶吉祥。”雖妥協了,但語聲仍是冷冷冰冰的。
韋太后眼睛瞎了,可是耳朵不聾,她笑著對他招招手道:“你過來。”
凡兒遲疑著不肯過去,德妃在他背后推了一把,他這才不得已的走過去,太后娘娘如視珍寶般握著他一雙小手,“乖孩子,今年多大了?”
“孩兒八歲……”說完,他又急忙改道:“不,七歲。”
德妃提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轉而去看太后娘娘的神色,只見她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也看不出什么,淡淡笑著道:“八歲?好年紀……你可要勤奮學習,你父皇就喜歡努力用功的孩子。”
他再用功父皇也不會喜歡他,大皇子在心里想著,冷冷的轉身看自己母親一眼,沒有說話。
德妃臉上尷尬,忙附和著道:“是呀,大皇子就愛讀書,是個很聽話的孩子,連他父皇也一直夸他呢?”
說著,便對大皇子使了個眼色,大皇子不得已,只好敷衍的說道:“皇阿奶身體好些了嗎?前幾日聽說生病了?”
“早就好了。”太后娘娘十分寵溺的撫摸著她的頭,該知道的事都知道了,不便再坐,于是又說了一些話,太后娘娘便起身告辭了,德妃送她上轎離去,十分憂慮的站在那里,直到宮人催請,才回過神來,轉身回了宮。
太后娘娘一路無話,良姑姑侍在轎外,小心問道:“太后娘娘,現在我們回宮嗎?”
“不……去皇后娘娘那里。”
于是轎子轉道去了中宮殿。
皇后娘娘正在歇午覺,聽聞太后駕到,忙起身迎出去,“母后今天怎么有空過來,您有事只管讓人來說一聲,臣妾自當過去服侍。”
太后娘娘笑著道:“你有孕在身,怎么好麻煩你時常跑,哀家沒事,只是過來關心一下我的小孫子,看它有沒有事,快到臨盆了,你可一點都不能大意。”
“母后放心罷,太醫一日三省,連臣妾自己都嫌煩了,不會有什么事的。”皇后娘娘笑著道,一邊吩咐宮人上茶,自己親自將太后扶到自己原先坐的榻上坐下。
太后娘娘出其不意,在她彎腰的空檔,一手撫上她肚子,皇后娘娘驚嚇得直起身,被太后娘娘一把拉住,“別動,讓哀家摸摸你的肚子。”
就算同是女人,就算是母女,這動作也未免太輕薄了些,皇后娘娘臉上微紅,當著宮人的面也不好說什么,只好站在那里讓太后娘娘摸。
韋太后認真的摸了摸她的肚子,笑著道:“肚子圓滾滾的,你說會是男孩還是女孩呢?”
皇后娘娘羞怯的低下頭,“臣妾不知道,一切都由老天決定。”
韋太后搖搖頭道:“經驗豐宣的老婆子們一眼就可以看出生男生女的,良姑姑,你過來,給皇后娘娘看看,她肚子里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被喚的良姑姑有些惶恐,“娘娘,這也說不準的。”
“你不是說你會瞧嗎?我們只當是娛樂,不做數的,就算你說錯了哀家也不罰你。”太后娘良笑著道,看似寬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