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老黃歷,十月初八,是一個黃道吉日,諸事皆宜。最新電影、電視劇、綜藝節目盡在 .GGYY.
步驚艷與秦王的婚期,就定在這一天。
各有盤算的幾大勢力對這樁婚事的來臨已沒有多大反應,畢竟,秦王不僅傻,短命,而且勢單,步相的丑女兒與他聯姻,不會得到任何好處,亦不影響其他人。
宰相府。
賓客如云,高官士族,富貴商賈,莫不攜重禮而來。油漆得澄光澈亮的大門,兩尊石獅威武立于兩側,一條紅毯鋪了里許長,上千百姓夾道歡笑,早在十天前,相府就發出布告,嫁娶期間,相府將免費開流水席三天,以示他對這個女兒的重視。
喜慶的號樂聲不絕于耳,鑼鼓震天,舞獅隊、雜耍,讓人看得眼花瞭亂,好一派歡樂景象。
此時此刻,在相府大廳里。
執事安排酒席,步相濃密的白發梳理得整齊,用一副似乎興致高昂的樣子聽著來賓優美華麗的恭賀之詞。步夫人亦是紅光滿面的忙得不可開交。一切都顯得有條不紊,井然有序,所有賓客都靜等著,新郎的到來。
外面的嗩吶聲越吹越響,代表迎親的吉時越近。
這個時候,步驚艷已擦掉下人為她畫的濃妝,自己拿起胭脂水粉,只半刻鐘,一個亮麗的淡妝就呈現在眼前,使她本平淡無奇的臉陡然增色不少。
“原來小姐是越清淡越好看,根本就不適合化妝,可惜呀可惜,怎么就生到了富貴人家呢?莫不是跟石梅一樣是個窮人命?”貼身丫環石梅第一次見識到二小姐洗凈鉛華后也有不太難看的一面,不由拉著步驚艷上下的瞅,最后毫不吝嗇地贊嘆出聲。
步驚艷白她一眼,“你這死丫頭,現在才發現你家主子長得并不賴的事實,是不是太不用心了?改天看我不把你撤了送到廚房去。”
石梅給她拉拉有皺褶的衣角,不服地撇嘴,“真小氣,我是實話實說,總比悶在心里罵小姐的好過百倍不是?敢把我調走,出嫁后就沒人聽小姐訴苦了。”她自是聽得出來步驚艷并非真的責怪她,再說自那日藏書閣變過臉后,一直以來,她仍是一個好說話隨意的小姐,所以現在說話依然大膽。
“我才不會找你訴苦。”
“不找我找誰?”
旁邊幾個丫環和喜娘齊聲笑道:“當然找姑爺,你又算哪門子?”
石梅用白癡的眼光看她們,“姑爺欺負她,她還會找姑爺訴苦?除非小姐喜歡自討苦吃。”
幾個嘴快的丫環還要辯駁,步驚艷故意沉臉哼道:“都給我閉嘴,姑爺好好的,干嘛欺負我?你們是不是一個個都想當烏鴉嘴?”
石梅見她臉色不善,方記起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怎能說不吉利的話,當下故意誠惶誠恐告起了饒,把幾個丫頭樂得直不起腰來。
步驚艷笑著任她們鬧,而目光,已投向銅鏡。里面往日被厚厚脂粉丑化的臉此時已變得清秀不少。之所以決定出嫁之日不再以濃妝示人,因為她嫁的是秦王,而秦王又是一個傻子,一個傻子本就傻,怎么再能讓他受驚嚇?
據得來的消息說,秦王鳳九是先皇幼子,其生母是雪域國的和親公主,生下他后就病逝了,由晉王的母親盧太妃撫養長大。他的傻其實并非天生,是十歲那年患了一場大病后的后遺癥。而且他自小還患有一種絕癥,每年都要上蓬萊山修養半年才能將他的性命延長到二十二歲……
她靜靜地讓喜娘為她穿戴上鳳冠霞帔,聽著她們口中的吉祥話語,不由唇角勾起一抹苦笑,什么白頭揩老,天長地久,不過都是一種自欺欺人的說法罷了。
相較于宰相府的歡聲笑語,晉王府里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不好了,不好了,太妃娘娘,小王爺不見了。”
正在內廳與幾個皇宮來客閑聊的盧太妃聞言臉色一變,霍然站起,“什么,你說鳳九不見了?不是昨天才從蓬萊山接回來了的么,怎么會不見?”
管事報道:“老奴也不知道,已經派了很多人,把整個王府都找遍了,也不見小王爺人影。”
盧太妃沉聲問道:“晉王爺知不知道?”
管事惶恐,據實而報:“王爺在前廳迎客,應該還不知道。”
“先不要驚動前面的客人,你著人快去找,一定要找到。”
“是。”管事頓時帶著一幫下人,向門外急奔去。
盧太妃發號施令完,見一室人都盯著她,緩和了下神色,搖頭無奈地嘆道:“老九就是這樣,讓你們見笑了。”
在坐的人自然了解鳳九的為人,關鍵時刻跑出去了,實在也不稀奇,于是紛紛出言相勸盧太妃不必太著急。
“如果找不到他呢?”步芳不知什么時候走進來,聞聽此消息的震驚過后,仍保持著自己的風度,“難道鳳九不滿意我妹妹嫁給他?”一個短命的傻子,憑什么不滿意這樁婚事?
“怎么可能?鳳九向來貪玩,或許在哪里玩忘記了,嫂嫂不必如此咄咄逼人。”說話的是緊挨著盧太妃坐的年輕女子,一身光彩照人的縞絹絲羅衣,面目姣好討喜,她是盧太妃姐姐的女兒玉奴,一年前已被盧太妃許給鳳九為妾,說是多個女人,方便照顧傻兒子。此時她笑著站起來,話有所指的打圓場。
她的話令盧太妃臉上掠過一絲難堪,當下就冷了臉,道:“媳婦請放心,不管鳳九在哪里,都不會誤了娶你妹子進門的良辰吉時,我們王府也是要臉面的人,絕不會落了話柄讓人去說,更不會丟了相爺的臉。”鳳九不見了,她自然會安排一個更“適合”的人選去迎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