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頓了一下,又繼續問道:“你知道我身上中了毒還是蠱或者什么邪術的事嗎?”
石梅疑惑的搖頭,“我不知道小姐有中毒啊,看你都好好的……”
步驚艷笑了笑,沒再說話,石梅不知曉這件事,她早有心理準備。她身中術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少說都五年以上,這么多年來外間都沒有任何傳言,那么就是非常隱秘的事。石梅一個被人利用的小卒肯定不會知道的。
就在兩人說話間,外面的拍門聲不知不覺弱下去,最后終于無奈的消失,叔侄兩人應該已經離開了。
步驚艷手里拿著那個玉牌,翻來覆去地看,除看出它是一塊晶瑩剔透潤澤的玉外,還發現玉中間缺口處似乎有字,仔細看,卻又不能看出究竟寫的什么,但是不管怎么樣,這塊突然而至的玉,讓她心里燃起了一絲希望,如果早知道有這樣一個好二哥,而且還給她安排好去處的話,又何必她浪費諸多心思與步相和鳳遠兮他們周旋呢?直接拿著玉牌跑撫州去不就行了。
既然已經有了這樣的退路,她是否應該考慮拋下自己的尊嚴,靜悄悄地帶著幾個丫頭跑路?但是身中的術法怎么辦?其實上次在藏書閣好不容易也找到了一種能解百毒緩解蠱蟲侵噬身體的極烏草的方子,還沒來得及去找,難道也就這樣不顧一切的離開?京都向來物資富饒,如果就這樣走了,她能舍下極烏草的誘惑嗎?其實她也很急于看看,步驚艷這張臉究竟是什么樣子……
見她陷入沉思,石梅幫她梳著長發,說道:“小姐準備怎么辦?走?還是留?”
步驚艷正要說話,外面突然傳來喧嘩聲,先時遠遠的就聽到了,以為是鳳九他們在胡鬧,沒想到雜亂的腳步聲和高亢的怒罵聲轉眼就近到了流云居,似乎有不少人向這里涌來。
石梅喚屋外的人,“朱蓮,外面什么人在吵?”
朱蓮聲音十分急促,“王妃,不好了,來了好多兇神惡煞一樣的江湖人……”
“兩個小丫頭滾開,把你們王妃叫出來!”
“快點把你們王妃叫出來。”
屋內的兩人還沒弄清狀況,門就被人一腳踢開,估計剛被修好的門這次真的報廢了。
屋外,一拉雜老老小小的人站滿了園子,而廊下門檻邊,則站著的都是五大三粗短打扮似打手的魯男子。
微驚后的步驚艷馬上回復鎮定,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才站起來問他們,“你們是什么人?有什么事找本王妃?”
門口被堵的路驀然分開,一個身著灰袍的中年男子緩緩踱著方步走入她的視線,他大約四十來歲,面容清癯白凈,年輕時想必是個美男子。
他走到步驚艷面前,非常有禮的抱拳道:“在下飛揚鏢局總鏢頭楊易之,因秦王爺涉嫌劫走本鏢局路經望風嶺的鏢銀,所以望秦王妃能還我們這班草民一個公道。”
有這等事?步驚艷暗驚,鳳九還真是個闖禍精,竟然敢劫人家的鏢。
只是他劫鏢干什么?那些失鏢呢?
還有,就算他天不怕地不怕真劫了鏢,又關她什么事?
她不悅地皺眉,“既然都說是秦王劫的,那你們去找他就是了。”這么大個晉王府,上有太妃娘娘,下有正主鳳遠兮,再不濟還有個傻子擺在那兒,干嘛要來找她這個被人快憋死的丑王妃要公道?那誰又來給她公道?
“話不是這樣說,大夏皇朝誰不知道秦王爺有些傻,一些事情就算我們想與他講個清楚,相信也理不出個頭緒來,而您是他的王妃,所以只有向您來討個公道。”
“有誰規定我是秦王的王妃,就該被人討公道?”
“俗話說父債子還,夫債妻償,王妃是個明白人,應該最清楚不過。”
夫債妻償?步驚艷冷笑,這時候所有人,包括王府聽到流云居如此大動靜都呆在暗處不動的權貴們好像都認同了她這個王妃似的,以前他們趾高氣揚的干什么去了?再說……這也是別人的一面之詞,怎能無故就認定是鳳九干的呢?
“你們不能因為他傻,就把劫鏢的罪名擱在他身上。”
“王妃多慮了,秦王爺好說也是皇家的人,如果沒有目擊者和證據,草民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胡亂栽罪名。”
外面眾多男女老少頓時齊聲附和,高舉拳頭叫著要公道。
這里如此吵鬧,王府其他地方竟然沒一個人來張望一下,步驚艷已是心里有數,王府的最高掌權者已經下定決心棄了她,就連傻子這時候也不見了蹤影,難道他也是這樣想的嗎?
她不由從腳跟到頭發尖都暴起一股怒氣,轉而又是一陣悲涼,可是不管怎樣,她已經沒有退路,再苦,也要先把眼前的事解決再說。
“那楊總鏢頭想討個怎樣的公道?”
“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能照我們失鏢賠出銀子的話,我們鏢局絕不將此事聲張壞了秦王爺名聲。不過,看來王妃對于我們掌握的指控秦王爺的證劇還有些疑惑,不如就請秦王妃隨我們到鏢局去確定一下我們所找到證據后再賠也可,總之要讓您賠得有理有據,沒有冤枉到好人就是。”
“意思是讓我去你們鏢局?”
“只有這樣才能讓王妃眼見為實。”
步驚艷笑了,“好,楊總鏢頭帶路。”
楊易之舒眉,也笑了,“好,王妃竟然是爽快人,易之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