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年前,整個蒼和大陸還無帝無皇,由眾多諸侯割離盤踞,個個英武神威,為了搶奪地盤各不相讓,每年每月都會發生無數個大大小小的征戰,弄得整個大陸沒有一塊地方是樂土,民不聊生,怨聲四起。那時,始帝突然自南崛起,他雄才大略,武功蓋世,東征西討,伐敵撫眾,而得以建立幅源遼闊的太陽帝國。
帝國建立后,始帝論功行賞,封四位功績最為顯赫的部將為王,劃分屬地,囑意他們同為管轄治理。并以得自東海海底之千年寶玉鑄得一個傳國玉璽,帝與四王滴血起誓,不論是千秋萬代,蒼和大陸必以此玉璽為尊,擁有此玉璽者,諸王必尊。
而三百多年前,自太祖因罪被太陽帝國貶出后,便帶領轄下子民逐漸北移,萬分艱辛的建立了大夏皇朝。沒有想到的是,太祖為生存的這一舉動,令太陽帝國內三王亦蠢蠢欲動,暗自欲效仿之。在隨后三十年內,盛極千年的太陽帝國自內部開始發生動亂,諸候紛紛舉兵齊反,帝國的元帥和皇帝戰死。
混亂的蒼和大陸上自此沒有了共同的君主,群雄并起混戰,相持到現在,就只剩下極南的羅里國、東南的雪域國、中原的趙國、以東的離唐、東北的東突和西北的大夏國,另外,再就是苦撐在高原上的天臨國和一些草原上的游牧部族。
這些國家,曾經都在近代三百年的歷史舞臺上輝煌過,其中不乏鮮為人知的艱難支撐,歷經了世間的滄桑與磨礪。
經過代代相傳,延續至今,看盡大大小小國家的被兼并與大國之間一波勝過一波的持久規模戰,人人都明白一個道理,如果國家統治階層沒有至高的智謀、武力和相人用人之才,隨時隨地,都有被虎視在側的敵人擊敗打倒吞噬的危險。
而作為繼承祖訓先列的各家王者,都以能變身強者再次在天和大陸制霸天下為已任,是以,大陸中每一個稍有野心的人,都在不懈地朝那個目標邁進。眼見勝出者疆域不斷變大,人口增多,財富聚集,各家暗自焦慮之余,出盡奇謀,明里暗里使盡各種招術……
步守城身為大夏皇朝的宰相,前半生在先帝的統領下,兢兢業業,恪盡職守,為扶持當今皇上登基立下了汗馬功勞。隨著職位漸高,年事漸高,他的雄心卻未見老,當權勢在握,看著眾人奉迎的諂媚笑臉,他的利欲之心只見漲,不見消,所出的招式不會比各大君王稍少。
是以,就在夏皇鳳炫問出關于趙國不斷擾亂夏國南疆邊城的事持以何意見時,他不由將整個腦子里的神經都拉緊,既要能迎合皇上的心意,又要能在其中為自己謀上一利。
他恭身上前,進言道:“稟皇上,據臣所知,趙國與雪域國相鄰,自從雪域王攻下礦產豐富軍事強大的羅里國后,就擬向北發展,趙國屬首當其沖將會被攻陷的國家,所以,如果是這種情況的話,臣以為可能是趙國想讓我夏國出兵相助,卻不好開口,才有此舉動……”
一旁的鳳遠兮所想的卻比他詳遠得多,“雪域軍向來剽悍勇猛著稱,攻打羅里國的時候,是雪域國的陸大將軍率十萬大軍,三個月內就讓羅里軍從呂梁城兵敗而去,雪域國有得此人,幾乎是所向披靡,而且以雪域國的強盛,趙國皇帝沒有有理由不投向雪域國而求助我們夏國。”
步守城當即笑道:“晉王有所不知,那雪域王嗜殺如魔,脾性喜怒無常,外間都傳言,對待降城的人或俘虜,他都是一殺了之。民眾稍有叛亂,他就會下令屠城,這樣跟惡魔一樣的人,誰敢投向他?何況趙國皇帝素來愛護他的子民,又怎么會將他們推向惡魔一樣的君王?”
太尉柳從山如何不明了步守城的心意,相信這里所有人的意圖終是一致,便順意朝鳳炫行禮問道:“既是如此,不知皇上準備出兵還是袖手旁觀?”他乃柳世家族最高掌權人,有好處,自也希望能分一杯羹。
鳳炫見幾人發表完意見,才緩開金口,“趙國屬魚米盛產大國,物資豐厚,如果能結為友邦,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而且雪域國攻破趙國后,下一個目標說不定就是我們夏國,所謂唇忘齒寒,盡管南疆有步大將軍鎮守,但我們也不能放之大意。”
步守城心頭暗喜,拜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鳳炫淡道:“自然是出兵相助。”
鳳遠兮點上正題,“冒冒然出兵相助,名不正言不順。”
鳳炫把幾人的迫不及待盡收眼底,從龍案上抽出一封信箋,“毋庸擔心,趙國那邊月前已讓使臣秘密送來祈望聯姻的書信,朕已準。”
柳從山道:“皇上的意思是想兩國聯姻,通過姻親關系,鞏固兩國的友邦之情,然后再合力抵御雪域軍的攻打?”
鳳炫微微頷首。
步守城疑慮道:“那……與趙國聯姻,不知皇上的人選是誰?” 聽說趙國的皇帝有一女叫趙湘蘭,傳聞長得是傾國傾城,天姿國色,趙國皇帝對她也極其寵愛,如果誰能娶到她,幾乎也算是得到了趙國的半壁江山。若能讓這位公主與相府聯姻,將對自己日后舉事有莫大的幫助。
鳳炫微笑著,不動聲色地問道:“眾卿家希望是誰?”
、
晉王府。
只一夜間,所有王府的下人們都知道,東院那邊,已經因為玉夫人對林姑突起歹心而被揭露她迫害秦王妃的陰謀,導致玉夫人不僅被罰在蘭苑禁足三個月,而且還交出了掌管東院所有事務的實權。林姑因與人合謀害王妃,念在她侍奉太妃多年和已經受了重傷,盧太妃罰她奉銀一年,王府里管轄所有丫環的總管之職,由管事代理。
事情傳開,東院的下人們明了風向已經變了,又到了他們見風使舵的時候。
于是,流云居一下子熱鬧起來。
石梅做為步驚艷身邊的貼身丫頭,為了給王妃分憂,是最忙的一個。首先要對這些突然多出來的丫環小廝做出詳細的分工,廚房里的,清掃庭院的,采買的,照顧主子起居的等等,幾天來忙了個不可開交,也被這些恭敬又親熱的梅姐聲叫得樂歪了嘴,在她看來,對她都如此尊敬,他們對小姐肯定更是如此,小姐終于得到了一個王妃真正應該得到的待遇,她替步驚艷感到開心。
而步驚艷,對這些虛名和逢迎拍馬的下人毫不在意,除了定時到盧太妃那邊請安外,不時就到步芳那邊坐坐,幾次話到嘴邊想問下鳳遠兮和她的近況,但一看到她虛弱而蒼白的臉色,把話又咽了下來。
而最讓她喪氣的,卻是幾天來鳳九對她的不理不睬,這家伙……簡直是拽到了極點。
那天一大早起來,步驚艷先就把他的紅袍拿到床前,等他一睜眼,故意討好的要幫他穿衣服。哪知鳳九根本就不吃她這一套,高昂著頭賭氣道:“我才不要穿這件。”
步驚艷忙賠著笑臉問道:“你要穿哪一件?”他的衣柜里的外衣好像除了紅色就是紅色,顏色款式大同小異,沒有選擇的余地。
“我今天要穿紫色的。”
“好啊,等下叫人去做。”
鳳九氣惱她的敷衍,一把將袍子扔到地上,并且還一腳踩上去,“我馬上就要。”
步驚艷實在沒料到他的火氣會如此大,擰了一下眉,仍好言好語道:“衣柜里沒有紫色,你先把這件穿上,吃過飯后我們一起上街買成衣,好不好?”
“不好!我現在就要!”
步驚艷氣結,這家伙還真不好侍候,不明白玉夫人是怎么熬過來的。
她強忍下心頭漸起的火氣,勉強笑道:“那阿九給我出個主意,我現在該到哪里給你弄一件紫袍子?”
“我知道你一點都不關心我,衣柜里沒有,難道你不可以向我王兄去借……”鳳九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背過身去的眼瞳里竟然蓄滿了淚水。
這是哪出跟哪出?步驚艷撫額連嘆,攤上這么個傻子,真的是一點法子都沒有,只能自認倒霉。為了滿足他的要求,她只得老著一張臉親往墨然居去借衣服。
才一進門,小竹就眼尖的看見了她,頓時高興地招呼起來:“二小姐過來了,大小姐剛才都還念著呢,來得正是時候。”
步驚艷點頭笑著被她領進鳳遠兮的書屋,正奇怪為何是這里,進屋一看,原來步芳正垂首伏在案幾上寫字,似是極為入神,竟沒發現屋里多了個人。步驚艷制止欲叫她的小竹,輕手輕腳走過去,卻見她正用娟秀的字體題一首詩:別夢依依到謝家,小廊回合曲闌斜,多情只有春庭月,猶為離人照落花。
待她落筆,步驚艷“撲哧”一聲笑出來,“姐姐一大早就在題這些傷春悲秋的詩,是不是姐夫昨晚欺負了你,癡心一片無以寄托,只能以詩宣泄愁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