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驚艷一曲還未吹奏完,遠遠就見河面上有幾只木筏飄過來,莫不是找公主的人來了?她緩緩將玉簫放下定定認木筏上的人。
此時此刻,伐上的人幾乎忘了一切,癡癡盯著女子秀若芝蘭般的容顏……
直到第一只木筏撞上了河岸山石,有人“撲通”一聲落水。才有撐篙的人手慌腳亂的將木筏靠了岸、
見到這些人狼狽的樣子,步驚艷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們中了邪么?盯著她這樣一個丑女也瞧得那么入神?
木筏一一靠岸,伐上的人陸續走下來。
步驚艷眨眨眼,她沒看錯吧,那藏青袍服的年輕人,不正是楚云?
“楚將軍?”她單手撐著石面躍下山石。會動著玉簫,大聲叫道:“喂,楚大將軍,你們終于找來了,是不是來接我們的?”
楚云正迎著岸上的三人走過去,自是沒有料到吹簫的女子能叫出他的名字,不由一怔,在他印象中,好像并不認識這樣美麗的女子。她是誰?但是細一辯,那聲音確實熟悉的,難道她是……
他不敢置信的猛然凝望那女子,步驚艷卻笑盈盈地走到他面前,望住他:“大將軍,幾日不見,難道就不認識了嗎?”
那明亮的眼神,那輕柔的聲音,真的是她,只是……容顏改
一瞬間楚云只覺自己仿佛在幽暗的森林里找到了出口,光明驀然就臨道了眼前,他緩緩伸手摸上她白皙而光滑的臉頰啟唇低聲不確定的喚她的名字,“步驚艷,你是……步驚艷?”
步驚艷眨眼,“楚將軍真的不認識我?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楚云的表情也太奇怪了,
楚云再也不愿多說什么一把將她抱在懷里,有一些莫名的閃閃發亮的東西朦朧了雙眼,低聲道:“我認識你。怎么會不認識你呢?你知道解了封印而已……”
步驚艷被楚云的熱情弄得懵住,不是說是個木訥的人嗎?再見面竟然給她來個擁抱禮,太匪夷所思了……
這是她只覺得脖子上滴落了什么東西。正要扭頭看看,忽聽腦袋后面一個冷冰冰的聲音說道:“你們在做什么?”
步驚艷又驚又喜的磚頭,果然見到鳳九站在后面,身上臟兮兮的,臉色鐵青,看著她的眼神兇神惡煞一般。
“阿九!”她知道他是個醋壇子忙慌亂推開楚云轉身張開雙臂,眉開眼笑地大聲道:“阿九!你也是來接我的么?”
鳳九微瞇著他的桃花眼,里面神光湛湛,目光融融地看著她,似有什么感情在糾結纏繞,他并未像步驚艷所希望的那般迎著她張開的雙臂撲過去,只是以極緩的步伐慢慢走向她。
直到聽到她面前,才擰好看的起眉峰:“你是……阿步?”
步驚艷以為他又返了傻勁,重重點頭,這傻子,頭發凌亂。衣袍亂七八糟,也才十多天不見,竟然變得如此落魄不堪,都沒人照顧他么?
她抬手要用袖子將他鼻尖的一塊污漬擦去,他卻一把抓住她的手,低聲道:“別動!”
步驚艷仰望著他,絕美的小臉上透漏著淺淺和紅暈,唇邊掛著淡淡的笑。
少年烏玉般的眼眸晶瑩璀璨,靜靜的看著他,那流淌的河水,湛藍的天空,繁華繚亂的紅塵世間,他都不看,看著她,只看著她一人。
那一瞬間,她只覺得呼吸都停了。整個世界的聲音都停止了,她眼里只有他。
她以極輕的聲音問他:“看什么。不認識么”
才說完,只覺臉上一熱,是他的手撫了上來,手指猶如面會最細致的瓷器一般,輕輕摩擦者她的眉眼和紅唇,像是把她的容顏用手來感受,印進腦海里
這傻子,當著這么多人,也不知掩飾,步驚艷紅了臉。將頭埋進他胸口。再也不敢看任何人。
不過,見到這樣的他,心里第一次升起找到歸屬的感覺。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心境,就如飛倦的鳥兒找到歸宿般,那種遇到風雨險阻,終有一個人在記掛的感覺,真的很窩心。
難怪有人說兩個人在一起,就成了家,家的感覺。原來就是安心。
一些兵士早聽聞過秦王是個傻子,傻子的王妃是個丑八怪,而現在親眼見到與傻子親親熱熱的女子分明不丑,甚至還美若天仙,如果她就是親王妃的話,只能說傳言誤人。決定回去后,要將他們耳邊造謠的人好好罵一頓,讓他們再敢說秦王妃的壞話.
站在兵士后面的鳳遠兮和柴進一聲未出。柴進是長大了嘴,他已經分辨出來了。眼前的大美女真的是秦王妃,但以前她那張丑臉又是怎么回事。難道她還會變臉術?左思右想了好久,他真的想不明白。
而鳳遠兮則關注著步驚艷的每一個動作。每句言語,想把她與記憶中的丑女相重合,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做到。良久,他才將目光從靠在一起的兩個人身上拉開。
這是的趙湘蘭走上前來,奇怪的看著這一大圈子人“我是趙國的公主,你們是來找我的么?”
楚云這時才從驚愕中醒悟過來,方才想起他此行的目的。忙抱拳道:“正是,公主自雄南山遇險后,我們一直都在不遺余力的尋找,皇天不負有心人,今天總算是找到了。”
“那我父皇呢?他是不是也知道整個和親使團遇難的事?”見到這些人,趙湘蘭此時仿佛一下子從虛幻的夢境里回到現實,想起了被殺的趙國送親官員,再想起父親那雙充滿寄望的眼,她心里猶如被秤砣吊住般,慢慢往下掉,墜著心臟,又疼又沉。
“我皇當日就發了信函去趙國,你父皇悲痛萬分,昨日又派了使團過來,協助我們查找公主的下落,幸好今日能找到公主。以使趙夏兩國的友邦之宜可以繼續下去”
“原來我父皇又派了人來。知道了。”趙湘蘭微微一嘆,垂了眼,走大沈拓面前,從脖子上拿下一塊玉墜,“沈大哥,此次多謝你能救我,無以為報,以后若有什么困難,就憑這個玉墜去找我父皇,他如知道是你救了我,定然會全力幫你”
沈拓看了她的玉墜一眼,淡淡道:“公主自己留著把,些許小事,沈某還不至于索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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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湘蘭見他不應,急了,慌忙抬起頭:“沈大哥莫不是嫌棄我的東西寒磣?”
“不是”
“那為什么不收下,我知道想表達一點我的心意”
步驚艷這時自鳳九懷里抬起頭,斜睨著沈拓,“去不去找她父皇是你的事,只是人家公主的心意。怎可以拂卻?”
沈拓撇開眼,根本就不看她,將趙湘蘭手里的玉墜接了過來。
步驚艷不以為杵,微微一笑,對鳳九說道:“這里很冷,我也很餓。我們回去吧”
鳳九此時已自無比震驚中緩過神來,眼珠一轉,又復了常態,雙臂絞住她的手腕,笑嘻嘻道:“好啊,我們回去后你一定要補償我”
步驚艷任他絞著手臂,哼道:“為什么要補償你?”
鳳九撅嘴,“你一下子就不見了。我到處找都找不到,難道不應該撫慰我受傷的心靈?”
果然這傻子會找她?步驚艷有些沾沾自喜起來,但一想自己也受了傷,不由沒好氣道:“你是心靈受傷,而我是肉體受傷,我們兩人同時都受傷了,為什么是我補償你?那誰來補償我?”
鳳九頓住,一臉正色的上下左右打量她,半晌,才問,“你哪里受傷?”
步驚艷指著后肩處,“哪,后面,箭傷,如果不是沈拓施救,我們可能已經天人永隔,再也見不著了”
“真的?”鳳九緊張的要扒他肩上的衣服。馬上又想起周圍無數雙狼眼,又停住了手,在她耳邊神秘兮兮道:“等下回去了悄悄看,不能讓別人看到”
步驚艷一時間對他這種可愛的表情愛的無以復加,正要逗他,不料旁邊有人冷冰冰到“你一個已婚女子,怎可隨意穿男人的衣服?還大搖大擺的,毫不知羞!”
步驚艷尋聲望去,這才看到一身冷峭的鳳遠兮,皺了皺眉,他是什么時候來的,一出口就挑他的刺,管他什么事?
鳳遠兮這一提醒,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步驚艷寬大的黑色長袍上,這種袍子,當然是屬于男人的,難道秦王妃看不起傻子,已經于其他的男人有染?
本已經準備離開的沈拓聽到他的冷言冷語,也擰緊了眉,回頭看了步驚艷一眼,淡淡道:“這里很偏僻,王妃的衣服濕了,加上她又重傷在身,不得已才讓她穿了我的衣服,你們別污了她名節”
“是嗎”鳳遠兮冷冷一笑,走到火堆邊提起木架子上那件衣服,歷言到:“她的衣服早已干,卻不見把衣服換下來,分明是舍不得,還有什么話狡辯?”
鳳九被他說的臉色難看至極,攬在步驚艷肩上的手無意識的收攏,知道抓痛步驚艷新結痂的桑口痛叫出聲,他才驀然驚醒,忙不迭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看看,是不是傷口裂開了”
步驚艷痛的直皺眉,又是在對滿臉驚惶的傻子動不起氣來,只得佯裝惱怒的推開他,捂著傷口朝木筏上走去。
沈拓微嘆口氣,在擦肩而過時一把拉住他的手步驚艷一驚,只聽他對鳳遠兮道:“本來我不想把我們的關系抖露出來,既然你們一定要誤會,我只要照實說了”
鳳遠兮看著他們相握的手,有一瞬間目光如刀,轉瞬又黯淡了下去,抑制不住地冷笑“你們的關系?你們有什么關系?真的是奸夫淫婦?”
步驚艷氣急,冷笑“鳳遠兮,你欺人太甚,在你眼里,只要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站在一起,就是有奸情,那你母妃身邊天天站那么多男護衛,豈非他們也是有奸情?”
“步驚艷,你說話太沒分寸!是不是想被大夏律法處死?”
“什么叫分寸?沒有證據就猜測就是分寸?你這樣污蔑我,難道就是分寸?”
鳳遠兮氣的青筋直跳,沈拓揮揮手,道:“你們別爭了,先聽我把話說完”
他側目看著步驚艷,像是在下某種決心般,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冷漠,一字一頓地慢慢說道:“其實我是她的師叔,她是我的師侄女,如果以我們這樣的關系,都還有人懷疑什么,就堪比禽獸不如”
鳳遠兮聞言臉色一僵,他這句話分明就是在暗罵他
步驚艷薇愣,喃喃重復看“師叔?”她只覺心臟在突突跳著。
“對,師叔”沈拓不敢在看好面容一眼,望著遠處的群山,“我是你娘韓素的小師弟,本不想告訴你,但實在不耐這些喜歡故交蠻纏的人亂說話,只好現在說了,請你別介意”
步驚艷笑了笑,怪不得他對她好,寬容以待,原來是因為這層關系。
只聽沈拓又道:“其實我已經幫你把封印解了,只是你自己不知道,每一個人驚訝的表情,并不是因為多日不見,而是因為你變成了本來的模樣。非常的……好看”
步驚艷一愣,封印已經解了嗎?什么時候的事?
鳳九把她從沈拓手里搶過期,在她耳邊柔聲道:“你本來就很好看,別管別人說什么,我們回去吧”
步驚艷揚臉對他笑“我知道,阿九從來就沒嫌棄過,哎呀,不管這些了,我肚子好餓,公主,我們快點回去吧”
“對啊,真的很餓了,”趙湘蘭應了她一聲,走到木筏便,忍不住回頭傷感的瞟了黯然不語的沈拓一眼,道了聲珍重,便隨人上了木筏。
鳳九和步驚艷也緊跟其后,兩人沒說話,相扶著上了來時的木筏,由鳳九揮動著竹篙,兩人站在伐上相視而笑,確實,別人說什么,都不再重要。
鳳遠兮看著漸漸消失在水面上的迤邐身影,封印?原來她并非天生那副模樣,他十指漸握成拳。眼眸里的光深不可測,變幻著,或許,有不為人知的生氣,怨怒,或者酸楚?
不管是什么,自然沒有一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