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珍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雙眼陡然亮起一絲光芒,接著又被多疑的神色所掩蓋,她謹慎地問道:“王妃的目的不會如此簡單,究竟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步驚艷驚嘆的看著她,“還真是伶俐的丫頭,怪不得沒出事前玉夫人把你當心腹。說得對極了,我確實有一個要求……”
阿珍眼神有些急切起來,“什么要求?”只要對方有所求,她才能確定她是否真的安全。
“其實也不麻煩,只要你日后在玉夫人身邊給我多透露一點她的信息就行了。”
“意思是讓我幫你做事?”
“算是幫我做事,但也不多,不過只要我掌了王妃該有的權,我會讓你變成我的人,變成我的人有很多好處,起碼我不會棄她們像你這樣不聞不問?!?
阿珍咬牙,“好,我答應?!钡冗^了眼前一關再說。
步驚艷深沉一笑,拿出一個小布包,里面全是沉甸甸的銀子,“為免玉夫人懷疑,我不方便找林姑,還是你親自把這些銀子交給她,到明天,她自然會讓人把你放出去,不過一路上最好是別讓人看見,不然林姑發現有人知道她吃銀子,肯定不會接?!?
見到了銀子,阿珍不再懷疑。把布包提在手里,無需步驚艷的指引,徑直朝林姑所住的地方悄然行去。
此時此刻,林姑在房里剛洗完腳,吊著一只胳膊準備上床睡覺,外面就有人在敲門。她不耐地問道:“誰呀?”
“林姑,是我?!?
林姑對這個聲音是熟悉的,應該是玉夫人身邊的丫環,不是關在柴房里了么?怎么跑她這里來了?她開門一看,果然是她,便皺眉喝道:“你好大的膽子,敢私自從柴房跑出來?”
阿珍左右一看,沒人,忙擠進屋內,把手里的布包遞到她手上,低聲下氣道:“這是夫人讓我送來的銀子,希望您能對奴婢從輕發落,快點讓我回去服侍她?!?
林姑對王府里的人孝敬她東西已習以為常,她把那個布包提手里掂了掂,臉色緩了下來,“想不到玉夫人把你還看得挺重的,一下子送這么多……來,你把布包打開,讓我看看究竟有多少?!?
阿珍看了她吊起的胳膊一眼,心里暗恨她的貪,仍依言把布包打開。里面果然是一綻綻白花花的銀子,少說都有百來兩,在燈下閃著誘人的光。林姑頓時眼冒金光,忍不住眉開眼笑的用唯一的一只手去摸那銀子,這東西摸起來感覺就是好,有了它,老了才能有所靠……
就在她愛不釋手的時候,忽然感覺到手心一陣灼熱,然后是一陣發麻,舉起手一看,整個掌心已經開始泛黑,而黑氣正有向胳膊上漫延之勢,“哎喲--你這賤婢想害死我,來人啦,來人啦,快來這里抓殺人犯--”
漆黑的夜里,陡然而起的凄厲慘呼聲傳遍王府每一個角落,林姑用黑掌揪住阿珍的頭發,不讓她逃跑。
“出了什么事?林姑……”王府家奴匆忙而至。
“快把這個死丫頭抓起來,她想毒死人,快請大夫,快點……”
正準備見林姑的玉夫人聽到動靜,想退去,不想被一個家奴看到,把她推到林姑房里拿主意,林姑看到她,頓時像看到鬼一般又是一陣高聲慘叫……
那邊的一片混亂,驚動了書房的鳳遠兮和躺在床上的盧太妃,以為出了什么大事,慌忙都朝林姑那邊奔去。
等步驚艷睡眼惺忪地和石梅出現在混亂的西院,正聽阿珍在大聲哭訴,“奴婢不敢說謊,真的是秦王妃要我送銀子過來的……”
她之前就因為說銀子是玉夫人給的,玉夫人當即就狠狠扇了她幾個嘴巴踹了她幾腳,如果因這事連以前的一起都被翻出來的話,毫無疑問馬上就會要了她的命,現在已管不了從輕發落從重發落,只要能保住小命,她什么話都會如實說出來。
林姑拖著哭音高聲斥道:“好你個賤婢,一進門的時候明明說是你家夫人讓你送來的,這會子又說是秦王妃……太妃娘娘……求您作主,一定要讓玉夫人還老奴一個公道……”
玉夫人聞聽被她冤枉,頓時跳將起來大罵,“林姑,你別睜眼說瞎話,阿珍已經說明是秦王妃,你憑什么硬要陷害我?”
盧太妃看著吊著一只胳膊又被毒了一只手的林姑,實在有些為難,“你說的這些話都沒有證據,我怎么就能憑阿珍一句話就定了她的罪?”
林姑伏地凄聲道:“不瞞太妃娘娘,老奴知道玉夫人欲殺我滅口,讓我永遠都不能說出她對秦王妃所做過的事。”
玉夫人怒道:“你別血口噴人?!?
林姑臉上露出暴戾之色,側頭怨毒地與她對視,“明明就是。小王爺成親那天,你就叫人把小王爺悄悄帶出去玩,讓她娶不成親,后來還故意讓他晚上也不去洞房。第二天你又唆使小王爺在鋪墊里放蛇,叫老身故意把那鋪墊給秦王妃跪,想讓秦王妃出丑;還有昨天那個寫著小王爺用藥的單子也是你讓老身在搜秦王妃房間的時間放進去的,根本就不是秦王妃不給王爺吃藥,這一切全都是你策劃,老身可有說一句冤枉你的話?”
玉夫人沒料到她會把所有事一并抖出來,一臉蒼白,顫抖著嘴唇,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盧太妃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玉夫人一眼,鳳遠兮勃然大怒,“你們是不是吃飽了沒事干,整天就盡知道想些毒計來害人?好一些沒有眼力的東西,把個王府鬧得烏煙瘴氣,有你們這些禍胎,這王府哪里還得安寧?來人,先把這個賤婢拖下去狠狠地打!”
步驚艷暗自冷笑,他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她們所干的一切,不正是他暗地默許心中所望的嗎?這個時候假惺惺向她們問罪,還不如問他自已的縱容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