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遠兮回到寢房,並未見到步芳的人。
而此時此刻,盧太妃的屋內,卻是一片歡聲笑語。
“母妃,按了一會,頭痛可有好些?”步芳站在盧太妃後面,正用手指幫盧太妃輕揉著太陽穴。
盧太妃閉著眼笑呵呵道:“你這孩子,就是會討我歡心。一時給我這老太婆說笑話兒,一時又幫我這裡摸摸,那裡捏捏。其實你自己身子也不好,別把自己累壞了。”
“不會?!辈椒际窒赂禽p柔,撒嬌道:“您是王爺的孃親,也就是我的孃親,王爺整天忙著公務,自然由我來向您敬孝。以後母妃別把媳婦當外人看,就當自家女兒一樣親近不就是了?”
盧太妃微微睜開眼睛,黯然嘆氣道:“其實如果真有你這樣的女兒才貼心,可惜我這一輩子除了生下遠兮外,就別無所出?!?
步芳停下手,走到前面來趴到盧太妃腿上,仰起小臉真誠的說道:“母妃不必嘆氣,只要您不嫌棄,媳婦其實就是您的女兒,會盡心盡力的在您面前盡孝?!?
盧太妃握住她的手,輕拍道:“你真是個好孩子,可惜啊……你們成親幾個月,我的孫子個影兒都沒有……”
這一說,頓時讓步芳眼圈兒都紅了,眼中的光芒瞬間黯淡了下去,“對不起,母妃……是我沒用……到現在爲止,王爺一直都未與兒媳圓房……”還未說完,已經垂眸低泣起來,真是我見猶憐。
“就知道是這樣,遠兮那孩子,都不知他在想什麼,娶到如此賢惠的媳婦也不知自己憐惜。”盧太妃邊說邊嘆氣,示意步芳起來,轉身走到內屋,出來的時候,手裡多了幾根薰香。
她把香放到步芳手裡,語重心長道:“把這個拿去吧,今晚就同
遠兮把房圓了?!?
步芳眼裡閃過一抹驚喜,看著手裡的東西顫聲輕道:“是什麼?”
盧太妃在她驚喜一閃而過的時候,厲眼裡同時也閃過一縷陰冷的光,只是等步芳擡眼看的時候,卻消失無蹤,“此香是宮中舊方,俗稱‘迷魂香’,也叫‘媚香,’焚香可以誘發男人的慾念。事情成不成,就看你自己會不會好好把握了。
當年在宮中的時候,以現在的太后那陰損的手段,如果她不暗地裡用一點小技法,像她這種小家碧玉又怎能落實先帝的眼?更不用說能生出兒子。
眼下鳳元兮既然娶了步家的美嬌娘,又怎能讓他獨善其身片葉不沾呢?有了這種迷香,最好是這兩夫妻馬上給她生個孫子出來,那才叫爽快。
盧太妃心裡所想,欣喜中的步芳自己不知道,只是嬌羞萬分羞答答的道了謝,便急匆匆回了墨然居。待她一走,玉夫人已施施然從內屋走了出來,噘著嘴,一臉不快,重重的坐到盧太妃身邊道:“姨母,你爲什麼要幫那個姓步的女人和表哥圓房?”
盧太妃捶了捶肩,坐到軟榻上,不動聲色道:“他們本是夫妻,自當要讓他們圓房,不然我那孫兒可就沒了著落?!?
玉夫人也識眼色,連忙乖巧的走過去,也學著步芳的樣子幫她捏肩,“怕什麼呢,以後不是還有我?”
“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姨母當初說過,只要我照顧到鳳九死了,就會讓我嫁給表哥,難道姨母想說話不算數?”
“是那樣說過,我的意思是說步芳是她的妻子,爲遠兮誕下子嗣是天經地義的事。”
“雖然是天經地義的事,也要主表哥心甘情願,如果他不願意,就算真生下了孩子,他也不會歡喜。”
盧太妃看了她激昂的神色一眼,漫不經心道:“等他嘗過女人的滋味,自然就會心甘情願,而且還每天都離不開女人,你擔心個什麼勁?”
玉夫人氣結,手下不禁重了些,捏得盧太妃直皺眉頭,拍掉她的手,哼道:“好了好了,好像跟我仇似的,別想他們夫妻的事了,先把你眼前的事解決了再說?!?
玉夫人氣呼呼的坐於一旁,冷冷道:“我眼前有什麼事要解決?”
盧太妃沒好氣的看她,真是個不中用的東西。
“你難道忘了鳳九的王妃步驚豔?聽說她莫名其妙就變成了個天仙般的人兒,這下子鳳九肯定更不開她,你本來在東院那邊就跟守活寡一樣,還三天兩頭被她嚇得躲來我這裡,像什麼話?既然讓你當了鳳九的家,就該拿出個當家的樣子來,整天一副窩囊相,不是出了我盧家的醜?”
玉夫人這才醒悟過來,這事真的是當務之急,自從那晚被步驚豔一鬧後,她只要一想起她冰冷的眼神,晚上忍不住就要發惡夢,那女人,長得醜的時候就有一股攝人氣勢,這下變了模樣,肯定更是盛氣凌人,自她被找回來後,她根本就不敢回東院,生恐被她拽住問一些她不能回答的話,畢竟裝瘋賣傻也不是個長久之計,如果能把她解決了,以後才方便她東院。
她遲疑道:“莫非姨母有辦法治她?”
盧太刀聽著外面忽然響起的腳步聲,拉了拉衣,正禁然坐,“我已經派人去叫她,現在已經來了,等下你就跟她回東院吧?!?
玉夫人臉都嚇白了,想拒絕,門口已經有人在通報,“太妃娘娘,泰王妃來了?!?
“讓她進來吧?!?
門開,一股寒風驀然涌進來,玉夫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縮了縮脖子,擡眼朝門口望去,一個白裘玉膚面目陌生的女人已走了進來。
“給母妃請安?!辈襟@豔先給盧太妃施禮。
盧太妃輕嗯了聲,眼皮也不擡,只是看著手指上泛起綠色光芒的斑指,慢慢道:“昨天就聽說你回來了,到今兒個都不見個人影,難道泰王妃把我這個爲擔了不小心的老太婆給忘記了?”
“不敢?!辈襟@豔低頭,暗自冷笑,她爲她擔心?是擔心她沒死在外面吧?,F在看玉夫人也在,莫不是又準備給她來個什麼下馬威之類的?可是她怕什麼,大不了今晚就把鳳九拐到泰王府去,讓她們都竹籃打水一場空。
盧太妃也極是會揣摩人心理,此時自然不願與步驚豔拉破臉,她嘆了口氣,無限落寞道:“其實也不怪你。到現在爲止,連老九都不曾來問過安,何況是你個媳婦?自古都說兒子媳婦忘了娘,以前還不信,現在才親身體會到?!?
步驚豔對這種似是而非的指揮根本就不願答腔,希望盧太妃能馬上進入正題。
盧太妃一個人自說自話也是無趣,咳了聲,才道“今天叫你過來,也沒別的什麼事,聽玉奴說,那晚本在與鳳九好好的在吃飯,你卻跑到蘭苑把飯桌都掀了,還準備打她。唉,你作爲鳳九的正室,相府出來的千金,怎麼可以如此善妒?玉奴跟著鳳九一年多了,照顧她一個傻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將來若是老九去後,你也總不能一個人就霸了他的家產,把玉奴一個人撇到一邊?!?
“這是她說的麼?”步驚豔聽到她一番言論,簡直要氣昏過去。玉夫人與鳳九好好的在吃飯?明明她給他餵了軟骨散之類的藥,使他渾身無力走不動,把鳳九嚇得哇哇叫,怎能算好好在吃飯?
她一雙冷眸瞥向玉夫人,玉夫人根本不敢看她,躲在盧太妃身後,半句話也不敢說。
步驚豔深吸了口氣,朝盧太妃淡淡道:“不過,如果母妃信她的話,我也沒有辦法?!?
盧太妃擡頭看她,這才心頭暗驚,這還是當初那個唯唯諾諾長得不起眼的步二小姐麼?只半月不見,竟然可以變得如此美麗?光潔的額,漆黑靈動的眼眸,尖俏的鼻,那緊抿的紅脣顯示著她的堅毅。步守城竟然生了如此絕色的女兒?
她眼底暗光流轉,卻不顯示面上,擺出威嚴之色,冷聲道:“什麼沒辦法?總不能你一個人說了算,這個家目前還是由我來當,就由不得你!”
步驚豔默不出聲。
盧太妃哼道:“玉奴,你現在聽好了?!?
玉奴微擡起頭,看了沉聲不語的步驚豔一眼,待真正見到她絢麗的容色,當下一滯,也忘了回答盧太妃。
盧太妃繼續道:“從現在開始,你給我回蘭苑,以後老九單日到你那裡,雙日便到王妃那裡,你們既然是共侍一夫,就要有個共侍一夫的樣子,若是哪個想獨自霸著,也要先來問問本宮!”
步驚豔嘴角微勾,噁心謔的看著玉夫人。
她想一直躲在盧太妃這裡避開她的盤查,這下好了,盧太妃不明所以,直接將她趕回了蘭苑,看她又往哪裡躲。
玉夫人被她笑得魂飛魄散,顫著雙脣含淚撲到盧太妃面前,哭道:“姨母,我不要回蘭苑,我不要服侍王爺,就讓我待在這裡……”
盧太妃被她窩囊的樣子氣得七竅生煙,一耳光就扇了去,怒道:“老九纔是你的夫君,你自己不爭取,難道以後還要我來養你?滾!”
玉夫人捂著臉,卻就是不鬆手,步驚豔非常柔婉地走到她面前,將她的手指一根根掰離盧太妃的手臂,輕道:“走吧,妹妹,跟我回去,以後我們和睦相處,再不生任何嫌隙,好不好?”
玉夫人驚詫得想尖叫,卻被步驚豔拉到了屋外,她一步一顫,還沒走出院門,忽然就因爲驚嚇過度暈了去,盧太妃聽到外面的聲響同,出來一看,氣個半死,趕緊著人將她擡回蘭苑,再也不願管這個不爭氣的蠢貨。
步驚豔站在院門口,從旁邊低矮的樹上扯下一根枯枝,冷笑,玉夫人躲得過今晚,還能躲得過明晚?
* *?。?
彼時已黃昏,殘陽如血,晚霞絢麗,倒映在護城河裡,景緻分外美麗。一旁的街道上都掛了燈籠,遠遠望去像一串串發光的珍珠,極是壯觀美麗。楚雲很少有心情觀看如此繁華的夜景,不由看得呆了神。
“爲什麼不回答我,楚將軍?!兵P遠兮坐在棋盤前面,落下一子,不耐地問站在窗前不語的楚雲。
楚雲將視線收回來,沉重地轉身,看著鳳遠兮,半晌,才道:“那些都是無辜的人,王爺,我真的下不了手。”
楚雲將視線收回來,沉重地轉身,看著鳳遠兮,半晌,才道:“那些都是無辜的人,王爺,我真的下不了手?!?
鳳遠兮待落下的子提起,臉色一沉,道:“下不了手也要下,若不動手,他們就成了我們的後患,如果不是因爲相信你的,這件事我早已安排其他人!”
楚雲手握成拳,五里坡那裡的難民,真的要死於他刀下嗎?他們遠在鹿兒島的親人,可知道他們將要面對的命運?這一次,又要讓他手心沾滿多少無辜的鮮血?
鳳遠兮放緩證據,忽然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大丈夫在世,當該有所爲,有所不爲。這件事已刻不容緩,就在這幾天之內,你務必一定要辦妥?!?
鳳遠兮見他不應,自是知道他是答應了。微微一笑,低下頭,將下得極亂的棋復原,從頭再下。
楚雲從北軍府出來,步履沉緩,漫無目的地在人羣川流不息的街道上閒晃。
他自十歲的時候,就被親人流放到了夏國這片既讓人痛恨又讓人留念的土地上來。那時候,他身無分文,衣衫破爛,被人打成重任,丟在了馬路邊,一個每天都有許多皇親貴族經過的馬路上。他在那那裡捱了三天三夜,都沒有一個衣著華麗的人向他伸出援助之手,他以爲他就會那麼樣死了,其實如果那時真的死了,也不會能像現在這樣從軍戎馬的生活。
那天他已經氣息奄奄,出氣比進氣多,他已經絕望,對人性的絕望。就在這時,一個穿得像公主的小女孩從一輛馬車上下來,站在他面前,說:“哥,這個小哥哥好可憐,我們給他一點吃的吧。”
她的哥哥先是嫌他太髒,拒絕了,後來在小女孩的央求下,他才從馬車上拿出了烙得極爲鬆軟的糕點放到他面前,小女孩眼裡盡是憐憫,在走的時候,還將她身上的一件白狐裘解下來蓋在他身上,讓他這個奄奄一息的人終於找到了一個溫暖的依靠。當時他就咂著乾裂的嘴脣說:“如果他能活命,以後一定護她一生。小女孩根本沒在意一快死的話,揮著手走了。
那一天是他人生最大的轉折點,在小女孩走後,當時還身爲少年的鳳炫,鳳遠兮和柳勁鬆經過,少年人的心血畢竟是熱的,他們救了他,把他扶上他們的馬車,後來還嘲笑他那麼落魄的,身上還蓋著一件名貴的狐裘,簡直是要財不要命。
他們救了他,他就把他們當成最真摯的朋友,於是將小女孩的事說了出來,讓他們幫他找到她。事過不久,終於找到了,原來是步守城的女兒步芳那天曾進過宮打那條路經過,他們說他那麼執著的找她,難道以後想以身相許?
他什麼都沒有說,只在心裡暗自發誓,此一生,他都不會忘那日對她許下的諾言。
於是,知情的人都以爲他喜歡上了她,等長大後,會非她不娶……
“讓開!敢與我們柳家爭道,不要命了!把你們的狗眼睜大一點!”
人頭涌涌,車水馬龍街正中,一隊人馬護著一輛馬車從長街上經過,而他們對面,是一輛非常華麗的馬車,裡面簾幕重重,也不知坐了什麼人。
聽到是柳家的人,頓時兩旁小攤的小商販連東西也不要了,立即慌亂的退開老遠。柳氏家族的人平時在這條街上極是跋扈,當他們府裡有人上街時,都是快馬急奔,撞到了人或是掀了什麼攤子,都算別人全都,若有人敢嘀咕一句,反而還會被他們痛打,要麼被關入大牢,沒有人惹得起。
這時華麗馬車上的人並不像那些商販般懼怕,可能平時也耀武揚威慣了,手裡馬鞭一揮,喝道:“我管你什麼牛家馬家,這條街道如此大,又不是你一家的,我們同時上道,爲什麼就一定要讓我們讓?我看還是你們該讓吧。”
那對人馬中頓時就有一個小頭目大怒,豎眉大喝道:“好個不知好歹的東西,本來見你們好像還有些來頭的樣子,已經對你們大爲忍讓,既然不識擡舉,兄弟們,給我砸!”
他說的確實是實話,如果不是看對方的馬車還有些來頭,他們就直接將對方踢翻了,哪裡感覺到會出言提醒?
他話一說完,就要揮鞭齊上。不想對面馬車裡忽然傳出柔軟至極的女聲,“各位大哥,我們讓就是了,沒有必要動粗啊。”
對面的人馬立即定住,他們長這麼大,何時聽過如此柔軟勾人心魂的聲音?說這話的人,定是個柔美無雙的女人。對女人動粗,而且是對一個美麗的女人動粗,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隨著那女聲,華麗的馬車徐徐往道邊駛去,而對面被人簇擁著的馬車上,窗子忽然一掀,突然跳下來一個面色蒼白面相有些陰氣的華服年輕男子,他手裡挽著一根馬鞭,緩緩走到停到道邊的華麗馬車前,極不禮貌地直接就去掀馬車簾子。
馬車裡頓時傳來驚呼聲,馬車伕一鞭向年輕男子揮去,年輕男子冷笑一聲,一腳就把他踹了下來,馬車伕狼狽的滾倒在地,想是受了極重的內傷,抱著腹部慘叫不已。
馬車裡的女子探出頭來想看個究竟,容色一現,路面上立即傳來一陣陣抽氣聲,果然是個絕色,與那柔美的聲音極爲般配,沒有讓人失望。
年輕男子一把捏住女子尖尖的下巴,細細品著女子的麗色,邊輕佻的道:“是哪家妞兒,今天既然被本公子遇到了,就隨了我回去?!?
看到這裡,楚雲再也忍不住他的怒氣,濃眉一擡,整個人如一隻姿態雄健的蒼鷹,身在半空裡,寶劍鏗然一聲鳴響度,雪亮劍鋒出鞘,一道青光直向年輕男子劈下,沉迷美色中的年輕男子並未神智全失,在衆多人的驚呼聲中,回掌就向勁風迎去,待見到對方如虹的劍氣,卻是大驚,連連後退,如不是來人只想逼開他,他必會斃命於劍下。
楚雲一劍逼開他,身體回折,攬住女子的纖腰,一把將她從馬車上抱下來。
“楚將軍?”正處在驚慌中的步芳睜眼一看,沒料到會是那個木納的楚雲將她從色狼手底救了出來。
楚雲點了點頭,小心地扶步芳站穩,回頭被他逼退的年輕男子淡淡道:“柳蕎,不是每個女子都是你可以調戲的,希望把眼睛睜開點,她可是晉王妃,別一世糊塗,壞了兩家的名聲。”
本來準備讓人齊上的柳蕎一愣,那個女子竟然是晉王妃?他還真是瞎了眼。
* * *
楚雲把步芳送上馬車,親自當了馬車伕,將她送往北軍府。
馬車上,步芳撩開簾子一角,悄悄打量這個將她從狼爪下救出來的人的背影。以前只知道他是將軍,平日在王府裡出入也是冷冷淡淡的,沒有說過什麼話,她一心撲在鳳遠兮身上,是以忽略了他的存在著。但她知道,他有時的身手不錯,也及得鳳遠兮信任,她是否該……
到了北軍府門口,楚雲站在她馬車前,等她下來,她卻一腳踩空,楚雲毫不猶豫的扶住她,低聲道:“王妃小心點?!?
步芳靠在他身上,慢慢站穩,小聲道:“是我剛纔驚嚇過度……”
楚雲點點頭,待她上了臺階,才轉身,忽又聽步芳在後面輕聲道:“楚將軍,我以前是不是見過你?”
楚雲身體一僵,緩緩回過身來,看著美麗若昔的女子,“難道王妃真的忘記了,當初在回龍道上,你曾給過一個快要死了的男孩子披過一件狐裘?”
步芳一怔,有嗎?
楚雲身影漸遠,她再也不看他,轉身朝裡走去。
昨晚因爲沒有準備好,回去的時候,鳳遠兮已經睡了。今夜,有了太妃娘娘的藥,她一定要成爲他的人,以後,他也只能是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