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差點讓鳳遠兮想嘔出來,這個令人惡心的丑八怪,居然還想和他有以后?他怒極反笑,“原來如此,很好。”
一般來說,極少笑的人,那笑顏是最動人的。鳳遠兮也不例外,他不再揪她的上衣襟,改而牽起她的手,輕輕握住,用一把暗啞的男性嗓音低低道:“那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步驚艷一愕,剛才都生硬如鐵的人轉眼就變成了柔情郎君,實在令她不能適應。勉強壓住想抽手的動作,嘿嘿笑著,“走?那可不行。你看看,今夜月色上佳,這里視野開闊,正是賞月的大好時機,不如我們……”
鳳遠兮極力忍耐:“我們現在什么都不必做,只要離開這里就好。”
“一定要離開?”
“一定。”
“現在?”
“現在。”
考慮到他們即將被賜婚的事實,步驚艷自知推不掉,只得勉強問道:“你想到哪里去?”
鳳遠兮緊盯住她面紗外清亮如珍珠的眸子,“芳華園。”
步驚艷皺了皺鼻子:“可是我現在好像還不想去。”
鳳遠兮沒說話,只是用他深如幽潭的眸子瞅著她,里面的深意難以解讀,但絕對含有魅惑人的意思。
步驚艷怔怔與他對視,一時間不知道該用什么貼切的詞句來形容。好半晌,才在心內暗嘆,這等容色的男子實在太容易引人犯罪了,如果她還理智地與他對答,相信會非常打擊來者的自信心。將來若是影響了他的妻途,那可是罪過一件。
所以,她忽然改變了主意,拍拍身上的灰塵,“或許宴會已經開始,現在去正是時候。”這種男性魅力估計無人可擋,犧牲一點點時間也未嘗不可。
鳳遠兮對她之前的假意推辭滿腹鄙夷,袍擺輕揚,拉起她轉身就走。
步驚艷不慌不忙地跟著他,此時已感覺到他胸臆間蘊藏著的莫名怨怒,想了想,也就由著他去,看來他確實不滿意她,正好,今晚,她會把已死的步驚艷留下的爛攤子趁機清理干凈,為自己開辟出一條安靜而舒適的自由之路。
而鳳遠兮,每走一步,心內便冷一分,這將是他今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牽她的手,她嫁給他后,日子絕對會過得比守寡還要難受。他發誓,今晚過后,她的人生,只能在悲慘中度過……
芳華園內燈火輝煌,黑的夜被點亮如同白晝。偌大的庭園四周綠樹成林,每株樹梢上都裝點了華麗的宮燈,輕輕在夜風中擺蕩。樹下百花齊放,讓人將一個爭奇斗艷花的世界盡收眼底。
無數姿容嬌俏的歌伎舞姬翩翩若蝶,在空地上載歌載舞,飛舞在柔曼的樂聲和眾人的眼波中。
晚宴即將開始。
各與宴的人差不多都已各就各位。
楚云和柳勁松坐于距主位不遠的偏席,與他們一齊并坐的,是一些朝中年紀偏大資歷較深的老臣。
楚云無心欣賞歌舞,只是獨自一杯一杯飲著宮人注滿杯中的酒,平靜的神色,讓那些對他頻頻側目的官家千金依然只看到他少年老成下所保持的沉默和神秘。
柳勁松則悠閑的飲著茶,不時朝一些對他偷瞄的女子送幾個柳氏秋波。其實他并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如果不是對他還抱著最后一絲希望的太后姑母硬逼他過來,現在他可能正躺在品花樓頭牌媚顏懷里喝酒。
當樂聲和歌舞在司儀的示意下停止的時候,眾人不約而同看向玉石鋪就的臺子,那里是主位。
此時此刻,主位上已有一位長得俊朗威儀的年輕男子坐在上面,他眼色微深,里面似帶著一抹深入骨髓的憂慮……一襲代表身份的黃袍彰顯著他的貴氣與威嚴,令人不由打心底對他生出敬畏之心。
他抬眼望向四周仍空著的幾個席位,低聲問道:“時辰是否已到?好像還有人未來?”
正準備歸席的步守城頓住了微胖的身形,忙恭身應道:“距開宴還差盞茶功夫,沒來的或許正在行進途中,皇上不必擔心人不會到齊。”
夏皇鳳炫微點了下頭,步守城側身又道:“皇上,若已無事,微臣先退下了。”
“步卿家這時候就退下是否還早了點?”
步守城聞聲抬頭,竟是坐于皇上身旁的太后,不待步守城答話,她似不經意的提醒道:“依哀家看,步卿家是否應該派人去找兩個今晚最重要的人。”
鳳炫皺眉問:“母后認為要找哪兩個人?”
太后寧和自若的笑了,“當然是晉王和步相的二千金了,這整個宴席上,難道皇上能看見他們倆?”
鳳炫神色一沉,莫非晉王竟真敢逃婚?
步守城也是神色大變,步驚艷他都不擔心,只是晉王……當初讓皇上給步驚艷賜婚,其實是他瞞報了她的長相的。后來之所以又想把步芳一同嫁給晉王,就是怕他悔婚。其實今天有一事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就在皇上示意會把步家兩個女兒一并嫁給晉王的時候,晉王臉色居然變得難看,莫非他不滿意這樣的安排?步芳可是京都有名的大美女。
不管晉王怎么做都不太要緊,緊要的是,如果皇上知曉晉王是因為步驚艷貌丑而抗旨壞了大事,怕這后面的果子不好吃。
“臣這就派人去找。”步守城轉過身悄悄抹了一把額際的汗,誠惶誠恐的往園子門口走去。還沒走兩步,迎面就走來兩人,細細定睛一看,他差點把眼珠子瞪得掉下來。
不僅是他,整個芳華園的人,都以不可思議的神情盯著燈火聚集處--一雙男女正手牽手走進來。
(寫文是為了自娛自樂,今天心情不錯,又會來個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