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月隨著高公公進宮之后,韓恕才從門口走了出來,像是猛的松了口氣,“幸虧高公公來得及時,本王早就去給太后娘娘說好了,結果這高公公辦事總是這么讓本王擔心。”轉頭掃了一眼歸七,“你當真要去找努赤?”
歸七點了點頭。
“努赤此人陰狠毒辣,你一個人去未必會是他的對手,況且,你的身份,他也未必會放在眼里,去了也只是白白犧牲而已。”韓恕突然揚唇一笑,“已經錯過了問努赤要解藥的最后機會,不用再多浪費時間了,到時候你隨便給嬌月一個理由便是,她不會懷疑你的。”
歸七冷冷的看了韓恕一眼,“在下的主子只有一個!”說完,跳上馬背策馬而去。
韓恕對著歸七的背影撇了撇嘴,真是固執。
嬌月從宮里回來,已經是五日后,太后越來越像個孩子,不肯吃藥,還鬧別扭,好不容易才有所好轉,嬌月便趕緊回了靖王府。
不知道是不是一種錯覺,她今日見到韓恕的時候,總覺得他臉色蒼白,輕輕的咬唇,“你是生病了么?”
韓恕咧嘴一笑,“是想嬌月想的。”
嬌月沒再搭理他,朝著房間里走去,韓恕跟在她的身后進了房間,“今日府里會有貴客到……”
“嬌月身子不適,不宜見客。”
說完,嬌月轉身關上了房門,將韓恕關在了門外,茴香同情的看了韓恕一眼,“靖王,你為何不向翁主說明實情?”
“她本就是個冷血的女人,有本事今天就不要出來。”韓恕對著房門白了一眼,轉身走了。
茴香忍不住對著韓恕的背影咧開嘴笑了,其實翁主能夠嫁給靖王,確是一種福氣。
……
“翁主,靖王說貴客已經到了正廳,請你立刻過去。”絨兒在房門外輕聲喚道。
“我身子不適,已經睡下了。”嬌月的聲音聽著很是疲憊。
“可是,翁主,候爺說已經有許久未曾見過翁主,若是翁主身體不適,不如,奴婢這就去回了候爺。”
門開了,嬌月著急的看著絨兒,“你說什么?我爹他來了?”
“是啊,已經來了有一會兒了,現在正與靖王爺在正廳說話。”
嬌月提著裙擺就跑了過去,在看到程康安與程修能的時候,眼淚猛地掉了下來,程修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掃了一眼韓恕,冷聲問道:“月兒怎么瘦成這樣?”
“或許是靖王府的飯菜不合嬌月妹妹的胃口。”說完,韓恕有些無辜的揉了揉鼻子,上前拉著嬌月走回到程康安的面前。
“嬌月,爹已經好多了。”
只當是程康安在寬慰她,嬌月柔柔的笑了,但是臉色更顯蒼白,程康安一急,“多虧了靖王他……”
“多虧了本王這個好女婿讓候爺喜歡,這人心情一好,身體自然就會變好,只要嬌月妹妹以后好好服侍本王,候爺會更開心的。”韓恕打斷了程康安的話,對著嬌月魅惑一笑。
嬌月無奈的白了他一眼。
“沒想到今日哥哥也會來。”
“我答應了晴兒替她查當年那件案子,剛剛有了一些線索,想要來問問爹的,結果爹說要來靖王府,我也很久沒有看到你了,便跟著一起過來了。”程修能笑的時候微微一點羞澀。
韓恕的眼睛在他的身上掃了兩個來回,“你這是對殷家小姐動了情么?”
“靖王休要胡說。”程修能趕緊喝道,“只是因為見晴兒可憐,也不忍殷伯父白白受冤。”
“殷家之前本就與你結過親,如果你能還他們一個公道也未必不可。”程康安挑眉,“你可何事要問,便問吧。”
父子二人去聊正事,嬌月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們二人,韓恕則一下子坐到她的旁邊,“嬌月妹妹,你也不想程副將再知道些什么吧?他現在一門心思的只想替殷家翻案,以得美人心呢,如果讓他知道你爹的事,恐怕……”
嬌月收回目光,轉頭看著韓恕,“靖王到底想說些什么?”
“為何每次你一見到本王,便是這種臉色?”韓恕委屈的撇了撇嘴,“不如告訴你一件開心的事,昨日母妃派人送來幾名妾侍,被本王趕走了。”
嬌月一挑眉,“這有何可開心的?遠不如清河主動求嫁來得開心。”
程修能問完之后,便告辭走了,靖王笑著對程康安說道:“看來這杯兒媳婦茶也快要到手了呢,候爺現在心情必定是大好了。”
東風很快走了過來,剛才他一直站在后面,知道程修能在,所以不敢前來,“候爺,藥已經快要涼了,先趁熱喝吧。”
程康安端著一口飲下,嬌月一怔,“東風哥哥你給我爹喝得是什么藥?莫非,尋到解藥了?”
東風正在服侍程康安喝藥,沒有注意到韓恕的眼色,回頭笑了笑,“靖王以他的血肉為藥引,現在已經控制住候爺的病情了,只不過,能不能完全清除候爺身體里的毒,現在還無人可知。”
嬌月怔怔的看著韓恕,一把拉開他的衣袖,兩只手全都包著,還有血不斷的浸出來,東風這才發現自己是不是說錯什么話了,轉頭看著韓恕,一臉的不解,“靖王,你到現在還沒告訴大小姐么?大小姐為了候爺的病寢食難安,你這……”
“你懂什么?”韓恕白了東風一眼,“我不說是因為我也不知道這個法子有沒有效,怕到時候會讓你覺得我這個夫君無能,救不了候爺。”
嬌月的心劇烈的痛了一下,撲到程康邊的旁邊抬頭看著東風,“我爹他現在到底怎么樣了?”
“我跟師父研究過,這個法子可以控制住毒性的蔓延,現在看候爺的脈象也已經恢復沉穩,在沒有拿到解藥之前,暫時只能這樣控制住毒性。”
“可……可是,靖王身上的血這樣用下去,會……會有危險的……”
韓恕一喜,唇角的弧度很大,“嬌月妹妹是在擔心本王么?放心,本王的血這么珍貴,不會白流的,候爺一定會沒事。”
……
夜里,嬌月親眼看著東風在取韓恕的血,她一直站在門口,一言不發,等到東風走過她的身邊看了她一眼,走了之后,嬌月才走到韓恕的身邊,伸手替他包扎,吸了吸鼻子,“你這又是何苦?”
“你也不懂!我這是為了不想讓你再哭而已。”
嬌月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珍珠般的一顆顆的滑落。
韓恕先是一驚,再是一喜,“嬌月妹妹可是在心疼為夫?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么冷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