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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伸上手,李淺就知道他手下留著情呢,其阿魯?shù)墓Ψ蛘娴牟诲e,甚至和顧相宜不相上下,若真打起來她肯定是不行的。不過這小子有意輸給她,不停給她賣破綻,害得都不好意思真的把他打倒了。
向后彎了一下腰,避過他軟綿無力的拳頭,不禁暗嘆這小子一根筋,就算輸也輸?shù)募夹g點,別叫人看出來啊。
她摸了摸手中的指環(huán),說不得要借用一下里面的暗器了,至少不能讓人以為她贏得多僥幸。
趁他繼續(xù)賣破綻的時候,突然一腳踢向他面門,其阿魯沒想到她忽然下狠招,不由一怔,正要躲,忽又想起應該被她踢到的,便忙止住。
李淺這本是虛招,他這么一猶豫,她的雙手齊向上一抬,頓時有兩根銀針射向他的玉堂穴和膻中穴。
這一回其阿魯是真的想躲的,可惜躲得了一根沒躲過第二根,玉堂穴被打中,上面的麻藥一刺激,半個身子都不能動。他大叫一聲,向后便倒,嘴里還不忘嘟囔一句:“俺娘說了女人不可信,漂亮女人就更不信,果然如此……。”
李淺這一仗贏得實在算不得英雄,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自動就當自己通過了。
下面是第三項:廚藝。天知道她這一生唯一一次做過飯吃,還是在十歲的時候。那一回齊曦炎被皇后罰跪祠堂,一天一夜沒吃一點東西。
李淺也想給他弄點吃的,可御膳房的大師傅們做完菜收拾的太干凈,連菜湯都沒留下。倒是有一桶餿水擺在西門角。只怕她拿了齊曦炎也不會吃。
沒奈何,她只好下廚給他煮了碗面,純白水煮的面,倒了一大勺胡椒粉和辣椒粉。還放了許多醋,面還不老熟的,齊曦炎只吃了一口就噴出來了。待得聽她說原本想拿餿水的。竟頗為感慨道:“你還不如把那個拿來呢。”
最起碼豬還能吃,可她做的恐怕連豬都不吃。自此之后她再沒打過做飯的主意,一個人無聊的時候也曾感嘆過,果然人無完人,老天爺給了她美貌和聰明的頭腦,在另一些方面也就不會那么慷慨了。
齊曦炎為此還曾諷刺過她,說她渾身上下哪兒都好。除了那雙手……
這會兒她看見一大堆鍋碗瓢盆被抬上來,臉上不由布滿驚恐,好像看到的是什么詭異物什。
幾個壯小伙子走過來,似乎要動手壘爐灶。李淺忽覺對不起他們,就怕他們擺出來。她也不會用。于是她舉了舉手,叫道:“我放棄。”
那幾個小伙怔了一下,都扭頭去看族長。族長則狐疑地看她。
李淺揉了揉臉,盡量讓自己顯得無奈又謙虛,“我不行……,這個真的不行,就怕一會兒引起火災就不好了……。”
或者是她的態(tài)度太過于誠懇,也或者表情太過凄慘,族長很是相信。直接給她不過就算完了。
已經測試了三樣,對于下面該做什么,李淺很虛心的求教了一下顧相宜。
顧相宜表情古怪又尷尬,看著他那張疑似害羞的臉,她忽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她想起顧相宜說過的話,顧家媳婦必須會五樣“上得龍床。進得廚房,入得廳堂,會得武功,斗得朝堂”
這會兒武功、廚藝、策論都比完了,廳堂無非是表現(xiàn)一下儀態(tài),在大家眼前走走晃晃就好。至于龍床……,難道真要她當眾和顧相宜表演打滾嗎?
這個念頭一起,自己先把自己嚇了一跳,她萬分糾結的看著顧相宜,心說他要真敢搞這表演,她一定先用小刀剮了他。
事實證明李淺的想法果然齷齪了,人家根本沒像她想的那樣抬來一張床,而是讓幾個年紀大點的婦人隔著衣服在她身上量了一下。似是要給她裁衣服,又像是在記錄她的三圍尺寸。
不過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轉來轉去,她還是很不舒服,要不是顧相宜一直可憐巴巴地眼神瞅著她,她一定會她們把踹在地上以泄心頭之憤。饒是如此,幾個婦人也被她瞪到尾。
一會兒尺寸量完了,婦人們露出一抹欣慰的地笑,對族長道:“這丫頭是個標準的美人,每個地方都很不錯。”
這話說得恁是曖昧,顧相宜不禁用袖子遮住臉,疑似偷笑。族長則微笑著頷首,看李淺的眼神開始像看自己兒媳婦。
李淺莫名打了個哆嗦,心道,她這算是通過測試了嗎?
顧家選女婿的標準只有一樣,有權有勢。而選妻的條件卻是很苛刻的,尤其是顧家嫡系,為了生優(yōu)秀的子孫,更是嚴上加嚴。不過近些年在顧家精挑細選之下,一百個女子里有時連一個都留不下,以致形成了許多大齡未婚男青年,于顧家子嗣實是有礙。有那耐不住寂寞的在外面生下了小的,也不敢?guī)Щ貋恚踔敛桓易屝疹櫋?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了很多年,甚至愈演愈烈,到現(xiàn)在真正的顧家的嫡系越來越少,反倒顧家以前帶進來的一些下屬、仆人如蜜蜂一樣增長。
身為顧家族長深以為憾,便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松了測試難度。而原來的五項測試,能過個兩三項的已經算是個中翹楚。有時候覺得差不多,人品過得去的直接就同意了。
但這一回族里對顧相宜的婚事特別重視,顧相宜是顧家嫡系,一向最被看重的。
當然這只是族里的長老們自以為的,他們的重視通常只在嘴上,對于一個父親早亡沒有依靠的人說,再多的重視也只是讓他在外多做點事而已。可就是為了讓他多做事,他的妻子也不是可以隨便馬虎的,畢竟若有個賢內助,能做的事也會更多一些。
就在昨天族里開會曾討論過,要提高門檻,原則上若不是全五項都特別出色的,根本不許這女人進門。尤其是彭長老更是一心主張,從族里選個各方面都合適的人配給顧相宜,還更可信些。
他們這么做無疑是想難為顧相宜,若他找的女人這么容易得到認可,那他們的權威何在?顏面何在?不過族長在看到李淺時,在她寫出那篇論京杭大運河的策論已經決定,不管她下面的幾項測試結果如何,都要把她留在顧家。因為這樣的人才放出去太可惜了。
當然他還有另一方面的考慮,若是硬塞一個人給宜哥,入不了他的眼便也不能成為他的牽絆,族里就少了一個能拴住他的工具。所以從這個角度衡量,傾娘倒是最合適的一個。
李淺哪知道這老頭在想什么,聽到他大聲宣布自此后她就是顧家的媳婦。也不知該高興,還是該痛苦。甚至很糾結自己進這一趟顧家到底是為什么,若最后只是被騙的嫁給顧相宜那可陪大了。
雖然這小子真的很絕色,但不錯歸不錯,能不能嫁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顧相宜卻顯得很興奮,不停地對李淺笑著,臉上的長年累積的冰霜似乎也融化了不少。
他們最終被這里上千人簇擁著拜了堂,幾乎全族的人都來喝了喜酒,喜服用的是以前花姨成親時的那一身,新房則設在族長為他們準備的一間大屋里。屋外遍種花草,還有兩顆參天垂柳,可以想象到了夏日搬把椅子坐在樹下該是何等的愜意。
這里的環(huán)境真的很好,靠山靠水,景色怡人,最難得的是清靜,很符合她一直以來的幻想田園生活。若這里不是意圖謀反的顧家老巢,她還真想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好好過幾年舒心日子。
酒宴持續(xù)到晚上才結束,新郎陪完客,便在一群兒時玩伴的哄笑中被送入洞房。
李淺的蓋頭早不知扔哪兒去了,她在屋里來回踱著步顯得很不耐煩,一見顧相宜晃悠著進來,再嗅到他滿身的酒氣,不由皺皺眉,“又不是真成親,你還真喝啊?”
顧相宜笑道:“哪個跟他們真喝,往身上撒了幾杯酒就成這樣了。”
他脫了外衫,上面的酒氣熏得人難受,便把衣服直接從窗戶扔出去,然后拍了拍手對李淺道:“夫人,夜深了,咱們歇息吧。”
李淺瞪他一眼,很明顯新房里不可能有兩張床,她先爬上床,雙手一攤,“你看著辦吧。”
顧相宜也不理她,自顧脫了鞋也爬上床。
李淺一嚇,“你不會來真的吧?”
“有何不可?反正你現(xiàn)在已經是我妻子了,倒不如做實著了。”他嘴角揚起一抹笑,竟作勢要對她撲過去。
李淺冷哼一聲,手微一甩動,指上金線已纏上他的手臂,“我勸你還是別打歪主意,否則你這手臂就廢了。這會兒還是想想你娘以及你帶我來的目的,可不會只是一時歡愉這么簡單吧……。”
顧相宜嘆口氣,“我只是想拿你身后的枕頭而已,你沒必要這么激動吧?”
李淺回頭,果然看見身后并排放著兩個枕頭。
說實話這兩個東西擺在一起,看著還真礙眼。女人一輩子成親只有一次,她居然就這么被拐著嫁給了他,雖然是假裝的,心里還是覺得很不舒服,尤其看到他那張狀似無辜的臉,氣就更不打一處來。
這都叫什么事啊,只是幫他救個人而已,至于弄到要舍“身”取“義”這么麻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