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豪酒店裡真正的紅牌也不會公開外賣,服務的也是頂層的特殊客人,他們是政客中最重要的政客,宏商巨賈最有錢有勢的一批人,到各國黑社會的頂尖頭目,巨頭老大。
都豪酒店內流轉著這個國家所有最新的消息,最隱秘的秘密,以及最骯髒的、上不得檯面的交易。
冷非與南風澈,一個白道王者,一個黑道教皇,圈內人都知道,冷非與南風澈相遇,就像是針尖對麥芒,火星撞地球。
冷非壟斷了T市所有的商業,但是,他從不染指和黑道有關的一切生意。
但是商界中人,將在都豪酒店談事情,當做了一件時尚的事情來做。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走進都豪的人,誰沒有見不得光的秘密?而都豪,恰好是一個可以幫他們藏匿起所有秘密的最安全的地方。
冷非兩個月前訂下了都豪酒店的二、三、四這三層樓,並約定在今日佈置好婚禮現場。冷非只有一個條件,今日之前,消息不可外泄。
冷非與冷家老爺子不合,由來已久,亦不是什麼秘密。
南風澈以爲,冷非只是想娶一個不是冷家老爺子內定的妻子。
保密,是都豪最擅長做的事情,南風澈並不以爲意。
只是,南風澈沒有想到的是,他所思所猜並沒有錯,只是冷非所娶的女子,卻是他等了很久的人。
再次置身於都豪酒店之中,安夕過只覺人生無常。坐在新娘休息室裡,她強裝鎮定,只是蒼白的容顏,垂在身體兩側緊緊握起的雙拳,卻泄露了她緊張得幾乎昏厥過去的脆弱。
秦焱心生幾分不忍,啓脣道:“今天是你和總裁的婚禮,今天一早,總裁已經辦理好了你們的結婚證。你什麼都不用說,什麼都不用管,總裁會應付一切。”
安夕過目露感激地望向他:“我知道了,謝謝你。”
如此怯懦的女子,不,她甚至還只是一個孩子,真的可以應付冷家的那些環飼身側的豺狼虎豹嗎?秦焱漆黑得不漏一絲情緒的雙眸中,隱隱
的擔心。
安夕過端坐在梳妝鏡前,卻無法像秦焱所說,什麼都不用去想。即使她知道,她與冷非之間只是一場契約婚禮。
驀然一陣敲門聲,安夕過自椅子上驚跳了起來,問秦焱:“婚禮要開始了嗎?”
“沒有。”秦焱打開化妝間的門,門外的人,是安夕過想也想不到的人。
哥哥安朝聞與他的女朋友劉寡婦,劉鳳佳。兩人一身盛裝,衣服的質地極好,安夕過一看便知,那不是兩人的衣服:“哥哥,你們怎麼回來?”
安朝聞指著樑簫,笑得憨厚:“是他帶我來的。他還給我和你嫂子一人買了一套衣服。”
秦焱的眸光自劉鳳佳身上滑過,再落在樑簫身上:“她怎麼會來?”
樑簫聳聳肩,回答:“她說她是安小姐的嫂子,安小姐的婚禮,她一定要來。我問過總裁,冷爺也同意了。”
既然冷非同意,秦焱也不再多說。
安夕過問:“爲什麼?”
秦焱爲安夕過解釋:“總裁說要給你一個最完美的婚禮,讓你的婚禮了無遺憾。”
安夕過不是沒有幻想過自己的婚禮,她對完美婚禮的定義,不是這個婚禮有多麼的奢華,參加婚禮人數的多少。而是,婚禮上的兩個人,彼此相愛,十指交扣。在神的面前,真心真意地許下相伴一生一世的誓言。
樑簫笑著說:“安小姐,你也許會覺得這場婚禮很倉促,可是你不知道,總裁爲這場婚禮已經準備了兩個月。”
安夕過微微發怔,這個人真的是自信自負到了極點,他是確定他一定可以找到符合他條件的女孩子。
劉鳳佳有幾分俗豔的大眼睛,掩飾不住內心的貪婪慾望。
都豪酒店,全世界最高級最尖端最奢華的酒店。
冷非,世界首富,身家數千億。人民幣,在他的眼中,不過是一堆毫無意義的數字累積的符號。
劉鳳佳可以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終不枉她跟著安朝聞,過了幾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她和安朝聞的好日子,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
安夕過並不會因爲樑簫的話,而歡欣雀躍。兩個月前已經開始準備的婚禮,新娘昨夜纔剛剛確定,說明冷非並不在乎新娘是誰,只要符合他的條件,就能夠成爲他的新娘。
這場精心準備的婚禮,與她無關,只與冷非心中的算計與目的有關。
婚禮現場的奢華,超出了安夕過所有的想象。
富麗堂皇的大廳,流光溢彩的水晶吊盞,可容納數千人的大廳,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人頭。男士皆是西裝革履,儀容俊朗,女士皆是長裙短裙,珠寶加身。
在如此惶恐如此不安的時刻,她的感覺好像竟比平日裡敏銳了十倍,百倍,她竟然能夠纖毫畢現般看清衆人臉上各種猜測好奇的目光。
《婚禮進行曲》悠揚而深情,迴響在大廳的方寸之間。
在通往冷非的紅地毯的兩端,鋪滿了百合與玫瑰。
安夕過挽著哥哥的手臂,踏著紅地毯,一步步地向冷非走去。
她心中難有歡愉,有的皆是對未來不可預知的忐忑不安,惶恐憂懼。
自窗外透射而進的柔和日光,糅雜著水晶吊盞璀璨的燈光,冷非一身黑色的高檔西裝,優雅的剪裁,將他神秘而魅惑的氣質,襯得完美絕倫。
自她出現在婚禮的現場,冷非的眸光就定定地落在她的眼睛上。
他的眸光,一如他的人一般霸道。
她被動地迎著他的眸光,目光不曾旁落。他的氣場實在太過強大,只要有他出現的地方,旁人皆可悲的淪落爲bei景。
冷非嚴肅得沒有一絲表情的英俊臉孔,與安夕過被動迎視的目光,看在旁人的眼中,倒也是深情款款的彼此凝視。
當哥哥將她的手交到冷非的手中,他溫熱的掌心溫度,卻令她的心中犯起了一股刺骨的寒意,自腳底至頭頂,寒徹了全身。那種感覺,仿若她一身單衣佇立在冰天雪地之中,而又有人一盆涼水對著她當頭澆下。
(本章完)